第6章 您就是傳說中的……

第6章 您就是傳說中的……

這裏沒有日月的升起,也沒有計時的器物,因此時間在這裏僅僅是個概念。

張叄也只能憑藉感覺推測自己在這密閉的空間中待了多久。

「已經有三個月了吧,比當初在大西北做實驗還苦。」在這樣的空間里修鍊三個月,一般人是撐不住的。

英國第五頻道做過了一檔真人騷,名為《禁閉》,國內也有翻譯為《孤獨》。在節目中,包括主持人在內的五位志願者,需要挑戰為期五天的禁閉。沒有手機,電腦等一切電子產品,小小的隔間里僅有一張床,廁所和足夠的食物。即使每位志願者都可以攜帶三件非電子產品的物件,就這樣五人還是出現了崩潰狀況。

張叄看似有東嶽大帝的陪伴,可自從頭幾天東嶽大帝教完張叄修鍊方法后,便開始完全地放養式教學把張叄一人晾在一旁,除了各式的書籍外再無他物。張叄就是這樣硬生生度過了近三個月,其心智也可見一斑。

張叄邊按壓太陽穴,邊沖着天嚷嚷:「師傅,您說的化散要求我以及達到了。」

「師傅啊,您說的我都做了,還有什麼事嗎?」

「師傅,您是沒開5g嗎,師傅啊,師傅啊。」

「師傅您不會撒手人寰了吧,把我一人撇這,別啊師傅,師傅。」

突然。

「砰」一尊鼎自天落下。

…………

「崔大人,帝像下、帝像下的那尊鼎不見了。」

判官聽后,只是一笑,「沒事的,你去忙你的吧。這鼎是我收起來了。」

「看來我是要有小師弟了,他能過多少劫呢?」判官露出一副后怕的表情。

…………

張叄被眼前突然落下的器物驚駭到。

這是一尊青黑色的方鼎,鼎口上兩耳直立稍向外撇,子母唇,鼎腹直下;鼎腹的最下端鐫著雲雷紋,相互交錯,而中部上部刻畫的都是神神色色的生物,有盤旋而上的螭龍,有向下延伸的青根,偌大的鼎身包涵世間的萬物;器壁四角「長」出一條棱脊連着下方爪狀的鼎足;通體蠟光。

張叄看着鼎,不自覺地想起這句話,「螭魅罔兩,莫能逢之。用能協於上下,以承天休。」

但之後他就會明白自己現在想的就是對這鼎的侮辱。

「歷練開始。」從鼎的內部傳來聲音,不由分說地將張叄拉入鼎內。

……

一片黑暗寂靜中。

「第一小劫——黑雲沙。」

張叄被人從一黑洞中推了出來,站在一片焦土上,這可不是他思念的故土,也不是外面的鬼判殿。這裏是地獄!

黑壓壓的烏雲籠罩了整片焦土,之所以可以看見事物,是天上的接連不斷的雷電,聲勢浩大的業風裹挾著臭味襲來,惹得張叄渾身難受。

到處都是罪靈,亡魂到處打轉。

「這就是考驗嗎?老傢伙你沒教我怎麼打架啊。」

業風結束了。

可又下起了「雨」,這雨並非真的「雨」,而是熾熱的紅沙,伴着雷聲撒落下來。

「嘶嘶嘶」。這沙一落在罪靈的身上,就燃起了青煙,灼燒着皮膚,繼續向著裏面滲去,進入皮膚深層,肌肉,骨頭,筋骨,再是骨頭,肌肉,皮膚,最後從身體里流出。因為燒傷,皮膚嚴重的潰爛,血不斷從洞穿的傷口處流出,他們赤裸著身子倒在地上,雙目直直的,滿身都是焦味,死狀極其驚悚。

「啊呀啊呀」,這些亡魂他們就像是雪碰到火,

沙子落在哪,哪裏就會消融一塊。因此這些亡魂難以維持自己的存在,身形變得虛幻,直至消失。

張叄也不好過,因為他沒有肉體,只有魂,這樣的疼痛直接作用在魂上。可偏偏他不像那些罪靈亡魂一般,死活是吊著一口氣,死不了。

「您就是傳說中的抖S?」

沙雨停下來了,剛烈的業風再次襲來。

那些死去的罪靈和亡靈再度復原,完整的身軀和迷茫的神情像是完全不知道先前遭受了苦難。也有罪靈試圖尋找蔽身處,他們四處奔跑,可空蕩蕩的焦土上何來的蔽身處。唯有凄厲的尖叫聲不斷。

張叄的身體也被修復了,在業風帶給他難以言說的折磨同時治癒了紅沙所造成的傷害。

接着,又下起了沙子,周而復返。

在這往複無盡的循環中,張叄漸漸感到了疲倦,他感覺自己已經難以睜開眼睛,整副軀體支離破粹。

「意識模糊了,即使有我的魂體得到了治癒,可精神上已經受不了。」

「好難受,好想直接死掉啊,撐不下去了。」

「不!我還有事要做,不行、不行、不行,絕對不行,我不能在這裏就倒下。」

「我要繼續堅持。」張叄企圖坐起身來。

最後張叄死了。

「通過第一小劫——黑雲沙。」

一束光接走了張叄。

……

「一個時辰后,第二小劫——屎尿泥。」

「一個時辰?」張叄沒敢發問,他很清楚自己說話有沒有份量,連忙開始運行靜脈周天以修復自己的魂體。

雖然先前業風修復了張叄的身體,可是修復和復活不同,修復是補,無論如何都會有隱疾留下。張叄現在的魂體就像是用膠水粘合上的碎陶片,看上去結實可一碰就碎了。

一個時辰后。

「第二小劫——糞尿泥。」

「我自己會走,不勞煩動手推着我走。」

張叄被推出了黑洞。

「好臭。」

這裏見不到陸地,只有不見盡頭的「汪洋」。汪洋是蟲海和糞尿混成的。

騰騰熱煙下,滾燙的糞尿泥中無數的鐵蟲,名為針口,這些蟲子鑽進那些試圖向上游的人體內,無論他生前如何,都只有被悉數穿破的結果。先是皮膚,待皮膚被破開,又一點點向里蹭,鑽開肉,在之後是筋,沿着筋上去,在骨頭上也破開口,最後停留在骨頭中,吸食骨髓,讓上游者遍身受盡劇苦。但受刑者不會死,只是受盡針口的折磨后,無法向上游,只得沉下去。沉下去就是滾燙的糞尿泥,全身上下被灼燒,沒有一絲完好。

罪靈們試圖嘶吼,可一開口,糞尿泥就倒灌了下去。凸起的眼球彰顯着他們的恐懼。

業風一起,罪靈又再次恢復,自天空而降,周而復始。

他不像其他罪靈從頭開始會從天而降,業風在恢復他的同時,糞尿泥也包裹着他,往往魂體剛恢復,又被燒傷。

張叄強忍着疼痛,死死不願張口。但糞尿泥也會從鼻子,眼睛,耳朵等地流入他的全身。

他想起了故土的一句老話,「吃屎都吃不上熱的。」

「又要死了嗎,可是這次要是死了,我還會得救嗎?」

「老賊就根本沒想讓我通過考驗。完全就是折磨我。」

「可惡啊,這考的到底是什麼?承受能力,抗壓能力,不,不對,都不對到底是什麼?」

張叄開始回憶自己第一次如何通關的,帶着疑問張叄繼續忍受這苦難。

最後張叄又死了。

「通過第二小劫——糞尿泥」

一束光將他接走。

「一個時辰后,第三小劫——五叉。」

「一個時辰后,第四小劫——飢餓。」

「一個時辰后,第五小劫——渴。」

「一個時辰后,第六小劫——膿血。」

…………

「通過第一百一十二小劫——紫赤毒蛇鑽孔。一旬后,人生劫。-」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樣的折磨到底還要持續到什麼時候?」張叄無數次站在崩潰的邊緣,卻也無數次回頭。因為還有人在等他。

這一百一十二劫,張叄四天便通過了,原因無他,就是太弱小,恢復能力太差,到最後幾劫往往一進去,就要咽氣了。要不是業風,恐怕這時間還能壓縮一番。

別說四天的時間就是四年張叄也完全等得起,也正是因為用時短更讓他遲遲不敢有所行動。要是他所想的破解之法有任何出錯的地方,這性命恐怕就堪憂了。

等待就成了當下最好的選擇。

——————

本文的劫難都是取自《起世因本經》。

下面是一部分:

《起世因本經.地獄品第四》:「諸比丘。彼諸眾生。如是受苦。經無量時已。從黑雲沙地獄出。更復馳走。求屋求宅求救求覆求歸依處。如是求時。又復自入熱糞屎泥小地獄中。其獄亦廣五百由旬。罪人入已。自咽已下在糞泥中。其糞熱沸。煙焰俱出。燒彼罪人手足耳鼻頭目身體。一時燋燃。乃至往昔若人非人所起所造惡不善業。未盡未滅。未除未轉。不離不失。次第而受。

複次諸比丘。於糞屎小地獄中。有諸鐵蟲。名為針口。在糞泥中。鑽諸眾生。一切身分。悉令穿破。先鑽其皮。既破皮已。次鑽其肉。既破肉已。次鑽其筋。既破筋已。次鑽其骨。既破骨已住於髓中。食諸眾生一切精髓。令其遍身受嚴劇苦。然彼壽命。亦未終畢。乃至是人惡不善業。未滅未盡。如是次第具足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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