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4

呼4

個時辰過去了,白為霜窩在映月湖邊的桃樹下誰的香甜,早就將打掃宴客台一事忘到九霄雲外,此時聞着那花香,夢裏全是昨日男人打架時的模樣。

嘖嘖,那容貌,那身姿,當真是讓人魂牽夢縈。

「嘿嘿~小公子不如就留在本女俠身邊……」

「啊!」一聲尖叫伴着一個重物落地的聲音響起,驚醒了夢裏的白為霜。

「誰?誰啊?」白為霜猛地坐起來,揉了揉眼睛,只見湖對岸的院牆下,一位身着鵝黃色衣裙的女孩,正扶著牆齜牙咧嘴的揉着屁股。

女孩聽到白為霜的聲音,緩緩轉過頭,頓時紅了臉,立刻站直了身子拍了拍衣上的灰塵,「看什麼看啊!」

白為霜看着她笨手笨腳的模樣,又衣着不凡,想必不是什麼圖謀不軌之人,便放下了戒心,伸了個懶腰朝河對岸喊著:「喲,那裏來的大小姐,跳我戲月樓的牆啊?」

「你是戲月樓的人?舞姬?」

「不然呢?」白為霜爬了起了,拍了拍身上的花瓣樹葉,走到一旁的石頭上坐下,「這裏可不是什麼人都能來的,非戲月樓之人止步於牆外,你翻牆之前不先打聽打聽我戲月樓是什麼來頭嗎?」

「呵,」女孩雙手疊於胸前,不屑的看了白為霜一眼,邊繞着湖往白為霜走去,邊說道:「都落寞了二十多年了,還拿出來顯擺呢?這院牆本小姐翻便翻了,你能奈我何?」

嚯,原來是個啥也不知道的大小姐。

「確實,我就是一個小小的舞女,沒必要管這些。」

看着女孩走到自己面前,白為霜瞧著,也不過十四五歲的年紀,和自己一般大,樣貌生的甚好,像極了那春末火紅的玫瑰,張揚艷麗。

女孩看着白為霜打量自己的眼神並不在意,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說道:「唉,我問你,這宴客台的宴席開始了嗎?」

「宴席?」白為霜撐著身子向後仰了仰,「早著呢,不是,我說這位小姐,您來參加宴席不會走正門嗎?」

「要你管!」女孩瞪了白為霜一眼,「本小姐想怎麼走便怎麼走,帶路,少不了你的賞錢。」

「呵呵,」白為霜淺笑兩聲,「你是不是沒有請柬啊?」

「你少廢話!宴席還要多久開始?」

「要到申時之後呢,你這院牆翻的也太早了。」

「申時?」女孩皺了皺眉,「不可能啊?明明說了過了巳時便開始,這午時三刻了……你帶我去宴客台!」

「你……不知道宴客台在哪?」白為霜好笑的看了看女孩,「沒來過戲月樓嗎?」

「本小姐可是大家閨秀,怎麼可能會來這種風月之地!」

「大家閨秀還翻院牆啊?」

女孩揮了揮拳頭,「大家閨秀還打人呢!快說!」

「宴客台就在這樓的前面,不過你知道這裏非戲月樓之人不得入嗎?」

女孩看着白為霜神情,十分不屑,「這都是哪一年了,戲月樓還搞這些個莫名其妙的規矩,那麼大個後院牆,半個守門的影子都沒見着,擺明著讓人來翻么?還說這些話真是無聊。」

白為霜站起身故作玄虛的背着手面朝著戲月樓,「你真當戲月樓這麼多年沒什麼底蘊嗎?沒人看着是因為沒有誰像個傻子一樣,敢這麼明目張膽的翻戲月樓的院牆,你應該慶幸今日遇到的是我,若是旁人見到你出現在映月湖邊,你這小命難保。」

「罵誰傻子呢?不就是一個破院牆,本小姐以後不翻便是,說這麼多唬誰呢?不想帶路就直說,啰里啰嗦,」女孩邊說邊打量著四周景緻,看着面前映月湖嗤笑道:「還映月湖?就這麼個破水溝,旁邊種了棵破樹也能稱得上京都五大景之一,簡直就是胡說八……啊啊啊啊——」

白為霜聽到這聲尖叫猛地轉過身,便看見女孩一隻腳被繩子套住,整個人被倒吊在樹上,隨風搖曳。

「噗,哈哈哈哈——」

「你笑什麼笑!是不是你乾的好事?還不放本小姐下來!快啊!」女孩漲紅著臉,揮着雙手朝白為霜吼著。

這玩意兒估計是師父怕我偷懶為我準備的,沒想到啊……白為霜努力收了笑,「你這樣子,好傻啊。」

「你快放我下來!你這無知的女人!你知道我是誰嗎?!」

白為霜湊近了些,很認真的問道:「你是誰啊?」

「你……你先放我下來!」

「哎,這樣怎麼行呢?都說了這兒非戲月樓之人不得入,你看中招了吧?」

「這種雕蟲小技……」女孩用另一隻腳蹭了蹭那繩套,紋絲不動,欲哭無淚的叫着:「你放我下來啊!」

看着白為霜那無動於衷的表情,女孩只好小聲說道:「我,我姓上官……名月。」

「上官……月?丞相府的嫡小姐?」

「是是是,你快放我下來!丟死人了!」

「嚯,今天見到大人物了啊。」

看着白為霜磨磨唧唧,分明沒有放自己下來的意思,上官月怒道:「你別感慨了,快放我下來!」

「那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行行行,你快點!」

「你不問我是什麼事嗎?」

「那……」上官月倒著看白為霜一臉不懷好意的笑容,小心翼翼的問:「那是什麼事啊?」

「嘿嘿,就是掃個地,擦個桌子,怎麼樣,干不幹?」

「乾乾干!不就掃地嗎!有什麼難的?想我那麼大的相府成天都是一塵不染!你快點!」

宴客台。

白為霜坐在台上唯一一個擦乾淨的桌子上,雙手撐著臉,笑吟吟的看着拿着掃帚掃地的上官月。

「想我堂堂相府的嫡小姐,那裏干過這種下人做的事……」說着又用力掃了兩下。

「剛才不是還說容易的很嗎?唉唉唉,那裏那裏,」白為霜笑嘻嘻的說着,指了指上官月身後飄下來的花瓣,「都掃乾淨了!」

上官月回頭看着那花瓣,惡狠狠的瞪着白為霜,「這玩意怎麼掃啊!風一吹到處飛!」

「心平氣和心平氣和,」白為霜安撫般朝上官月揮了揮手,「想想您府里的下人平時怎麼做到相府一塵不染的?」

「我府中才沒這般無禮的要求!」

「這話不是小姐您剛剛說的嗎?快點哦,你不是還要參加宴席嗎?」

「你……」

一個時辰后,累癱了的上官月躺在那「一塵不染」的地上大喘著氣。

白為霜走到上官月身邊坐下,「上官小姐,什麼感覺啊?」

「啊?感覺……」上官月撩了撩額上一撮被汗水打濕頭髮的邊喘邊說:「感覺以後要對家裏的下人好一點……」

「哈哈哈,」白為霜笑了笑,躺了下來,「你這人還真是有趣。」

上官月瞥了身旁人一眼,「你也有趣,旁人見到我怎麼說都是奉承著,就你一個舞姬還敢使喚本小姐,對了,小舞姬,現在能告訴我宴席什麼時候開始了吧?」

「你參加誰的宴席啊?」

「瑞王殿下的賞花宴啊。」

「這賞花宴,不是昨日嗎?」白為霜奇怪的看着上官月,「你是傻了嗎?」

「什麼?」上官月猛地坐起身,「不是今日嗎?啊啊——」

看着上官月又無力的躺了下來,白為霜不厚道的笑了,「哈哈哈,記錯了也挺好,你看你現在這模樣,怎麼去參加宴席?」

「哼,我今日可是特地打扮了一番……」

「這宴上要麼是皇子公主,要麼就是名門世家的子弟,怎麼,來見心上人啊?」

「是又怎麼樣!現在又見不到了!」

「嘿嘿,別難過嘛,」白為霜笑了笑,「你還見到我了啊,我昨日也在宴上呢!」

「切,誰稀罕,」上官月努了努嘴,「你在宴上跳舞的?」

「嗯,」白為霜頓了頓,「跳了,要不要欣賞一下本姑娘的舞姿,算是謝謝上官小姐今日出手相幫。」

「你?」上官月瞅了瞅她,「行吧,反正宴席也沒了,本小姐閑着也是閑着。」

「上官小姐這回可是幸運至極啊,整個京都看過本姑娘跳舞的不過昨日宴上一眾人……」

上官月直起身向後挪了挪,靠在身後的桌子上,「昨日宴上少說也有幾十號人,有什麼稀罕的?」

白為霜給了攤在地上的人一記眼刀,走到宴客台中央跳了一支戲月樓三大名舞中的「踏風」。

身姿飄然,衣快翩躚,若踏風而起,灑脫不羈,肆意悠然。

上官月看的有些入神,別的不說,她參加過大大小小的宴席,這支「踏風」也曾見旁人跳起過,但從未見過有人能將這支舞跳出它名稱的韻味。

踏風而起,隨風而動,灑脫肆意是「踏風」的精髓,卻也是最難體現出的情意,她倒是沒想到能在一個小舞姬身上體會到那種隨心之感。

一舞畢,上官月的掌聲那是拍的響亮,「你這人雖然不怎麼樣,但跳舞當真是沒話說,我敢說這支『踏風』除了婉香姑娘和曲樺公子當屬你跳的最好,等再過幾年,你絕對能名動京都。」

白為霜聽着這句誇讚甚是舒心,「謬讚謬讚啊,我哪能和這兩位比。」

「你還年輕呢,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上官月向邊上挪了挪,和白為霜並肩坐着,「對了,你叫啥啊?」

「搞了半天,你連我名字都不問嗎?!」

「我剛剛乾活呢!誰有功夫問你叫什麼?不說拉倒!」

「白為霜,取自《蒹葭》一詩中的『白露為霜』。」

「喲,還挺有詩意。」

「那是,」白為霜頗為得意的揚了揚腦袋,她對自己師父起的名字一直都很滿意,「哎,對了,你一個相府小姐,參加宴席怎麼還翻院牆啊?」

「別提了!」上官月長嘆一聲氣,「我爹私自給我定下了一樁婚事,我不願意,前些天在府上大鬧了一場,離家出走了,結果還沒跑到城門,就被我爹逮住了,這不,關禁閉呢。」

「你爹可是當朝丞相,你若是不願他為何還逼你嫁?」

上官月低下了頭,沮喪無比,「陛下賜婚,沒辦法。」

「那你的那個心上人呢?還喜歡?」

「廢話么,要不然我還偷偷跑出來參加宴席?就是為了看他,還記錯了日子!」

「陛下賜婚,所以你是要嫁給哪個皇子嗎?」

「嗯。」

「你要是不喜歡,就想辦法讓那皇子主動退婚唄,你爹可是丞相,這有什麼難的?」

「這樣好嗎?這不會壞我名聲吧?」

「這要看你怎麼做嘍。」白為霜伸了伸懶腰,「對了,現在什麼時辰了?」

「申時了吧?」

「我去,」白為霜一下子跳起來,拽著上官月就往戲月樓後面跑,「快走,晚間宴席上的客人要來了,要是被看見咱倆都得完!」

正說着,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叫喊:「誰在哪兒呢?別跑!映月湖不是你們能去的!」

兩人對視一眼,「跑!」

一口氣跑到映月湖院牆處,白為霜一把托起上官月就把她送上了牆頭,然後又扯著上官月的腳往上爬。

上官月:「你別拽我裙子啊!」

白為霜:「管那麼多幹嘛,先過去再說!」

兩人推推嚷嚷終於是一起掉到院牆外,躺在地上看了對方一眼,都笑出了聲。

白為霜:「哈哈哈,你瞧瞧你,那還有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你不也是,」上官月笑罵道:「哎,你是不是傻?我跑也就算了,你跑幹嘛?」

「哎,管他呢!正好出來玩玩,長這麼大我都沒好好逛過京都呢!」

「管的比我還緊么,那我有空陪你好好逛逛,我現在可要回去了,走了這麼久家裏人肯定發現了。」

白為霜扶著上官月爬起來,「那你快些回去吧,先把你這頭髮理一下。」

「知道了,對了,你以後教我跳舞吧?這樣他肯定會喜歡上我!」

「你那個心上人啊?婚都沒退呢,就想這些。」

「成功了請你吃飯,你答不答應嘛!」

白為霜無奈的笑了笑,「好好好,你快走吧!」

上官月跑了兩步朝白為霜揮了揮手,「別忘啦!本小姐過兩天還要來呢!」

白為霜笑着揮了揮手,轉身朝另一面走去,戲月樓後院外是一條河,向左走穿過一條巷子就能到戲月樓前門的東街街上了。

突遇殺戮

京都的東街是最繁華的,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白為霜一蹦一跳的在街上的攤子上看來看去,轉過頭去看戲月樓,只見不少穿着打扮都差不多的男人往裏走,還有幾個腰間還配着刀劍,「這是當兵的嗎?」

「是啊,靖王殿下手下的將軍,今日來擺個宴席,戰事已歇,除去靖王那些親軍,不少將軍要歸鄉了。」

「哦,」白為霜點了點頭,突然覺得有些不對,轉過頭便瞧見一個穿着幹練的女子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白為霜的小師叔,婉夢。

「喲,小師叔您回來啦!真巧哈,您這是……」

「霜兒今日下午與一女子交談甚歡,什麼時候認識的朋友,你師父知道嗎?」

白為霜結結巴巴,自己那三個師叔慣會向師父告狀,要是被師父知道自己偷懶,還放走了私闖映月湖的人那就……

「我……她……那個……不知道從哪裏跑出來的小丫頭翻我戲月樓的院牆,我這不是在審問,哪裏有交談甚歡……」

「哦,這樣啊?那宴客台上我怎麼看見……」

「這賊人太過惡劣,我這不是罰她……」看着婉夢的眼神,白為霜實在編不下去了,委委屈屈的揪著婉夢的衣袖撒嬌,「哎呀,小師叔……她就是個啥也不知道的小丫頭,沒一點武功,我就是請她幫了我一個小小的忙而已……」

「那這姑娘人呢?」

「回家了啊,」白為霜猛地抬起頭,「您不會,不會是想……她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姑娘,想將來瞧瞧映月湖的景緻而已,真的不是歹人……」

「好了好了,」婉夢看着自己這小師侄急紅了眼,也不忍心再逗下去了,「師叔若真想做什麼,你以為她能進我戲月樓嗎?你師父去見你師祖了,下午不在,宴客台的事自己兜好,別說漏嘴了。」

「嘿嘿,謝謝師叔!」

「哎,還想去哪啊?」婉夢看着白為霜轉身的動作一把揪住她的后衣領,「忘了你師父之前說了什麼?」

「您不說師父去見師祖他老人家了嗎?我就在東街逛一會,申時末保證回去!」

婉夢看着白為霜仰著小臉笑的滿是討好,還是放了手,「別跑遠了,要是讓你師父發現了,我可不管你。」

「小師叔最好了!保證不亂跑!」

(瑞王府)

劉舒言正坐在花廳與自己對弈,瞧了瞧外面的天色問道:「申時了,劉舒曳的宴席是在今日吧?」

廖峰想了想道:「是,這會兒估計已經開宴了,殿下要過去嗎?」

「劉舒曳給那些蜀軍的將領辦踐行宴,本王去湊什麼熱鬧,讓你辦的事呢?」

「已經佈置好了,再過半個時辰就該有消息了。」

「半個時辰,」劉舒言落下一子,「那就再等上半個時辰吧。」

白為霜這會兒倒是在街上逛得開心,此時正值飯點,街上的小吃攤都忙活了起來,惹的白為霜那是腳下生風,小嘴不停。

三月的天暗的很早,待到吃的差不多,也就該回去了,走到戲水樓門口白為霜停了腳步。

不行,不能從正門進,若是這會兒師父已經回來了,那豈不是要被抓個現行?想着立刻繞了路,彎到戲月樓後院牆那兒,準備再翻回去。

「我何處得罪了各位?要如此趕盡殺絕!」

「嗯?」白為霜剛走到小巷盡頭便聽見一陣兵刃相接的聲響,「誰啊這是?」

探著腦袋小心翼翼的向那頭望去,就見着四個黑衣人圍着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激戰正酣,嚴格來說應該是四個黑衣人正在殺人。

又向四周望了望,發現不遠處還有一個倒在血泊里的灰衣男子,應當已經斷氣,「怎麼殺人還跑到戲月樓後院來了?」

被圍攻的男子早已是強弓末弩,很快就被那四人斃於劍下,完事後,幾個人絲毫不做停留,運氣輕功眨眼便沒了蹤跡。

白為霜剛想過去看看情況,突然不知從哪裏跑出來兩個男人,穿着青黑的衣裳,走到兩具屍體處看了看。

白為霜看着兩人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了些什麼,沒一會兒也走了,剛放鬆下來,準備走過去,又來了一波人黑衣人,這次有三個。

「嘿,還沒完沒了了!」

三個黑衣人也是查看了兩具屍體,其中一個還往院牆內扔了什麼東西,接着也都走了。

白為霜這次放精明了,老老實實地蹲在牆角,等了有半盞茶的功夫見沒了動靜,這才跑過去。

兩人大約三十上下,白為霜沒見過,估計也不是戲月樓的人,瞧衣着打扮也就是很普通的江湖人,怎麼這麼多人要殺他們?還和戲月樓有關係。

白為霜正想着呢,突然感覺背後有殺氣,迅速滾開,那暗器就釘在了自己原來的位置上。

翻身而起,就看見四個黑衣人拿着劍從一旁的樹下跳了下來,「我去,怎麼還有?!」

看見四個黑衣人執劍朝自己奔來,白為霜想都沒想立馬翻牆進院,落地後頭也不敢回撒開腳丫子就往戲月樓那邊跑,聽着身後暗器「嗖嗖」亂飛的聲音,白為霜氣沉丹田,運於喉腔:「師叔——救命啊——」

那一聲當真如雷貫耳,直叫的宴客台上的談笑聲都停了數息,劉舒曳朝着戲月樓後方望去,不覺捏緊了手中的酒杯,這聲音,莫不是那小丫頭的?

「殿下?靖王殿下?」

「嗯?」

「怎麼了,瞧您的神色不是很好,出什麼事了嗎?」

看着圍在自己面前的將士們都露出疑惑,劉舒曳立刻揚起笑臉,「無事,只道這戲月樓,晚間竟是這般熱鬧。」

一位將士飲了手中的酒,笑着應和道:「戲月樓么,這種地方哪天能清凈?」

婉夢聽見白為霜的叫聲,瞬間便出現在了映月湖旁,「哪裏來的小賊,連戲月樓的底盤也敢闖?」

「嗚嗚嗚——小師叔~」

「你先回去,我去追。」

黑衣人像是忌憚婉夢,見她來了,也便停了腳步,轉身離去,婉夢囑咐玩白為霜兀自追了出去。

看着自家小師叔和那些黑衣人都沒了身影,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居然敢追本姑娘!不知好歹!」

(瑞王府)

廖峰接到手下的消息便馬上趕到花廳回稟劉舒言,「殿下,人回來了。」

「如何?」

「人已經死了,」廖峰頓了頓,「不過不是我們的人殺的。」

「那是誰?」

「不清楚,暗衛隊的人一直在黑市等著,申時開市時便直接去找了那兩個人,可沒想到鋪子一片狼藉,明顯有打鬥的痕迹,一直追到戲月樓院后的河流處,那兩人就已經斷氣了。」

劉舒言皺了皺眉,「查到是誰幹的了嗎?」

「沒有,不過到那裏的時候倒是遇上了兩個人,是……三殿下手下的。」

「舒狄?」

「是,但也不能確定是他們殺的,不過那封信還是照殿下的意思扔進去了。」

劉舒言看着棋盤上的局勢,又落下一黑子,「無妨,那封信才是目的,人是不是我們殺的也無所謂。」

廖峰有些奇怪:「不用去查查嗎?那群人分明是故意將人逼到戲月樓後方……」

「查這些作甚,他們殺人的目的與本王也相差無幾,到時候看誰去了戲月樓不就知曉了?」劉舒言說着落下最後一子,「好了,繼續盯着戲月樓和那個霜兒吧,本王就靜候婉香姑娘的邀約了。」

(三皇子府)

「你說什麼?」劉舒狄直接從椅子上蹦了起來,「死了?」

「是,那幾個黑衣人武功高強,屬下確實不是對手,就……」

「那幕後的人呢?查到了嗎?」

「沒,沒有……」

劉舒狄氣不打一處來,直接給了跪在地上的暗衛一腳,「廢物!去,給本殿把戲月樓和那個什麼徒孫盯住了!若是再有什麼紕漏,本殿要了你們的腦袋!」

「是!」

「還有!」劉舒狄叫住了準備離開的兩人,「去把那幾個殺人的查出來,黑市那邊幕後的人也必須找到!」

「屬下明白!」

白為霜緩過了神,這才好好的理了理剛才的事,後來追她的那四個人身上有幾處傷,血腥味也重,估計就是第一波殺人的四人,可是,他們為什麼要殺我呢?要滅口應該是沖着另外兩撥人啊?怎麼就找到我的頭上了……

想着腦中突然響起昨日師父和常樂與自己說的一番話:

你一場舞等於把自己暴露在整個京都人前,日後師父與你師叔們都不在了,誰能保你?為師之前也說了不少,戲月樓背景深,牽扯廣,別跟皇室與世家扯上關係……

戲月樓可是塊香餑餑,皇室、世家、江湖各勢力,誰不想咬一口?突然出來一個還未長成的戲月樓上階人,若是弄到手再從你嘴裏撬出點戲月樓的秘密,那好處可是能讓很多人趨之若鶩的……

方才那些黑衣人也沒有下死手,難不成真的是……

「白為霜!」

「嗯?」

疑雲浮現

聽見有人叫自己,白為霜回過頭就瞧著一個男子穿過戲月樓一邊的迴廊朝這邊跑來,「常樂?你怎麼……」

劉舒曳一直跑到白為霜跟前,一把將人從地上拽起來,「出什麼事了,那會兒是你的聲音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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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婆湯之緣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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