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話.林間

所幸的是，老闆沒扣我工錢，而這第二日，是我休息，換了一個叫李小二的打雜。不過，昨日來折江樓的回頭客，定然在惋惜那昨日風流倜儻，滿腹雄才大略的小二不見了。這林間一事，我倒是很想去管管。不過誰知老張所言是真是假，如果所言非虛，那麼我過去，倒不是我給他們教訓，而是我給他們送修鍊資源了。畢竟我很清楚，我身上沒有半點武功，在真正的修鍊者面前，我不過是一個毛頭小子，或說是一個與薈薈眾生無二的螻蟻罷了。

照常聽了說書先生的說書，我緩步行走在小鎮中，看着這繁華世錦從我眼前掠過，心中無限地感慨。

世間之人，有資質或是有機緣之人能縱橫天下，掌握自己的一生，而無資質者只能浮浮沉沉虛度一生，這自然不是我想要的。我欲修鍊得道，可是無人指點，一招一式不成體統，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一塊修鍊的料。

「誒！賣木劍嘍！五個子一把！」

回頭一看，是一個黑衣打扮的男子，聽口音不像是本地的。

兵器，我很早以前就想有的，不過，再好的兵器在我手裏也是糟蹋，不如省幾個錢。一件平平無奇的鐵匠緞出來的鐵劍，市面上就要五兩銀子，這對我來說是一筆不小的開支。而一件奇兵，在小說上都是千兩銀子起步的，有價無市，與我無緣。而我也是知道我們小鎮的鐵匠絕不是什麼煉器師，相對於平平無奇的鐵劍，我更好奇這不知何處而來的木劍。

「老闆，五個子我是沒有的，三個子，把那柄斷的木劍賣給我，如何。」

男子沉默了一會兒，道：「看你也是窮苦人家，我素昧平生從不忍收窮人的錢，這木劍，你拿去吧。結個善緣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我點點頭，心想：這傢伙可是有眼光，一眼就能看出小爺是呢做的大事的人。

「好！我記下了！」我道，拿起那把斷劍，微施一禮，離開了。

「太子冕下。」後面不知何時出現一人，傳音入男子耳，男子微微一抬手，兩人消失在了人流里。

「太子這招掩人耳目，果然有效。」那突然出現的人一抱拳，道。

「嗯，血蓮教的孽畜的消息，有進展了嗎？我們不能從天朝白跑一趟。」那個太子道。

「有些進展，近來血蓮教派出一些弟子來此城，陰陽司魂教也來了一些人手，雙方不是一起來的，目標也不一樣。陰陽司魂教是來追殺一個從教中逃跑的人，只是略微停留一會兒，就走了。而血蓮教有長期駐紮的跡象，也是準備要殺一人。不過他們殘害百姓，已有數百人。」那人道，太子的手開始緊緊握著。

另一邊。

我揮揮木劍，卻是不成體統。

我欲打坐修鍊，可是我未開二脈，也不知我是不是塊修鍊的料子，也沒有人把我送上武道的正路上，再怎麼努力，倒也是枉然。

我該怪這世道呢，世道倒也沒做錯什麼；怪我沒有習武家庭呢，這也怪不得；怪我們小鎮沒有尚武之風嗎，這倒也正常，有了尚武之風，我還會活着嗎？到頭來，也只得怪自己造化太淺。

自嘲地笑一聲，邁開步子，漫無目的的向前走着，腦子裏，正在胡思亂想着。

不知不覺，，小巷走到了頭，而前面映入我眼帘的，是一片鬱鬱蔥蔥的小樹林，翠綠一片，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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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盎然，雜草叢生，樹根盤繞，基本上沒有哪棵樹上沒有纏繞着的藤蔓。

我也沒想那麼多：畢竟我曾經經常來這裏。於是，我信步走了進去，坐在一塊長滿青苔的石頭上，望着遠處高聳入雲的青山，陷入了沉思之中。

身上沒有半點武功的老百姓，全天下，我又不是唯一。能好好過上日子，子孫滿堂，安享晚年的人，也不是沒有。也許我身邊嘲笑我的人說的很對，還是想好好過日子吧。江湖紛爭，與我又有何干？

心上是這麼想的，心中還是隱隱不甘心，不過理智告訴我，我如果不踏踏實實過日子，那也就只能落得一個懷抱着武俠夢，餓死在街頭的命運。

突然，我背後發冷。

這是……

北邊小樹林？

大辰朝皇宮內，一座園林之間，一個少女立於一座假山之上，後面，有一個太監，年齡不小，約莫著五六十歲。

「他，找到了嗎？」少女冷冷地問。

太監沉默良久，道：「老奴無能，沒找到他一根毫毛。」

少女道：「算了，你們找不到，那我就親自去一趟吧。」

太監慌忙道：「公主三思啊，你的身份一旦被邪教的人知道，那後果……」

少女怒道：「當年父皇把他丟下，就是一個錯誤！」

太監緩緩說道：「若不丟下他，不僅你父皇會死，你也會死，他也會死。」

「為何？」

「你可曾記得，他出生那天，本是陰天，自產下后，一條金龍衝天而起，撞破層雲，紅霞滿天，宛若晨曦。你可知，這意味着什麼？

「那幾年，宮中內鬥嚴重，所以你父皇母后才來這避難。在這，生下你弟弟。那等天地異象，就這個小鎮的人哪裏懂，不過是以為神明降世。不過這事，還是給傳出去了。」

隨着，那太監冷笑一聲，道：「他們不知道的天地異象，那些老不死的怎會不知此是千古真龍天子命數？自然是有人歡喜有人憂，那些邪教中人開始尋找你弟弟，我們勉勉強強隨着皇上躲過一劫。可六年後，大辰江山交給了你父皇，而沿路邪教無數，你弟弟當時氣息外放，好不容易壓制，確是還是很容易被發現，須是十歲時才能氣息內收。可是，皇帝駕崩，過不可一日無君，因此，為了掩人耳目，不得不把他留下。」

少女輕嘆一聲，道：「真龍天子么？那我更要去找了。」

太監道：「公主若一定要去，老奴位卑，不敢阻攔。」

少女道：「我不會被發現的，你就退下吧。」

太監微微搖搖頭，轉身離去。

少女蓮步輕移，踏劍而去。

此刻，我。

天已半黑，我緊緊握住手中的木劍，手微微顫抖。

過了半晌，沒有什麼異常，我給自己壯了壯膽，蹲下身，緩步向叢林外走去。

忽然，我背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我四處張望，看見遠處有幾隻火把，晃晃悠悠地閃著光。

是壞人，還是過客？

我不敢靠近，躲在一處灌木叢后，透過縫隙，看着遠處那一行人。

那群人越走越近，火紅的火焰照着那一行人的臉，此是我才看清，這些人後面還綁着一大群百姓，約莫有幾十人。

絕非善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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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很緊張，那一群人逐漸向我靠近。

「出來！」為首一名紅袍男子目光冷冷地向我藏身的灌木叢中一掃，手掌一推，我前面那叢灌木瞬間被炸做千萬塊。而我卻也是人形顯露，向後倒退三步，喉嚨一甜，吐出一口鮮血。

我手抬木劍，大喝道：「大，大，大膽賊人，拿，拿命來！」

平時「練功」時喊著的豪言壯語，此時此刻卻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男子輕笑一聲抬手一招，一道鞭子騰空而起，將我五花大綁，令我動彈不得。

男子大笑道：「來，來，來呀！我就在這，來拿我命呀！哈哈哈！」

旁邊一人笑道：「這毛頭小子倒是貼心，隊長還嫌修鍊資源不夠，他就過來送資源了。」

男子眼眸化作紅色，看向我，我剎時感到自己變成了一個小透明，毫無私隱可言。

男子眉頭微微一皺，道：「這小子，我看不透他！」

旁邊一人道：「難道……他是他？」

男子輕笑道：「想什麼好事，如果他是他，那他怎麼一點修為都沒有？」

旁邊那人點點頭，道：「看來是大人累了，好好休息吧。」

男子微微頷首。

我一頭霧水，道：「如果我是他，那你可以放了我嗎？」

男子冷笑道：「那你更該死！」

我微微一嘆，突然大吼道：「救命啊！！！」

男子表情驟變，手指一點，我喉嚨一緊，發不出聲音了。

我冷笑着，心裏想：覆水難收，我已經喊出去了，你們不是有本事嗎？有本事把那說出去的話收回啊！大不了魚死網破！

男子卻只是輕笑，道：「你們小鎮上，一個有武功的人都沒有，你是想拉更多的人墊背嗎？呵呵呵，喊，繼續喊啊！」隨即，揮起大刀，就要砍下。

突然，一人從樹上躍下，竟是毫髮無傷。此人黑袍斗笠，倒有幾分俠客之風。他（她）右手虛握，一柄長約四尺的長劍入手，劍雖然長，卻很是細。

來人並不言語，只是用劍指指我與那群百姓，示意放人。

男子臉色一變，道：「你不是這兒的人！」

來人不說話，氣息已經暴漲開來。

男子呵呵一笑，道：「你不過是一人，卻也是奈何不了我們七人。」

來人只是抬手一斬，一道劍氣席地而出，周圍樹木雜草盡數被斬斷，切口平齊，倒有幾分劍氣縱橫三萬里的氣勢。

那七人同時抬手，喚出一道血幕，擋下這一擊。

來人眉頭微蹙，一劍平平刺出，可凌天劍勢卻如泥牛入海般不見蹤跡，只是在血幕上留下幾道漣漪。

來人化一道白光衝出，竟撞碎了血幕。夜空中，之間一道白光拖着長長的殘影與七道血影碰撞。不到一刻，一具無頭屍體掉了下來，正是那男子，而其餘六人也從空中狼狽地退到地面上。來人仍是停留在半空中，冷冷地注視六人。

太渺小了！

這是我此刻的感受。

那六人對視一下，瞬身而去。

來人卻也不追，只是落下地，給我們鬆綁。

千里之外，一座大殿內。

「何人？何人敢傻我教徒？」

一白須老者大吼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