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屍骨
白玉在古塵的攙扶下，緩緩前行。
「老大，你怎麼會在這裏？」白玉吃過丹藥后，傷勢稍微好轉，但是每一步都給自己帶來強烈的撕裂感。
「我剛好在附近，聽到這邊的動靜就過來了。」其實古塵是聞到血腥味一路追過來的，本想着一網打盡的，結果是白玉。
古塵在猶豫是否等白玉死了再出來解決那是三個人，但是想了想還是改變了主意，只可惜那三人的血氣了，古塵不自覺嘆了口氣。
白玉聽到古塵的嘆息，竟然哭了起來：「老大，我那幾個兄弟全死了，怎麼辦啊？他們從小就跟着我的，我把他們帶出來的......現在就剩我一個人了。」白玉此時哭得像個被拋棄的孩童。他們為了保護自己逃跑，全都把命丟了，想起他們平時圍着自己的面容，白玉哭得像個渾身傷痕的小獸。
古塵看着白玉，想起自己曾經的樣子，父母失蹤，修為倒退，自己被家族拋棄，但是那時還有念兒陪着自己，古塵能理解白玉的感受。
「不哭，哭什麼，男子漢不哭！」古塵輕輕拍著白玉的小腦袋，這是小時候娘親哄自己的法子......古塵此時內心也一陣孤涼感。
「啊，老大...」白玉被古塵這麼一拍腦袋，哭得更大聲了，跳到古塵身上，雙手掛在古塵的脖子上，雙腳緊緊夾住古塵的腰。
這是幹嘛？古塵心中的傷感直接消散，雙手不知所措，但還是用雙手輕輕拍著白玉的背，就像哄真的小孩子那樣。幸好四周沒人，看見這一幕，古塵怕是能一腳把白玉踢飛。
白玉哭了好久，才止住哭聲。
「老大，你好像我姐啊！」白玉滿臉淚痕，鼻涕不停地往下流，要多臟有多臟。古塵拿出一塊手帕，揮動劍訣第一式將手帕打濕，示意白玉將自己的臉擦乾淨。
「是嗎？」雖然不情願被這麼形容，但是白玉剛失去了自己的兄弟，自己不能再打擊他。
白玉接過手帕，「是啊，我姐小時候就是這麼哄我的！但是現在她可凶了。」
「為什麼？」
「她說我一天不務正業。」
「為什麼不務正業？」
「她說我不好好修鍊，天天出去鬼混...」
「那你就修鍊給她看。」古塵耐心回答，可能是看到白玉就看到以前的自己了吧。
「修鍊好累的...」白玉撅著小嘴，修鍊幹什麼？家裏有父親，有姐姐，又不用自己做什麼。這次自己還是偷跑出來的，完全沒告訴父親他們。
「老大你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呢？」
「古塵。」貴族子弟就是不一樣，不修鍊也可以逍遙自在，古塵意識到自己和白玉的顯著區別。
......
山林外一處涼亭下。
「吳長老，這麼做真的沒問題嗎？」一名執事問道。
當時宣佈規則的中年男子正在打坐，膝下寶劍穩穩定固在半空，「這是掌門的意思。」
提到掌門二字，幾名執事啞口無言。幾人默默對視，心中一陣無奈。這屆大比完全就是個屠宰場，他們心裏清楚進去的新人弟子幾乎出不來了。只要進去那一刻，就已經決定了他們的命運，因為信號器他們並未激活...
「放心吧，掌門既然這麼安排就有他的目的。」吳長老沒有給他們接話的機會，「這十幾年以四家為首的家族子弟，把宗門搞得烏煙瘴氣，這次因為徽寧那個小丫頭的事情，掌門頂了不少壓力。」
眾人聽到徽寧的事，也是一陣嘆息。
「皇室肯定會為了這件事為借口的，唉！開戰在所難免，皇室等不下去了。」
「可是，這件事本來就是那小王八蛋惹事在先！」幾名執事義憤填膺，一個小姑娘遭遇那種事，誰能接受？只廢了他的手腳簡直是便宜他了！更何況宗門也給了不少東西，他們還想以這件事為借口？不要臉了嗎？！
「從被迫答應讓四家那些人進入宗門那一刻起，這一天遲早會來的。皇室能忍這麼多年，掌門和長老會的七位長老已經竭盡全力了!」
「這三月的事你們也看到了，外門簡直亂成一鍋粥。這次白家敢明目張膽的送這麼多人進來，就讓他們放點血！」開戰在所難免，就拿這些孩子祭旗！
「可惜了這些孩子了。」一名執事於心不忍，不管怎麼說，他們還是群孩子，淪為家族和宗門的犧牲品。
也是無奈之舉，活在這個世界難免成為犧牲品。他們大多數人心中都不想這樣。
其他兩宗不知道是什麼態度......
眨眼一月也快接近末尾，白玉的傷也好得差不多了，現在一直跟在古塵屁股後面。不停問著些無聊的話，尤其是關於那個瘋女人的事，簡直是一輩子的痛！
「老大，嫂子到底怎麼樣啊？你們什麼時候成親啊？老大老大，怎麼不說話？」白玉自從那次古塵安慰自己過後，在古塵身上感受到了不尋常的感覺，就像自己父親一樣......
古塵簡直無語，這嘴怎麼這麼能說？這一個月一直除了睡覺，基本就沒停過！幸好自己出去獵殺的時候，白玉受了傷不能跟着自己，不然自己遲早得走火入魔。
古塵從獸戒中取出兩個巨大的麻袋，將這一月獵殺的妖獸部位全部放了進去。
「老大，你這是幹嘛？」
「拿出來，出去以後就說這是我們倆個一起捕殺的。」古塵想了想，獸戒裏面的東西太多，平時還是少暴露，少一個人注意到就多一分安全感。
「哇，老大，你對我太好了，抱抱!」
「滾！」古塵無語。
「不抱就不抱，凶什麼嘛。」白玉主動背起一個麻袋，倆人就這樣向山林出口走去。從背後看去，簡直就像倆親兄弟。
山林外。
吳長老催動靈力，巨大石門緩緩打開，幾人靜靜等著新人弟子出來。
「唉，老大，怎麼這一路上我們兩個，其他人呢？」白玉伸長脖子，四處張望，但是一個人影都沒有。
「不知道。」估計不會有人了，古塵這一月下來處理掉的屍體數不勝數。
「奇怪，不會都出去了吧？」白玉趕緊追上古塵的步子，還是跟着自己老大有安全感，嘻嘻嘻。
吳長老幾人，看着出來的兩人，眼神中帶着不解。他們等這麼久，就只有這兩人？
「你們其他人呢？」
「回長老的話，沒看到。」古塵正聲回答，將麻袋輕輕放在幾名執事的面前。白玉在一旁死死埋住腦袋，緊緊咬着牙齒，用力握住雙拳，努力不讓自己爆發出來。
他心裏明白，就是這幾個老傢伙乾的！沒有他們的示意，那些內門弟子怎麼敢下殺手！
「叫什麼名字？」
「古塵。」白玉遲遲未說話，古塵看到了白玉的樣子，意識到什麼，接着說道：「長老，這是白玉。」
「嗯，好，你們辛苦了，先回去等通知吧。」
「是，長老！」古塵答，拉着一旁的白玉朝着宗門的方向離去。
吳長老和幾名執事看着離去的二人，心底泛起疑惑，怎麼就這兩人出來了？其他人呢？再等等吧。
一名執事打開麻袋，成堆的妖獸肢體倒泄出來，「這得多少啊？」包括吳長老眼裏包含着震驚。
幾人一直等到日落時分，還是不見人影。就連一向沉穩的吳長老，頭頂也冒出一陣陣虛汗，更不用其他已經在擦汗的執事。
「長老，不會出事了吧？」
「快進去看看！」吳長老直接御劍飛進山林，執事們迅速跟上。
深夜。
「找到了嗎？」
「沒有。」
「沒有。」
「沒有。」
......
「等吳長老來吧。」他們幾人就只找到宗門弟子的衣物，屍骨都沒見到！幾人心底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次可能真的要徹底要撕破臉了。
吳長老現在心底十分複雜，他就找到三具被妖獸啃食殆盡的屍骨，其餘的只有渾身血跡的衣物，找遍了整個山谷，就找到三具屍骨！！！這次看來要提前開戰了，自己一時失策肯定會打亂掌門的部署。宗門如果有事，自己難辭其咎，千古罪人啊！
希望他們幾個能找到活口吧...
但是吳長老看着幾名執事身旁，堆積成如山的衣物，心中那點希望瞬間破滅，直接從飛劍上刷落下來，暈了過去。
「長老！」執事扶起癱軟的吳長老，急忙拿出丹藥喂入他的口中。半晌，吳長老從昏迷中醒來，有氣無力的說道：「快！去見掌門！」
「是。」幾名執事將他抬起，飛身返回宗門。
幾名執事現在和癱軟無力的吳長老，內心都在打着冷戰。數百弟子全都沒了，屍骨就找到三具，內門弟子也全都不見了，就剩些破爛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