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完結

第134章 完結

長久的擁抱之後,沈錦容也想到了自己送晏何去外派那天看到的場景,她故意輕咳了一聲。晏何抬起那雙澄澈的眼睛看她,沈錦容眨眨眼,才故意說道:「我說,我那天去送你的時候可都看到了。」

晏何一時間沒明白她在說什麼:「啊?看到什麼?」

她只想到那天見到的姐姐脆弱極了,讓人想把一切都給她。晏何親了親她的唇,一隻手往下去找姐姐的手,和她十指交握之後,身體表層有了另一種溫度。即便已經牽過許多次手了,可每次再度牽手的時候,晏何還是會心動。

她軟了聲音,只覺得巨大的幸福感將自己牢牢包裹,她看向給自己帶來幸福感的愛人,輕聲說:「姐姐,你來送我的時候,我真的很高興。」

沈錦容另一隻手摸了摸她的頭,細軟的手感讓她的聲音也軟下來:「我當時還沒有問你,你的腰怎麼樣了?」

她問的是在滑雪時傷到的腰,那個時候早就好了。可晏何的心底柔軟一片,她沒想到姐姐還一直記得這件事。

「很快就好了。你走了之後,博爾扎諾就下雪了。」晏何聽着她的心跳聲,原本在博爾扎諾之後的難過這會兒悉數消失了:

「我帶了一小瓶雪回來,就在我的窗台上放着,可早就化了。」

在她剛到博爾扎諾機場的時候就化掉了。那瓶雪的壽命很短,可化成水了之後又被她帶了回來。這僅僅是象徵的意義,而被象徵的人她已經得到了。

「還會有機會的。」沈錦容的唇和她的唇短暫相貼,說起是曖昧,更像是安慰與愧疚。

她們當然會有機會的,以後的日子還很長很長,她們有的是機會去那些地方。晏何想到沈錦容沒能陪自己一起去的那不勒斯的海邊,輕哼了一聲,懲罰地咬了咬她的耳垂。

「那會兒怎麼不告訴我奶奶生病了?」

這還是她剛剛聽沈奶奶說的,於是她也就知道了沈錦容匆匆回來是因為她父親的情人鬧事。要是沈錦容直接告訴自己,她才不會把這件事都歸咎於譚寧。想到這裏,晏何不免覺得自己有些對不住譚寧。

她又想到沈錦容去機場送別自己的時候了,晏何不喜歡離別,那個時候,她也從未見過那樣狼狽的沈錦容。她其實有許多許多話想對沈錦容說,可是現在聽着她的心跳聲,她又覺得,自己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對她說。

「只是覺得……我不想讓你也被這些事情困擾。」現在想想,是她在想當然了。

「傻瓜。」她的小狗笑了一下,這麼說。

明明自己才最傻,卻來說她傻。沈錦容捏了捏她的手。

晏何抬起頭,看着眼前這個自己深愛的女人,輕聲說:「要是以後來不及……就別送了。」後半句話她沒有說,她不忍心看着自己的愛人那麼狼狽。不過她想,沈錦容會明白的。

她的愛人最聰明了,怎麼會聽不懂自己話中的意思呢?

沈錦容抱着她,沒有說話,當然也沒有應允。晏何知道,她這是無聲的拒絕。

拒絕也就罷了,晏何輕嘆一聲,問她:「——所以,姐姐那天看到了什麼呢?」

沈錦容輕哼了一聲,沒說話。

晏何回想着自己那天早上的經歷——從家裏打車出發到機場,和姚老師他們會合,過了安檢又接到姐姐的電話——

等一等,姚老師?

大腦停止了走馬觀花的回憶,她想到那天沈錦容站在不遠處的時候,姚耀正好走過來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提醒自己該走了。該不會是因為這個吧?

晏何心中瞭然,可她故意裝作不知道的樣子,特意又問了一遍:「姐姐還沒告訴我看到什麼了呢?」

「也沒有看到什麼。」沈錦容癟著嘴,語氣雖然輕飄飄的,可話里的委屈勁兒卻怎麼也擋不住:「也就是看到有人在拍我們家小朋友的肩膀而已。」

沈錦容的話印證了晏何的猜想,她笑起來,撲到沈錦容的懷裏用力地親了她一下:「哎呀,那是我上司呀!」

小朋友討好地蹭了蹭姐姐的臉:「姐姐是我的女朋友呀,不吃她的醋。」

沈錦容癟著嘴,回道:「你不是還吃譚寧的醋嗎?」

「那可不一樣。」晏何直起身子,居高臨下地看着沈錦容,抄着手:「誰讓她比我早遇見你那麼多年呢?我想想——」

晏何故作思考的模樣,可心底的小算盤早就把時間算清楚了:「她比我早認識了你八年!」

「可是現在,是你陪在我身邊呀。我和譚寧只是普通的朋友關係,喔——充其量,她是我奶奶的『忘年交』,可你不也是嘛!」

沈錦容摸了摸面前正在吃醋的小狗的腦袋。一直保持着一個姿勢有些不舒服,沈錦容坐在沙發上,拍了拍晏何,示意要換個姿勢。

她把腿放平了,晏何也就順勢躺在了她的大腿上,仰起頭看着她。

沈錦容壞心思地把手輕輕放在晏何眼睛上,遮擋住了她的視線。晏何輕輕拉下她的手,指尖在姐姐衣服的logo上劃了划。

「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譚寧我們之間的事兒呢?」晏何的聲音里有點鼻音,她是故意問的,可實際上,她並沒有那麼在意。

譚寧知不知道她和沈錦容的關係並不重要,她已經擁有了沈錦容——這就足夠了。

「她現在是你的指導老師……」

沈錦容的話還沒說完,晏何便也想到了這一點,她捂著臉,在沈錦容的大腿上晃了晃腦袋:「算了算了,還是不要讓她知道了,等我畢業了再說吧!」

大腿上有點痒痒的,沈錦容彎著腰親了親她的額頭,把她拉了起來。晏何軟軟地靠在她的懷裏,她發覺沈錦容的皮膚偏涼。

「怎麼像是沒骨頭呢。」沈錦容笑着點點她的下巴。

兩人一時間誰都沒說話了。

沈錦容的目光落在了那束玫瑰花上,剛才又提及了譚寧,她便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晏何之前送過自己的花。她第一次送給自己的是滿天星,第二次——準確來說並不算是第二次,那是學校的花兒。

再之後就是在博爾扎諾了,她送了玫瑰花——還鬼鬼祟祟的。

「所以,你以前怎麼會想着送我滿天星呢?」沈錦容支著下巴笑,她想到晏何來的時間,問:「你來的時候,樓下的花店應該還沒有開門吧?」

「你送過譚寧老師滿天星。」晏何靠在她肩膀上,沈錦容能感覺到她的一舉一動,自然也感覺到了她在說話時胸腔的振動:「我到樓下的時候他們剛剛開門,所以就挑了一束最大最好看的紅玫瑰。」

她就是要送沈錦容花,就是要把她之前送譚寧的全都找補回來。

沈錦容被她描述時的動作逗笑了,眼裏的溫柔毫無保留:「這樣呀,我們小朋友真棒。」

她沒和晏何說,她其實也就送過譚寧兩次花,一次是早些年的教師節,一次就是譚寧剛生完孩子(被晏何撞見)的那次。

「姐姐還有事情瞞着我呢!」她的小狗開始一件一件數:「姐姐換了香水,還會說意大利語!都不告訴我。」

「什麼時候發現的呀?」沈錦容笑眯眯的,絲毫沒有自己被抓包的緊張感。她知道晏何會發現,一點也不緊張。

「水果香,和你身上的味道很像,在博爾扎諾的時候。」沈錦容又動手揉了揉她的頭髮,把晏何的頭髮揉亂了之後方才收手:「自己都聞不出來嗎?小傻瓜。」

「我的?」晏何覺得自己傻極了,她完全忘記了自己有什麼香水——甚至就連自己當時有沒有噴過香水都不記得了。

「是你的。」沈錦容笑盈盈的,她攬住了晏何的肩頭,慢慢說道:「英國梨與小蒼蘭。」

晏何隱約想起來了——那好像是李修溪送的,她早就已經忘記了是什麼味道的。

「吃自己的醋呢。」沈錦容纖長的食指點了點她的下巴,「意大利語的話——到底是哪個小朋友總是跟別人介紹我是你女朋友呢?我又不好去點破你。」

晏何抿著唇,臉紅了。

她沒說話,卻有振動的聲音解救了她此刻的尷尬。

「什麼東西在響嗎?」沈錦容抬起頭,四處尋找著聲源。

晏何急忙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啊!是我的手機在響!」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何女士回過來的電話。

晏何眨了眨眼:「是我媽的電話。」

沈錦容安靜地點點頭,示意晏何接電話。她慢條斯理地拿起桌子上的透明玻璃杯,抿了一口。

晏何剛接起電話,便聽到電話那頭的何女士問:「我聽你爸說,你已經到家啦?」

「那個……我沒在家裏,但是已經到了。」晏何這句話說的有點沒頭沒腦的,沈錦容沒忍住笑了一下。

「那你在哪兒啊?什麼時候回來?」何女士的語調輕鬆,「晚上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晏何對沈錦容瘋狂眨眼,點了點她的唇,語氣故作輕鬆地說道:「啊,我今天先不回去了,我在我女朋友家裏。」

沈錦容挑起眉,晏何碰了碰她挑起的眉頭。

「哦,你在你女——嗯?」何女士的聲音戛然而止,晏何打開了免提,只能聽到電話那頭的呼吸聲。

何女士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她又問了一遍:「你剛剛說——你在你、朋友家裏?」

「對,也不僅僅是朋友,我、女、朋、友。」晏何刻意強調了女朋友三個字,有點兒一字一頓的意思。

何女士愣了半天,才問:「所以——你這是表白成功了。」

晏何得意地笑了,語氣里炫耀的意味很明顯:「對。」

「行,所以你是要在——你、女、朋、友、家裏——睡覺對嗎?」何女士很快就接受了這件事,她跟着重複了一遍晏何剛才的腔調。

「是的是的。」

電話那頭的何女士發出了意味深長的「哦——」的一聲,又問:「那你還打算回來嗎?」

手機開着免提,所以何女士戲謔的話也清楚地傳到了沈錦容的耳朵里,她對晏何眨眨眼,後者也對她眨了眨眼,兩個人同時笑了。

「回來回來,我明天就回去。」

「行,如果方便的話讓我見見你、女、朋、友。」何女士又學着剛才晏何的語調,跟着強調了女朋友三個字。

晏何沒吱聲,緊接着,沈錦容就看到她的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她沒忍住,上手捏了捏晏何的耳朵,後者顫抖了一下。

「行了行了,不打擾你們倆了。」何女士強調道:「記着啊!約個時間讓我跟你女朋友見個面兒!」

晏何沖沈錦容挑了挑眉,後者眼神躲閃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好的好的。」晏何答應下來。

掛了電話,沈錦容捏了捏她的臉:「這麼着急我們見面呀?」

晏何握住她的手笑:「畢竟我已經見過你的家長了呀。那——公平起見,你也要見見我的,對吧?」

沈錦容目光幽深,盯着她的唇看了半天,笑盈盈地吻了上去。

一吻結束,沈錦容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想要站起身:「我給你準備了生日禮物,只是當時你在外派,沒有來得及給你。」

「我已經收到了我的禮物。」晏何拉住了她,揚起笑容。她已經得到了她迄今為止最好的禮物,至於其他的,已經不重要了。

「什麼呀?」沈錦容愣了愣,旋即就明白了她是在說聖誕節的事情。她臉上一紅,嗔怪地瞪了晏何一眼,又輕輕捏了捏她腰間的軟肉,卻摸到了小朋友小腹上漂亮的馬甲線。

「不一樣的。」沈錦容耳尖微紅,堅持說道。

於是,晏何便看着她從客廳角落的柜子下面拿出了一個精緻的盒子。盒子大概有筆記本電腦那麼大,是深色的,上面印了幾個燙金的字母。晏何見過這個牌子,很貴,起碼不是現在的自己能夠承受得起的。

沈錦容的臉上還帶有紅暈,把禮物盒子遞給了晏何。

「太貴了吧?」晏何抱着盒子,猶豫着。

「哪裏貴啦?」沈錦容點了點她的鼻尖:「你才是姐姐最貴的禮物,知道嗎?」

盒子上面系著一個蝴蝶結,大概所有的蝴蝶結都長一個樣子吧?晏何看了看那個蝴蝶結,又看了看沈錦容的脖子,她忽然想到了自己在飛機上做過的短暫的夢。

「怎麼臉紅了?」沈錦容有些疑惑。

晏何搖搖頭,卻結結巴巴的:「沒、沒什麼!」

說着,她伸出手解開了上面的蝴蝶結。絲帶散開,軟軟地落在了桌子上。裏面是一條暗色的圍巾,晏何的眼睛亮晶晶的,她把圍巾拿出來,又遞給了沈錦容,笑得狡黠:「姐姐送的禮物——當然要姐姐系啦!」

沈錦容笑着幫她寄好圍巾,又把垂落在胸前的圍巾整理平整,笑道:「好看!」

「剛好是能戴圍巾的季節呢。」晏何美滋滋地對着旁邊的玻璃照鏡子,「今天是立春,萬物復甦,一切都剛剛開始。」

「對呀!今天是立春嗎?」沈錦容這才意識到今天的不同,怪不得剛剛奶奶說要來給她送春卷。

她幫晏何把圍巾取下來,又平整地放回了盒子裏:「好了,記得把它帶走。」

說着,沈錦容忽然想到了什麼:「等會兒要記得幫我戴項鏈。」

她說過的,希望是晏何親手幫自己戴上她送的項鏈。

晏何也記得,笑着答應了。

在幫沈錦容戴好項鏈之後、在兩個人倒在床上之前,手腕被禮物的絲巾綁在一起的沈錦容忽然想到了那封被她遺忘在玫瑰花旁邊的明信片。

她想要掙開晏何的懷抱:「我要去——去看看你明信片上寫了什麼!」

晏何從背後抱住她,從耳尖紅到了脖子根。她小聲說:「等我走了你再看嘛!」

「那你告訴我你寫了什麼嘛,好不好?」沈錦容停下動作,轉過頭笑盈盈地看着她。

晏何咬着唇,糾結了半天,最終用吻堵住了沈錦容接下來的話。

算了——沈錦容被她吻得暈暈乎乎的,她想,反正以後還有時間,她們來日方長。

晏何躺在床上,抬頭看着把自己壓在身下的女人,顫抖着手撫上她的臉龐。

夢一樣的。

她看到自己手腕上綁着的絲巾——那是原本在她夢中出現的,是她的女朋友沈錦容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剛剛在沈錦容手腕上綁着,現在到了自己的手腕上。

她想到了自己在那張明信片上寫下的內容,一筆一劃,每一筆是她一切心情的寫照——

【我的一腔孤勇,我的浪漫主義的源頭。

都是你,都給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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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了教授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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