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書童

流月城秦府的某處院落，臨近春初。院子內靠牆出種滿了金玉花，此花的花瓣流露著金燧，一年花開四季，甚是奇異。

在其隔壁偏院，僅一牆之隔，是秦小小居住的地方。

「小姐，你回來了！」

秦雨煙從議事堂離開后，便一路往此處走來。她剛走進院落，秦小小就注意到了。這個院子原本是秦府僕人居住的地方，但現在只有秦小小一人居住。

秦雨煙身為秦家大小姐，侍奉她的人本該是不在少數的，但在很早之前，她就自作主張把那些人撤掉了，這事秦家家主秦稷卻沒有絲毫的反對，好像是他安排的一樣。一開始秦府之人還略有疑惑，但到了後面就沒人在意了。這偌大的院落，只有兩人居住，倒也顯得孤寂了些。

「小小，那個小傢伙……他如何了？」

「小姐說的是小凡嗎？他剛剛跟我聊著聊著就睡著了，我就把他抱進廂房去了。」

「小凡？」

「對呀！他的名字叫林凡，所以我就叫他小凡了。」

「你好像對他很親近？」秦雨煙坐在月光下，似疑惑的問道。

「呃……小小也不是很清楚，就是第一次看到他那樣子的時候，心裡就有種很想照顧他的感覺。」

「是因為他的遭遇跟你有所相似，又或是因為你的妹妹，所以才會如此？」

「……應該是如小姐所說的那般吧！」

「小姐……會怎樣對待小凡！？」秦小小那雙小手抓著衣角，一臉擔憂的想著。

雖然秦雨煙帶著林凡回秦府了，可這並不能保證不會把他趕出去。而秦小小即便一定程度上了解自家小姐的性格，此時也會有所憂慮，畢竟林凡是一個男的，若留在這難免會有不好的影響。

若只是留在秦府，大概只能做個雜役，每天都是看別人的臉色生活吧。畢竟在這方面，以前的秦小小可是深有體會。

「他暫且先留你照顧吧，過段時間我自有安排。」秦雨煙似猜出面前女子的想法，留下這句話后便離去。

「是，小姐！」

秦小小的臉上露出一抹讓人難以察覺的小激動，她知道自家小姐說出這句話后就不會對林凡不管不顧了。深深的看了一眼秦雨煙離去的背影，小小的眼牟深處滿是感激之色。

這一夜，是雨夜，風雪不再，雷雨交加。雨滴拍打著黃葉，順著屋檐磚瓦而流。聽著窗外的淅瀝聲，有人早已睡入夢鄉、有人難以入眠，這也許是不同尋常的一夜……

三天後初晨，流月城秦府里，一間不大的書房中，靠牆之處擺放著一個書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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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大都是一些尋常的書籍，像是用來裝飾般。

此時的書房內，只有一男一女，那女子正凝神站在書桌前，桌面上鋪著一張宣紙，她輕握著一支毛筆，在那宣紙上來回落筆。

女子全神貫注的盯著，每一次的落筆，好似一種怡然神遊之感在這書房內幻現而出。看那女子的動作，顯然是在作畫，她下筆的速度沒有任何變化，但到了後面卻是每畫一筆，女子的眉頭都會皺緊一分。

一盞茶的時間剛過，女子略一停頓，眉頭舒展，方才收筆、畫成。

她抬起頭，將視線從畫上移開，浮現在眼前的是一個小男孩。女子好像才知道他的到來似的，靜靜看著眼前這個在書房裡左逛右看的小男孩。

這女子她便是秦家的大小姐秦雨煙，至於這個小男孩，自然是林凡。

在這三天里，秦小小就帶著林凡簡單熟悉了一下秦府，並大致的說明了在秦府要遵守的一些規矩，至於林凡記不記得住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而林凡在秦小小的叮囑下，一大早就來到了秦雨煙的書房候著。只是，林凡在那等了老半天都不見秦大小姐理他。只見那位長得好看的大姐姐一直在低頭奮筆。

「大姐姐這是在幹嘛」林凡小聲的嘀咕著：「小小姐也沒有告訴我來這裡是要做什麼。我記得小小姐好像是說來到這就知道了……」

「唔~算了，就這麼乾等著也太無聊了，也不知道大姐姐要忙到什麼時候。」

說罷，林凡便四處張望了起來。書房裡擺放的東西不多，但大部分都是林凡沒有見過的。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林凡不由得左逛右看了起來。

然而，林凡的好奇心沒釋放多久就收緊了起來。因為他注意到了秦雨煙不知何時停下了忙碌，正朝著自己注視著。

「我只是隨便觀看了會擺物，應該不打緊吧！」

林凡雖然這麼想著，但身體卻是直立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低著頭，就跟犯了錯的小孩要被父母教訓一樣。

等了老半天都不見有任何反應，林凡忍不住偷瞄了一下看著自己的女子。只見秦雨煙一直看著自己，卻沒有其他的行為，這反而讓林凡更加緊張了。

「大姐姐不會生氣了吧，我會不會就這樣被趕出這秦府？」

「你在這世上可還有任何親人？」

正想著其他事情的林凡，突然聽到了一句以為自己聽錯了的話。

林凡抬起頭，眼神迷茫的看著眼前的女子，沒有張口回答，只是雙手不自覺的握緊了起來，一臉陰沉。

他本不想沉浸在失去了親人的痛苦中，他本以為自己可以把一切都埋藏在自己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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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處。但、他做不到。至少，對於現在還不到十三歲的林凡來說根本無法做到。

「對不起，我對你沒有任何惡意，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下你現在的情況。」對於林凡的反應，秦雨煙自然察覺到了，這在她想來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畢竟這麼小的孩子就無家可歸，不知道經歷了什麼遭遇，她對此並沒有太過詫異。

「我可以不回答這個問題嗎？」林凡緩緩恢復神色，平靜的說道。

「可以，這是你的自由。」在這個有奴隸買賣，實力為尊的世界，她竟然會說出這麼一句話話，要是讓旁人聽到，肯定是一臉的無法理解。

「不過，下一個問題你必須回答我！」

「你可願意留在秦府當我的書童？」秦雨煙繼續問著。

「啊！書童！！？」林凡明顯愣了一下，在他的記憶中完全沒有書童這個概念。

「可……可是我不會如何當書童」

「這個可以學，我只問你願不願意！」

「我……願意……」

林凡知道自己現在除了留在秦府，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了。況且，自我摧殘了大半年的他，也該讓身心停下來休息一下了。

「既然你已經做出了選擇，那就好好留在這裡吧」

「那個……」

「還有什麼事？」秦雨煙正欲轉身，林凡便問道：「我可以跟小小姐住一塊兒嗎？」

「這個你要自己去問她，我並不會反對。」

「是這個樣子嗎……」

「好了，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唔……還真的有一個想問的問題。」林凡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問吧！」

「我說了你不可以生氣啊」！

「我不會生氣」

「大姐姐，其實你笑一下會更好看喔！」林凡一臉天真無邪的樣子，傻笑著說道。不待她反應過來，便急沖沖的跑開了。書房裡，只留下還在發愣的秦雨煙。

他的話讓她的心輕微觸動了一下，她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有笑過了，五年？還是十年？不只是笑，她的任何情緒都不會輕易在臉上展現出來。她總是以一副冰冷的姿態去面對別人，就像那天山的雪蓮，高潔、優雅，卻又脫離了世俗，宛如冰之仙子。但，她終究只是一位不到二十的女子。無論在世人面前如何掩飾自己，終究是不如人意。

「好看……嗎！？」她的臉上真的露出了難得一見地笑容，猶甚人間絕美，然而只是自嘲而已：「呵呵，終究只是一副好皮囊罷了，又有何用……？」

遂即，她不再深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