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再見了，親人

一處偏遠的山村裡一個穿著破舊補丁衣服但是渾身乾乾淨淨皮膚也好的令人羨慕的孩子坐在樹下，看著遠處同村孩子和父母一起在田間嬉戲，遠處的人們發現了樹下的孩子投來了鄙夷的目光彷彿在說趕緊滾開，男孩心裡泛起一陣苦澀。

「雲兒來幫奶奶把線引到針上，真是年紀大了什麼也看不清了」一位慈祥的老人站在南雲的身後對著南雲說道，奶奶和南雲一樣也穿著破舊補丁衣服，每次奶奶犯難的時候總能準確的找到南雲，

南雲聽到奶奶的聲音後上一秒還在苦澀的臉在轉過身迎向奶奶的時候已經轉換成了笑臉。

南雲帶著笑容喊了一聲奶奶便攙扶著奶奶往家裡走去，全村都是用石頭堆建的房屋，南雲和奶奶的家在全村最後面墳墓旁邊周圍原本也有很多的住戶，但是隨著南雲和奶奶的到來周圍的人們也都搬走了，周圍的鄰居除了墓碑外有的只有搬走的住戶留下的石碓，南雲和奶奶住的房子雖然是最小的但是奶奶拾到的乾淨利索一點也沒比別人家的差。

南雲扶著奶奶坐在床邊，看著正對著奶奶床的桌子上放著針線和一件雖然並不華麗甚至有點難看卻嶄新的布料，因為南雲的父母在南雲記事起從來都沒有出現在他的生活中，

一直都是在和奶奶一起生活，南雲一家一直都是被村子里孤立的存在，隨著奶奶慢慢的老去，奶奶和南雲的衣服上的補丁也越來越多，還好南雲這個孩子懂事的比較早幫著奶奶從小做著哪怕是村子里同齡孩子都沒有做過的事情。

每年的天神節前夕奶奶總會給南雲做一身新的衣服，每次做衣服奶奶總會感嘆的說我們家雲兒又長高長胖了不少，每次說這句話的時候奶奶臉上總是洋溢著幸福的微笑。

南雲看著桌子上的布料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南雲背對著奶奶穿好針線后開始熟練的用尺子量著自己的身體，沒一會便開始在布料上裁剪縫紉。

奶奶看著自己要強的孫兒雖然在考慮著些什麼但是臉上的笑容仍在，在南雲強忍著淚水從眼眶中落下努力縫紉著衣服的時候，奶奶打破了平靜。

「很久很久以前，天神創造了這個世界，原本一開始只有無盡的山河樹木，後來天神為了這個世界充滿活力便創造了人和動物，沒多久天神便離開了這裡，在天神離開之後妖魔們便開始霍亂這個世間，雖然天神離開了這個世界但是也留下了希望的種子，東西南北四大天王帶領著人類和馴服的靈獸鎮壓了妖魔創造了人類的四個國度分別是信仰北天王殿的木之國，南天王殿水之國，東天王殿土之國，和我們信仰西天王殿的火之國」

「奶奶天王節的傳說我已經不是第一次聽您講起了」南雲埋著頭努力的透過淚水看著銀針透過布料牽引著繩線對著奶奶說道。

「在四大天王建立起人類的國家后便離開了這片大地去往了原本天神生活的天庭，每年的天神節四國都會挑選出最強的人類戰士前往天庭在四大天王的麾下守護著這片大地，而你的父母也作為四國最強戰士去到了被稱為火之殿廣目天王的西天王殿」 奶奶仍然自顧自的說著南雲不知道的故事後續。

「這雖然不是秘密但是每年經過天王考驗的人身份國家都不會透露分毫，隨著你父母作為火之國當代最強的兩人的離開，火之國的原本和我們交好的權貴開始暗中擠兌所有參加天王考驗之人在凡界的家屬，其中包括我們祖孫二人，我被迫帶著僅剩不多的錢財寶物和還在襁褓中的你離開了火之國的首都，來到了火之國的邊境生活在了現在這個村子，可惜好景不長，火之國的權貴們發現了我們，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讓全村的人厭惡我們」

南雲聽著奶奶對自己說的話聯想到了自己和奶奶處處遭人排擠的生活一陣心酸。

「在權貴看到我們祖孫狼狽的模樣離開后，奶奶自己可以作為流放之人沒有信仰的遊盪在四國的縫隙，但是你不能，你可以作為一個普通人有一個幸福的人生，或者像你父母一樣作為天王的戰士離開凡界去到天庭，我拿出了所有的財寶苦苦哀求著村民給我們一處容身之所」

奶奶在說著這些年的心酸坎坷經歷時面帶著微笑像是在說一件平常瑣事一般，但是其中透露除了如釋重負的解脫。

「雲兒，奶奶和你說這些不是讓你去記恨周圍的人，希望你也不要怪你的父母，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天王節就會在火之國的首都開始舉辦天王考驗也會在首都展開，明天會有一位叔叔從這裡經過，那是我的好友明天你跟著他一起去火之國的首都見見世面」

奶奶說完從床邊慢慢走到南雲身旁慈愛的摸了摸南雲的腦袋，奶奶從南雲的手中拿過了針線，南雲明白了奶奶的意思把位置騰出留給了奶奶讓奶奶來縫製這件自己的新衣服。

南雲剛想說什麼突然被正在為南雲縫製衣服的奶奶打斷「雲兒，這次路途遙遠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能回來能幫奶奶去多拾些柴火嗎」

南雲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臉回答「嗯！」便衝出了家門「別貪玩，注意安全還有別忘了給奶奶打水」奶奶的叮囑聲透過了石房子傳入了南雲耳中。「知道啦！」在外面的南雲用力的回答著奶奶的叮囑。

在離著石房子不遠的墓地後面是一片巨大的山林周圍的人不願靠近奶奶和南雲二人上山捕獵的人也變少了，山林里的動物種類也多了起來，南雲和奶奶每天的食物除了在山林中奶奶教南雲學習採集的無毒野菜野菌之外，山林深處一潭清澈的小湖裡的南雲放滿的魚籠也成為了奶奶和南雲的食物來源之一。

南雲進入山林后什麼也沒多想開始撿著在地上乾枯的樹枝，足夠一捆的樹枝南雲順手用樹榦上的植物藤熟練的綁好，一趟又一趟的開始從山林中帶著柴火堆在石屋周圍，南雲看著被柴火堆滿的石屋，又開始一桶接著一桶的向家裡挑水為了讓自己離開后奶奶過得輕鬆一點南雲彷彿有用不完的力氣，一直忙活到深夜。

做完一切的南雲回到家中奶奶的房間已經沒有了亮光，看著桌子上的各種蔬菜美食和放在自己床上板正摞好的新衣服，南雲一邊吃一邊在想自己成年後帶著奶奶在各地享樂的場景臉上也透露出了今天第一次出現真正的笑容。

南雲吃完飯後躡手躡腳的把碗筷刷完在門外用冷水清洗著身體，今天的勞累一洗而空擦乾身體后，南雲悄悄的走回了和奶奶房間只有一堵牆隔開的屋子，南雲靜靜的躺在床上，聽著奶奶風箱一樣的呼吸聲，南雲帶著對奶奶為了自己勞累留下的暗病自責中進入了和奶奶在未來一起到處遊玩的夢鄉。

「雲兒，雲兒」在天剛蒙蒙亮太陽還沒有抬起自己熟睡的眼睛星星還眷戀著夜空的時候，奶奶輕輕的搖著南雲，「奶奶好厲害，別人不知道事情你都知道」南雲說著夢話睜開了迷離的眼睛。

「雲兒快起來吃早飯了，收拾收拾馬上可以跟著叔叔去火之國的首都了」奶奶看著在夢裡還呼喊著自己的孫子心裡泛起一陣不舍，「快起來喝點水清醒清醒」奶奶說完便把水碗遞給了南雲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南雲喝完水清醒后出來看著一桌子剛做好的飯菜，食指大動開始大塊朵頤，南雲今年才十二歲，身高已經一米七多比奶奶還要高上不少。雖然奶奶每次總是會做一大桌子美食，但是只有植物的攝入南雲比同齡人長的更瘦更纖細，好在身高卻是拔群的。

奶奶在南雲吃飽喝足后從房間走了出來整理著南雲的衣服，一邊整理一邊感嘆「我孫兒已經都比奶奶高咯，體格隨你父親，就是苦了你跟著我一點都沒長胖，模樣隨你母親一樣俊俏」南雲站直了身子聽著奶奶誇著自己。

南雲看著比自己一年又一年矮的頭髮一年比一年白的奶奶，沒說話緊緊的保住了奶奶一切盡在不言中，奶奶輕輕拍了拍南雲的後背，南雲不舍的鬆開了緊抱著奶奶的胳膊，奶奶從懷中拿出了在房間中翻找到的小盒子，打開盒子裡面靜靜的躺著一個做工精細的玉石吊墜，奶奶一邊給南雲戴一邊對南雲說「還記得這個嗎，你八歲哪年在山林跟著我一起采蘑菇，一直想嘗嘗新鮮蘑菇是什麼味道的你居然真的下嘴吃了一顆，然後你就一直跑啊一直跑，一路跑到水潭邊上等我追上你的時候你渾身是泥的躺在湖邊，手裡緊握著它，後面你吃蘑菇中毒忘記了，但是一直喊我給你用它做成年禮」

一個硬幣厚度大小刻滿了奇怪紋路的玉墜掛在了南雲脖子上，「想奶奶了就看看它」

還不等南雲奇怪為什麼現在就把成年禮物送自己，奶奶便催促著南雲快去外面和叔叔的約定地點等著。

南雲急匆匆的收拾好了東西向外面走去，回過身看了一眼奶奶，佝僂著背，青絲又少了幾分的老人微笑的為自己招手送別。南雲也沖著奶奶揮了揮手便向村子前面唯一的大路上走去。

南雲走到大路上後天還沒亮，村子里的人都在夢鄉中，一個男人從暗處驅趕著馬車向南雲面前趕來，清脆的馬蹄聲越來越近，南雲也看清了驅趕著著馬車的男人，一隻手臂拽著韁繩，另一隻手臂處袖筒隨著風飄揚。

男人沒有下來，只是問了一句「是南雲嗎？南雲看著近看面部凶神惡煞的男人點了點頭，男人示意讓他坐在自己馬車拉的貨物上，南雲三兩下爬上了馬車，穩穩的坐在了馬車上。

男人看了一眼村子後方后，「駕！」便驅趕著馬車向著火之國首都方向走去，隨著馬蹄聲漸漸的離開了這個村子，寂靜再一次擁抱著這裡。太陽也慢慢的從東邊爬了上來清晨的涼風包裹著駕車的男人和南雲。

小村子後方石屋，一場大火吞噬了南雲和奶奶生活的小房子，南雲昨天撿到的柴火被奶奶一把點燃，滾滾濃煙包裹了整個村子，消息也傳到了當年的權貴耳中，權貴雖然離開了這裡，卻一直關注著這裡的祖孫二人。雖然知道了南雲昨天一直在撿柴火的這種消失也傳到了權貴的耳中，但是沒想到祖孫二人居然想要**，現在唯一需要確認的是死去了的到底是不是南雲和奶奶，「快去通知村裡人潑水救火啊蠢豬！」權貴生氣的對著傳信的人說道「可是..」傳信人剛想在說什麼「快去！」權貴一把扔掉了手中的茶杯急忙的穿好衣服準備從首都前往村子查看情況

「雲兒，這是奶奶最後一次保護你了真想看看雲兒長大后的樣子到底是更像你父親還是更像你母親呢」奶奶在火中向南雲離開的方向看去，淚水剛從眼眶流出就被高溫蒸發。

村子里的人得到命令后趕緊在石屋周圍潑水，隨著涼水潑到火中發出的滋滋聲外村民們只能聽到奶奶在火中痛苦的聲音。

此時的男人和南雲已經看不到村子，清晨的冷風直吹著男人的臉頰，沒有手臂的袖子也在風中揮舞，南雲在馬車後面已經睡著了，不過這次似乎是做的一個噩夢，淚水在臉頰流出。

「老太太一路走好」駕駛著馬車的男人不知是不是被風吹過刺激眼睛留下了兩行熱淚，男人任由眼淚流出滑落剩下的一隻手仍緊握著韁繩，嘴裡喊著「駕！駕！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