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第137章

第137章 第137章

「喘喘、喘不過氣了!」元豐被許棠連人帶體重勒住脖子,翻著白眼連連求饒,「好姐姐,你饒了我——」

「饒你?那你給我老實交代清楚了!頭一回在泗春園碰見人的時候,怎麼不告訴我他是誰?」

「我對天發誓,那時候我真不知道,也就是後來滇南王府出了事,主家讓我尋人來京都助你的時候我才知道的!」

許棠見元豐不像說謊的樣,忿忿鬆了手,道:「那我再問你件事,你如實招來。」

元豐摸了摸自己微微泛紅的脖子,委屈巴巴道:「走之前雲錦姐姐還擔心得不得了,生怕許老闆你遭了罪不好好吃飯瘦脫了相,若不是親眼所見,她斷不會相信你在京都城居然被養得這般孔武有力……」

「嗯?」許棠一捏拳頭以示威脅,元豐便老老實實閉了嘴,「你問便是了,我定是知無不言。」

「你跟在周老闆身邊這麼多年,可聽說過一個叫孫北明的人?」

「知道啊。」元豐毫不猶豫點了頭,「不過你問他做什麼?」

「你別管我問他做什麼,你把知道關於他的事都講給我聽聽。」

「那孫北明是……」元豐剛一張嘴,忽的就停住了,瞥了一眼院子嘟囔道,「我們哥倆日夜兼程地趕來看許老闆,如今是一口水都沒喝上呢……」

許棠是那他沒辦法了,嘆一口氣道:「行吧行吧,是我招待不周,二位跟我往小廚房來,四萍還沒起呢,咱們吃的沒有,但是熱茶管夠。」

三人轉到後院小廚房,阿溫自然而然坐到了燒火的位置,一壺滾水在火上坐開,元豐喜滋滋喝一通熱茶潤了潤嗓子,道:「這孫北明嘛,當今孫太妃的胞弟,嫻樂公主的舅舅,年歲不大,當是剛過而立之年,與咱們周老闆差不了多少,沒了。」

「沒了?」許棠把人請進來好一通燒水熱茶權當說書先生的待遇伺候着,還以為能聽見關於周詢過往多少八卦秘辛呢,沒想到就這麼乾巴巴一句,她有些不敢相信,還巴巴又確認了一遍,「就沒了?」

「真沒了,我就知道這些。」元豐摸了摸自己咕咕直叫的肚子,無辜地盯着許棠,「那許老闆,四萍這丫頭什麼時候才起啊,我這肚子都叫了好幾輪了……」

「餓了就喝水!」她沒好氣地起身,復又補充了一句,「不許去吵四萍,也不許吵我,我這一夜沒睡呢聽你在這兒說些沒用的,我這兒不拿你們當外人,一切自便。」

說起來也是她心急了,十年前元豐就是個總角小兒的年紀,能知道什麼,那些事情要打聽,也應當找齊成才是。她磕着眼皮回到屋內,囫圇裹到被子裏時還在想,孫北明這樣的身份都敢去招惹,周老闆年輕的時候還真是……玩兒挺大的。

因心裏惦念著孫府去帖一事,許棠僅在床上囫圇睡了一個多時辰就醒了,一夜神思耗費,這時候肚腹內空鳴的抗議聲不小,她簡單洗漱過,迷糊著摸到後院小廚房,一抬眼看清了眼前場面,忽的就從頭到腳清醒過來。

小廚房當中一張樸素的小方桌,這時候擺着兩碗熱氣騰騰的早食。左手邊一碗脆筍肉糜煎蛋金湯時蔬面,用的當是廚房裏頭備的山珍乾貨泡水發開了連帶筒骨熬出的金湯打底,新鮮的豬後腿肉和扒皮的鮮筍剁成微末的顆粒用香油煎過撈起鋪面,還有一個用鍋底肉油煎得油汪汪金燦燦的雞蛋在上頭蓋着,幾根脆嫩的鮮蔬過水氽進湯里,一碗顏色鮮亮湯汁濃郁的家常小面擺在眼前,就忍不住讓人想用來慰藉空懸整夜的五臟廟。右手邊則是她這段時日最常進的早飯,雖是簡單一碗鹹粥,可每日都會跟着時令和她的口味取向變換花樣,她手把手交給周衍的手藝,就是連着吃上一個月都不會膩。

這兩味餐食,要放在平日,閉着眼睛隨便選一個都能十成十踩中她的口味取向,可今日左手阿溫右手周衍立着,許棠看了看夾在對面一臉焦急的四萍和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元豐,伸出去的手又怯怯縮了回來,尷尬笑道:「哈哈,大家都這麼勤快,搞得我這個懶怠的都不好意思吃白食了,不如咱們出去吃,我請客怎麼樣?」

周衍面上皮笑肉不笑,道:「大家都吃過了。」

阿溫伸手把麵條往前頭一推,更是言簡意賅,「這是給你做的。」

許棠夾在當中左右為難,只好瘋狂給四萍使眼色,就想問清這兩人是怎麼撞到一起的,結果小動作被二人盡收眼底,周衍盯着對面的阿溫,溫柔一笑,「許老闆日日都吃我做的飯,怎的今日還見外起來,孫府已經回了帖子,吃了飯咱們還有正事要干呢。」

對面的阿溫不接招,狗狗般熱忱純凈的眼光望向許棠,「雲錦姐姐教我的,要做給你吃。」

許棠望着眼前兩個對自己食量準確拿捏的人,咬一咬牙下了決心,今日非要把這碗水端平不可了。她毅然決絕坐下,左右手一攬把兩碗都拖到了自己面前,道:「沒事,熬了夜正餓,兩碗我都吃。」

*

一個時辰后,通往孫府的馬車內,許棠摸著圓滾滾的肚子有氣無力靠在馬車壁上,被顛出了一陣怎麼灌水都不好使的飽嗝,她在打嗝的間隙毫不掩飾地沖對面的周衍翻著白眼,沒好氣道:「你說你一這麼大個人了,嗝!沒事跟阿溫個孩子較什麼勁兒!嗝!他心思敏感些你又不是瞧不出來,嗝!阿溫這麼大老遠來,又是親手給我做的飯,我要是不吃不就傷了他的心么,嗝!你非來湊這個熱鬧,我這樣子怎麼去見人!嗝!」

周衍吃了這一通埋怨,非但沒有一點不願,面上甚至還勾起了隱隱的笑,實在讓許棠摸不著頭腦。他把消了一半的水囊塞到許棠懷裏,伸手拉過她的手來,許棠雖說下意識警覺,但手上卻毫無掙脫的動作,只好奇問道:「你要做什麼?」

周衍牽過她的骨肉均勻的手腕,在掌末兩指寬的地方輕輕按壓,道:「內關穴,按按能止嗝,可好些了?」周衍的手上力道漸漸加重,許棠乖乖屏息等待,果真沒了打嗝的慾望。

「還真的有用!」她抽回手來,沒了打嗝的困擾,便有了心思顧旁的事,便問起周衍,「對了,你方才笑什麼呢?」

周衍忽的湊近,一雙攝人心魄的桃花眼捉住許棠的眼神,笑着道:「我方才先是好奇,許老闆既然怕阿溫傷心,只吃掉他做的那一份便是了,何苦勞得自己積食難受?後來想明白,許老闆應是怕我也傷心,所以才委屈自己的。得許老闆如此在意,我心中歡喜,所以笑了。」

「誰!誰在意你了!你不要……不要亂講!」

許棠慌亂蒼白的解釋在這一刻聽起來就十分沒有說服力,這會子無論她再辯白些什麼,周衍彷彿都不曾入耳,只斜斜靠在馬車壁上笑着看她,看她狹促的面龐上染上些欲蓋彌彰的紅霞。

許棠覺得自己這般愈描愈黑的行徑實在不符聞翠當家老闆的氣度,轉身拿出議論正事的架子唬人,煞有其事轉移話題,道:「我聽元豐說,這孫北明是孫太妃的胞弟,在京都城也算赫赫有名的權貴了,他怎麼就輕易答應見我們了?」

「孫太妃是滇南人。」周衍提到滇南的時候,微微頓了頓,不過很快整理好情緒說了下去,「她同我母親是閨閣里一同長大的情分,幼時母親還在時,孫太妃冬日裏總會帶着嫻樂公主和這位來滇南小住,也算有些相識的淵源在裏頭。」

「那周老闆也是在那時候,和這位遇上的?」

周衍點點頭,「或許吧,他們那時候年年都來,家中宴請的時候總能有碰上的時候。」

馬車朝着宮闈臨近的坊市行駛,路過一處處考究氣派的深門大院,再轉過一處街角,外頭車夫提醒了一句,說是孫府就在眼前了。許棠連忙追問一句,道:「那這位我們如何稱呼?他脾性如何,早先知道點我也好應對些。」

周衍把她從馬車上牽下來,「這位也是閑雲野鶴的性子,在朝中沒有一官半職,唯一的興趣就是釀酒,名下酒庄無數,喚一聲孫老闆就是。」

孫府的大門前是一位管家樣的人在候着,周衍帶着許棠走近了,才瞧見原是位熟人。

「世子,主家在花廳見二位,這邊請。」

周衍笑了笑,道:「於伯,如今滇南王府都沒了,我也不是什麼世子,不用這般客氣。」

於管家擺擺手,在前頭引路,「打小瞧著您都叫的世子,人老了記性不好,這在府里就不改口了。唉,你說這一出鬧得……」他欲言又止的樣,轉頭另起了話頭,「算起來自打王妃去了,主家和太妃也許久沒去過滇南了,想起來嫻樂公主跟在您後頭追着讓您當駙馬的年紀才多大點,這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了……」

熟人閑話許棠沒有插嘴的份,便只帶了耳朵老老實實跟在後頭,「駙馬」二字不輕不重落到耳里,她這才後知後覺,怪不得周衍信誓旦旦篤定這兒有六成以上的轉機,她之前還擔心就靠周詢和孫北明之間那點陳年舊事牽扯不太靠譜,原還有這般的牽扯在裏頭。

如今看來他們成事的勝算似乎又多了一成,可許棠不知怎的,心頭忽的有些不是滋味,等於管家進花廳通傳的時候,她垂手立在一旁,輕輕用腳踢著一旁的石子,就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周衍發現她的不對勁,輕聲問了一句,「怎麼了?」

她搖了搖頭,還沒來得及開口,於管家便從裏頭退了出來,請他們進去。許棠深吸一口氣,在面上扯出一個極為商業和端莊的笑,抬腳進門,道了聲:「沒事,走吧。」

孫北明好酒果真名不虛傳,從宅邸大門一路進來,雅緻的游廊景觀當中,總若有若無飄散著一股酒香,不似白酒黃酒那般濃烈,倒像清風入喉那般爽利。入了花廳更甚,連着團簇的繁花中間都彌散著一股酒香,一下就捉住了來人的心神。

孫北明看着眼前這個早有耳聞的姑娘,道:「是荷葉酒,埋在花泥底下的。」

許棠驚訝與於說話之人的敏銳,抬頭便瞧見一個玉冠束髮的男子,雖說聽聞已過而立之年,但此人舒朗的眉眼間那股不符合年紀的少年氣還着實讓她愣了一下,她連忙上前介紹自己,道:「聞翠許棠,見過孫老闆。」

那人聞言一笑,開門見山問道:「聞翠,雲川和江州都是周詢同你一起操持的,怎的京都就你一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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