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第5章 第 5 章

駱廣之在水姬的溫柔鄉里徜徉了小半宿,安郡王府上的舞姬雖然身姿柔軟、腰似楊柳,勾人得很,兩相比較,駱廣之卻還是覺得他的水姬更銷魂,小半宿的花樣玩兒下來,讓駱廣之舒爽得整個人都飛升了。

因此,第二天駱廣之起晚了,僕役在門外把他從睡夢中喚醒時,他還發了好大的脾氣。

他官拜太僕寺卿,下頭有兩位少卿具體視事,平日點個卯就沒有什麼事了,有時不去點卯也無人敢說什麼。

今天他就決定不去點卯了,抱著懷裡的暖玉溫香想再做點非正人君子所為,被門外的僕役一聲急似一聲的喚又打斷,氣得破口大罵。

僕役慌慌張張跪下,求饒道:「公爺恕罪,公爺恕罪,是夫人請您過去。夫人說,您既不上值,便早些過去見見七姑娘。」

「催什麼催,催什麼催,催命啊!」駱廣之想到昨天答應的事情,嘴裡罵罵咧咧,終究還是從床上坐起來了,吩咐伺候洗漱更衣。

「公~爺~」一雙玉臂從後頭抱住坐在床邊的駱廣之,衣衫凌亂半遮半露的美艷婦人趴在駱廣之身後,在他耳邊輕輕呵氣,「您昨夜答應妾,今日陪妾去長干里遊船的,您這就走了呀?」

駱廣之把身上的手扒拉下去,起身抬起手叫侍女伺候穿衣,不耐道:「大冷天的去遊船,你腦子壞掉了?老實待著,爺今日有事。」

「您昨夜可是答應得好好的。」水姬撒嬌。

回答她的,是駱廣之往外走的背影。

水姬氣得打了一下床,

「嘶……」只把自己的手打痛了。

男人在床上答應的事情,大多時候可別當真。

「過來。」駱廣之走了,水姬把侍女叫來,問:「昨天四房的人回府,這事兒怎麼沒一個人告訴我?」

侍女遲疑地道:「是夫人吩咐的,說是……說是……」

「姬妾算不得正經人,不許出去丟人現眼是吧。」水姬幫她把話說了,胡元玉會說什麼話,水姬可太知道了

侍女垂著頭不出聲。

水姬慢條斯理地把身上凌亂的裡衣脫掉,叫侍女去被褥里把自己的肚兜翻出來,喟嘆道:「胡元玉自己就是個笑話,卻總覺得旁人是笑話,真是天大的笑話。」

侍女伺候她更衣,不敢回應她的話。

水姬受寵,行事張揚,連夫人都敢不放在眼裡,他們這些伺候的卻更夾緊尾巴做人。水姬犯了錯,有公爺護著,他們犯了錯,水姬並不會護著他們。

「走吧,咱們也去瞧瞧四房那位天生神力的七姑娘。」水姬洗漱好穿戴妥當,就要去看熱鬧。

如意院里的確很熱鬧,哭聲叫聲怒吼聲,聲聲入耳。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駱廣之就被吵得頭暈眼花,只想消失當場。

哭的主力是二房的幼子駱崇禮,叫的是二房其他六個孩子,怒吼的那必須是姜雲夢。

原因嘛……

說起來好笑。

昨日姜雲夢臉被划傷,郎中看過之後開了葯,叫她連敷兩個月方可不留疤。

兩個月!

也就是說元節她都得敷藥,那叫她還怎麼出去見人?!

她質疑郎中是個庸醫,得了郎中一句「娘子若不信在下,大可不必用在下的葯,在下可保證,放眼全建康,沒有誰的葯能比在下的更不留疤」,她氣得臉痛,把郎中罵得狗血淋頭趕了出去又摔了一隻花瓶才解了氣。

之後……

還是老老實實用了郎中留下的葯。

母親被傷了臉,二房的孩子們那必須不能忍——主要是嫡出的駱崇絢、駱鳴珺和駱鳴珮不能忍——三人叫上庶出的駱崇皤、駱珍、駱琇,還有三房的駱肅、駱茹、駱芷,一起去給邊州來的土包子一點兒教訓。

大房的駱鳴雁是從來不屑跟他們一道耍的,三房的不敢反抗在府中橫行的二房兄姐。

二房嫡出的幼子駱崇禮才三歲,調皮搗蛋狗也嫌,絢、珺、珮三人原本不想帶他,他非要自己跟上來。

一群人很有氣勢地殺去嘉賓院,正好趕在駱喬把張九鼎轟走,扔掉竹竿徒手練力量那會兒。

弓師傅給駱喬安排的課程是:

先練力量——舉鐵舉石;

再練招式——刀槍劍戟;

最後練精細巧勁兒——夾豆腐雕豆腐,諸如此類。

駱喬放飛自我,把早課的順序改了,正扎馬步舉著一方精鐵上下上下,聽到外頭細細一陣腳步聲,眨了眨眼,把精鐵一丟,拍拍手,好整以暇地等在院門處。

二房三房一群人過來,按照計劃是要氣勢洶洶地衝進院內,卻不料在院門就迎頭撞上駱喬,生生剎住了腳步。

就,氣勢被煞掉了一半。

二房庶子駱崇皤站出來,指著駱喬:「兗、兗州來的土包子。」

他其實不想出頭的,可大哥駱崇絢自持身份是斷不會出頭,他這個庶弟必須貼心。

昨日駱喬一拳捶碎香幾的畫面歷歷在目,他害怕極了,怕駱喬也把他捶得稀碎。

可他更怕大哥駱崇絢排擠孤立他。

他是庶子,天生就矮了一頭。

「土包子說的是我?」駱喬指著自己。

「不、不是你還有誰!」駱崇皤色厲內荏道:「兗州土包子,聽明白了,這府里……」

「來來來,別站在外頭說話,進來說。」駱喬招手,退開幾步,叫這群人進院子里來。

駱崇皤手還指著駱喬,腳卻抬不起來,瞪著院門彷彿裡面是龍潭虎穴。

駱崇絢暗罵一聲廢物,率先進去。

駱鳴珺和駱鳴珮跟在兄長身後,一人乜了駱崇皤一眼。

駱崇禮蹦蹦跳跳走在兩個姐姐左右,邊走邊喊:「土包子,土包子……」

二房庶出的兩個姑娘和三房的人無聲跟著進去。

駱崇皤臉如火燒,縮在最後蹭進了院門。

待所有人進來,含光、宵練嘭地把院門關上,眾人一驚!

「駱喬,你要做什麼?」駱崇絢大聲問道。

駱喬嬰兒肥的小臉咧出一個可愛又和善的笑容:「別緊張,只是叫你們好生瞧瞧『兗州的土包子』……」

她邊說邊走到院中一塊不規整的裝飾用的石板後頭,屈指彈了一下石板,然後膝蓋微曲,右手握拳,一拳——

「你們說的土包子是這樣的土包子嗎?」

半掌厚的石板被打了個對穿,駱喬的半截小臂穿到那頭,朝駱崇絢等人勾了勾手指。

眾堂兄弟姐妹們:「……」

惹不起惹不起,撤了撤了。

駱崇皤是最先跑的,他怕自己變成那塊石板。

三房的人看有人跑,立刻跟上。

然而這院門可不是城門,想進就進想出就出,沒有這等好事。

含光、宵練守在院門前,一人拿著一根棍,二女當關,萬夫莫開。

「駱喬,你想幹什麼?」駱鳴珺尖聲呵斥:「你要敢傷我們分毫,祖母不會放過你的!」

駱喬把手從洞里抽出來,把石板從地上拔出,拋飛老高,又輕鬆接住,邊拋邊笑:「來都來了,別急著走啊,一起來玩兒嘛。」

「你你你你你……」駱崇絢不住後退,「你別過來!」

那你叫我不要過去,那我肯定是會過去的。

駱喬拋著石板慢慢朝駱崇絢走去,笑得更加不懷好意:「一起來玩兒嘛,你們建康京的貴公子難道都玩不起的?」

駱崇絢腿都軟了,眼珠盯著石板上下上下,就怕石板砸自己頭上。

被嚇傻的駱崇禮終於反應過來,「哇……」一聲大哭。

「哇哇哇……阿娘阿娘……哇啊啊嗷嗷……」

哭得那叫一個驚天動地。

駱喬捧著石板驚呆,這小子胖得跟個肉球似的,哭聲竟如此之大,簡直能震落天邊的大雁。

難不成哭的聲音和身材成正比?

唔,這樣的話……難怪驕驕兩三歲的時候哭起來聲音小小的,只包著淚看人。

不過人跟人真的很不同,驕驕哭就很讓人心疼,肉球哭就很讓人想打。

「吵、死、了!」駱喬把石板丟開,東平小霸王渾身惡霸之氣。

駱崇禮哭聲一頓,看了駱喬一眼,然後仰頭:「哇哇哇……阿娘我怕……哇哇嗷嗷……」

他哭得這麼慘,連帶著年紀比較小的三房八姑娘駱芷也忍不住哭了。

院子里這麼大的動靜怎麼可能不驚動林楚鴻,她來不及問侍女就急急出來,看到院子里的情形,大致知道發生了什麼,無奈地嗔了女兒一眼,叫含光和宵練把院門打開。

院門一開,一群要給「邊州土包子」一點兒教訓的京城男女公子飛快跑出去,駱鳴珺還不甘心,指著駱喬,叫囂:「你等著,你欺辱兄姐,我這就叫祖母來評評理。」

嘿呀,放你一馬,你還來勁兒了。

駱喬走上前一步,駱鳴珺嚇得跑飛快,一騎絕塵。

之後,駱廣之去到如意院,看到的就是大房幸災樂禍,二房吵吵鬧鬧,三房唯唯諾諾,四房老神在在。

吵得他頭疼。

尤其是小孫子,哭起來沒完沒了,怎麼哄都哄不了,還在地上打滾喊「打死她,打死她」。

駱喬還拱火:「祖父明鑒,是他們說要來給我這個『兗州土包子』一點兒教訓。無緣無故就要被教訓,當時孫女害怕極了,就打碎了個石板想嚇唬一下他們以退敵。就只是打碎了一個石板,絕對沒有打爆任何一個人的腦袋。真的。」

駱廣之:「……」

兇殘!

太兇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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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力降十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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