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太玄小鎮

這一日人間多了兩人，也因此在今日即將臨盆的婦人無故在第二日方才誕下自己的孩子，神仙下凡皆得退讓一分。

一位名叫砍柴人的砍柴漢子，一位自稱太公，肩挑魚竿的釣魚老人。

「儒教聖人故鄉的青山，可砍得柴？」

「砍不砍得，你回去問問山頂那位，老夫怎知曉。」

「算了，人間哪裏沒有青山，四方砍砍，也快哉！」

「瞧你那離不開砍柴日子的毛病。」

「你也一樣。」

人間天幕上，兩道神仙般的身影化作劍氣長虹，背對離去。

「哇，是劍仙，是天上的劍仙，大家快來看啊！」人間有人瞧見天幕上的一幕，劍氣長虹，只有劍仙才能做到。

......

一行四人中，背着小手走在前面的小姑娘總會回過頭來看，隊伍中有沒有人掉隊，同樣肩負起，追究有誰是在偷懶的職責，隊伍中的三位少年人的目光只是時不時地看向道路兩旁的風景，更多時間目光是在走在前面的小姑娘身上，兩束羊角辮左搖右晃，白霞長裙帶迎風鼓動，山上柳枝飄飄，小姑娘尤為風景！

一小姑娘、三少年在自己家鄉過完新年正月十五便結伴出門遠遊，在家鄉老人幾番叮嚀，老人說：外面的世道兇險不比家鄉這個小地方，出門在外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也別和外面的人發生衝突，倘若真發生了不可避免的衝突，一定要退一步，要是退無可退了也要審時度勢、量力而行......家鄉老人的這些話也只有兩位少年認真聽了，也記在了心上了。

老人的嘮叨在小姑娘覺得是一件十分無趣的事，而在小酒鬼耳中則是模糊不清、斷斷續續，當時的小酒鬼心中想的是外面的酒有沒有自家老頭子釀的酒解渴，就算沒有自家的酒解渴，在外面喝酒定會是一件很牛的事情。在老人們多達半日的叮嚀中，四人終得已踏出南下的第一腳步。

一襲白衣、腰掛酒壺，自稱李酒爺的少年，此時臉上紅撲撲、醉眼朦朧的樣子憨態可掬。

「秀秀老大你穿得如此厚，怎沒見你出汗呀。」李酒爺背着一籮筐的小酒罈子快步上前，腦袋往右微微歪斜，紅撲撲的臉色、口中還未散去的酒氣隨着他每一次的吐氣飄向小姑娘的口鼻之間。

「熏死了，李拾遺你給本姑娘滾一邊去。」小姑娘橫移一步，小鼻子又皺了皺，她又橫移開兩三步的距離。

「哼，秀秀老大，這一路上我都提醒你多少遍了，別叫我大名，如今要叫我酒爺或李酒爺。」李酒爺收斂起笑容，語重心長地再次叮囑、再次說明，他如今叫李酒爺，不叫李拾遺。

「隊伍中本姑娘才是老大，這是老村長說的，所以本姑娘叫你什麼你得聽老大的。」小姑娘白了一眼五步開外的李酒爺，倒退著小跑到後面，對背著書箱的少年問道：「書生，你懂的道理多，你說說老大的話是不是很有道理。」小姑娘拍著自己的胸脯，無比自信。

穿着儒士衣衫的書生，笑容和煦、點點頭溫聲道：「書上說：聽聖人的引導方能如魚入大海，青鳥上青天，遨遊天地間。」

現在是一名少年走在前面，兩名少年加一個小姑娘走在後面，前面的李酒爺在聽了書生的一番說辭后，不由想念起腰間的酒壺，他熟練地伸手取下酒壺、拔開葫塞、高高抬起高高仰頭，一股小指大小的水流侵入口中，口齒留香、心中暢快。

小姑娘臉蛋紅撲撲的、還往外冒着熱氣，她跳起來拍了一下書生的肩頭，有感覺差了什麼，她轉頭看向一直沒有說過話的另一位少年。

長相漂亮、膚色黝黑的少年，低頭走路。突然感覺到有人在注視自己，他抬起頭，目光正好與小姑娘那雙靈動的眼睛對視，眼睛一眨不眨，他臉色瞬間被熱氣烘得紅撲撲的，他能在小姑娘眼睛中看見自己，笑容陽光。

「小羊子你笑什麼？你覺得書生的話有無道理，你又覺得本姑娘的做法有無道理？」小姑娘撩起耳邊垂下的髮絲。

「書生的話好生厲害，我只覺得從他口中說出的每一個字都有一種......書生說的信仰之力。」楊林認認真真、一字一句地說。

「呃~啊，我說羊子啊，咱倆兒都是書上聽來的庶民或是莽夫而已，哪能和書生高談闊論。」李酒爺走回後面打了一個酒嗝，一手攬著楊林肩膀，整個人的身體重心都靠上了楊林，「你自己挑，咱倆是走前面帶路還是走後面斷後，都行。」

道路另一邊的書生見此一幕，張了張嘴想說點話，最後又咽回肚子裏了，實在無力言語。別看他是一名書生，也是有些力氣的，拉着小姑娘大步上前帶路去了。

「呃~啊，羊子，今兒個酒爺給你講一個故事，你肯定沒聽過。」李酒爺的腦袋枕在楊林肩頭打了一酒嗝，聲音如雷。

楊林伸手握住左耳，卻被酩酊大醉的李酒爺胡亂地用手一把打開，被書生拉着走在前面的小姑娘，她靈巧的一雙耳朵動了動。

「書曰：每逢上京趕考的這段時間，山間或是小廟都會出現一具具乾癟的屍體，而這些乾癟的死人屍體正是上京趕考的書生，書生大多是生的漂亮的，第二天一個負責打更的更夫說他瞧見書生正被一名名極為貌美的女子簇擁著，他悄無聲息地蹲在牆角抬頭看去，啊！你猜更夫看見了什麼？」

李酒爺的眼睛死死盯着楊林，一抹詭異色彩浮現在其眼中。

「不知道。」楊林扶正了李酒爺。

「無趣，還得我繼續講：更夫探頭望去，先是瞧見書生好似魔怔一般，雙手雙腳做出奇奇怪怪的動作，而書生口鼻間一條金燦燦冒着熱氣的氣息緩緩飄去，好似被什麼牽引一般......一個極為貌美的女子騎在書生身上時隱時現......」

.....

「賣豆腐嘍！」

「賣肉嘍！」

「甜到心坎的糖葫蘆嘍！」

「賣果子嘍！」

......

叫賣聲不絕於耳，小鎮內熱熱鬧鬧、人來人往、好生一幅熱鬧祥和之景象。

太玄鎮在整個祭明天下是一個絕對特殊的小鎮：一為，此地乃聖人故鄉，特殊否；二為，此地乃人間讀書人的聖地，特殊否；三為，此地界乃凡夫俗子棲居之聖地，特殊否？

南下太玄鎮的道路直通小鎮內。

一行四人駐足在小鎮外，齊齊望向道路左旁的一塊大石。

「太玄鎮，乃凡夫大地！」

大石上的字猶如蛟龍蜿蜒其上，又似有星華在字字間流轉一般，實乃凡人之罕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