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不提供告知名字服務
楊思芳給她發了信息讓她回「家」,她拖著幾天前寄放在宿管阿姨那兒的行李箱回去了。
楊思芳很少讓她回去,甚至說是巴不得她不回去,這樣才不會給她添煩。
都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鄭國宇這些年雖然把公司經營得越來越不景氣,卻也還是住在奧蘭別墅區這個富人地段。
張叔在別墅的草坪上玩手機,遠遠地就看見姜煙從計程車上下來,手上還提著個行李。
箱子不大,不過她力氣小,從後備箱里提出來的時候有些吃力,站在地上的腳後跟往後退了幾步才穩住。
張叔過去向她問了聲好就提著箱子送她進去。
距離上次來這兒都已經快四個月了。
楊思芳在沙發上看電視,姜煙進來的時候,電視劇正好換成了廣告。
「回來了。」
楊思芳望著姜煙,從前曾仔細地瞧過她,姜煙這孩子一點也不像她,無論是身上的氣質還是性子都像她那個短命老爸。
年輕的時候,她爸就是個一根筋,一輩子都只知道待在那個沿海小鎮教書,最後死也死在那個鎮里。
楊思芳不是小鎮的人,來了小鎮后和姜煙的爸爸也是恩愛過幾年生下了姜煙,可是姜煙爸爸人軸,家裡一貧如洗還要拿錢去補貼學生,楊思芳又是不肯受苦的人,結婚後幾年生活除了吵架就是錢。
直到姜煙的爸爸得了胃癌去世,楊思芳就帶著姜煙從小鎮出來了。
一輩子教書育人,清高得很,可又有多少人記得他這麼個人。
楊思芳也沒在意姜煙搭不搭理自己,自顧自地說話:「這卡里有十萬,是你媽我好說歹說才從你鄭叔叔那兒拿到的錢。你也知道這家裡一日不如一日,我就當是上輩子欠了你的,拿了這錢你大學就別回來了。」
姜煙沒要,提著箱子往樓上走,她還有些東西在樓上。
「你這孩子,跟你說話呢!聽沒聽見?」
楊思芳當了十年的闊太太,性子比起從前也算是好得很多了,小時候要是姜煙不聽她的話,早就一個嘴巴子扇過去了。
「您自己收著吧。」
她提起箱子就往樓上走,背影看上去單薄又吃力。
「愛要不要!別一天一副誰欠了你的死樣子,我才沒有欠你的咧······」
楊思芳罵罵咧咧了好久,姜煙關了門,聲音才小了些。
她沒打算在這住,就算今天楊思芳沒讓她回來,她也是要回來收拾東西的,以前上學讀住校不方便,好多小時候的照片都沒帶過去。
順便把校服一塊收走,班級里的畢業照被班主任弄丟了,學校安排的是回去報考志願的那天,他們班統一穿校服再照一張,然後郵寄到各自的大學或是家裡去。
照片都是一些風景照,小時候的記憶太模糊了,依稀記得那時閩南的一個靠海小鎮。
唯有一張照片是一個清冷卓絕的男人抱著一個三四歲左右的孩子站在海邊,仔細看,能看出兩人眉眼風骨處有三分像。
她收了東西一併裝進行李箱里,提起來的時候更重了。
姜煙下去的時候楊思芳還在沙發上,換了電視台了。
楊思芳望了她一眼,也沒同她說話,姜煙也不說話,提著行李箱就走了。
知道聽到關門聲,楊思芳才對著門說:「有種走了一輩子也別回來!」
張叔像是知道她要走一樣,一直在門口等著她,這個地段是打不到車的。
姜煙沒拒絕他:「謝謝張叔。」
「小姐還回來嗎?」
「不了。」
姜煙提前就在外面租了個公寓,一室一廳,她租不了多久,等九月份開學也就退租了。
她在咖啡館里找了份兼職,她獎學金的錢快用的差不多了,她還得把下學期的學費和生活費掙齊。
她長得好看,性子雖然清冷些,可就是這清冷的性子配上這樣貌給咖啡館里招來不少客人,有的會偷偷拍下她的照片傳到ins上,配上「偶遇一神仙姐姐」之類的文字。
「美女,要個微信唄。」
她忙著沖咖啡,見不是客人,也就沒抬頭:「抱歉,不玩微信。」
「那告訴我你的名字唄。」姚嘉遠笑得死乞白賴。
他長得好,穿得又騷,後面排隊的小姑娘恨不得衝上來代替姜煙給微信。
「抱歉,本店不提供告知名字服務。」
真他媽清冷。
姚嘉遠注意姜煙挺久的了。
要說這家咖啡店開的位置也真夠怪,開在京城最大的娛樂會所旁邊,難不成人喝了酒蹦了迪,出來再來幾杯咖啡提神?
可這幾天生意好,還真得感謝姜煙。
姜煙上的是白班,姚嘉遠本來是碰不上她的,可上個周他和葉琛他們玩瘋了,他直接在酒吧睡了一覺,第二天出來的時候正巧碰到姜煙來上班。
他進來過幾次,本是吸睛的長相,可姜煙愣是連他這個人都沒想起來。
姚嘉遠笑笑,在桌上放了幾張百鈔轉身對身後的小姑娘說:「請你們喝,能幫我要到她微信的,重謝。」
姚嘉遠平時就騷夠了,笑起來的樣子更騷,引得後面的小姑娘一陣尖叫唏噓。
姚嘉遠訕訕,還真沒他追不到的人,像姜煙這種人他見多了,面上越是清冷,上了床卻風情得很。
京圈最大的娛樂會所,包攬了酒吧,夜總會······地段是全城的商業黃金段,有人問這兒的月租是多少?
也沒多少,人自己的地,想建就建嘍。
滿街華燈,京都的繁華與奢靡,有人沉淪,有人脫身,浮華一生,站在金字塔尖的人遙不可及,阮江臨他們就是京都里金字塔尖上的人。
阮江臨今日難得興緻好,陪葉琛他們糊弄兩把牌,倒是讓不少人抱怨阮家二爺牌技好,讓人輸了腰包。
他身邊坐著個水靈的女孩,看上去溫柔又端莊,要是平常喜歡在家追劇的人可能一眼就認得出,這女孩不是今年華影的當家花旦嘛。
他們都說,阮家二爺阮江臨身邊又換人了,還真以為封瀟瀟能拿下這阮家二爺。
不過能在阮江臨身邊呆這麼久的,她封瀟瀟算頭一個,也不辜負她美艷得不可方物的長相了。
「臨哥,你這是讓我們把褲子輸這兒?」莫子柏推了牌說。
真他媽霉,又點炮!
能在這包廂坐著的人,家就不是「開礦」的,就是種「金山」的。
玩這兒幾把牌倒不至於輸掉褲子,只是牌桌上的玩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