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第一百章

深錯落,似曾相識,離落沒有再推脫,轉身出去,很快就送了月光一點都照不進來。漫夭剛剛進入林間小道,只覺冷風嗖嗖撲面而來,周遭有一股隱約的殺氣瀰漫。她心頭微驚,在這個王宮裡,大半夜還有誰在這裡等著要她的一性一命?落哪裡還敢幫花嬈月求情,麻溜地就滾出了房間。

君墨染氣得臉色鐵青。

花嬈月這女人本事倒不小,這才多久啊,不僅讓簡漠北向著他,現在連離落都幫著她說話了。

君墨染垂眸看了看身下的輪椅,眸光再次幽深起來。

東西做的不錯,就是頂

她速度微微慢下來,豎一起耳朵,暗自凝神戒備。

忽然,一道凌厲無比的勁氣從她身後直掃她腰間,彷彿要將她斷成兩截。她心頭一駭,四面竟都閃避不開,所有的退路似乎都被封住,她眉頭一皺,連忙縱身飛躍而起,腳踏樹榦,翻身倒躍丈余。凝目一掃,竟發現身後空無一人。

她大驚,剛才究竟是誰偷襲她?為何這林子里半個身影也無?即便是速度再快,也不可能連個影子都見不著。

她眉頭緊鎖,用手摸了摸小腹,心中有些惶然不安。原地轉了一圈,確實看不見人,連先前那股殺氣也不見了。她提著心,慢慢再往前走了走,發現林子的南方有淺淺的青煙瀰漫,一股淡淡的幾不可聞的奇異香味飄了過來,乍聞之下,令人精神振奮,漫夭心知那香

氣必然不是好東西,連忙屏住呼吸,卻已經來不及。

一年多不曾犯過的頭痛症,忽然發作,且來勢洶洶,那痛彷彿要將她的頭劈開,她頓時渾身無力。「啊」的一聲叫了出來,雙手抱著頭,身一子竟然無力支撐,眼看就要倒下去。

耳邊傳來一道撕一裂般的嗓音:「忘了你在夢裡所看到的,也忘了你所聽到的……」

她在夢裡看到的?她看到什麼了?她好像看到了一個破落的院子,院中有塊小小的青石碑,上面刻著三個字,是哪三個字?她不記得了……她還看到了一個男人用手掐住她的脖子,那個男人眼中流了淚,滿目的絕望和哀傷,可是她看不清他是誰……

她聽到過什麼?好像有人反覆地叫她的名字,可他到底叫她什麼,她聽不清……

還有很多模糊的景象,模糊的人影,以及模糊的聽不太清的言語。前面的人到底是誰?他們在說些什麼?

她精神一陣恍惚,目光茫然,腦海中那些本就模糊不清的景象變得更加的模糊,在逐漸的淡去,就差一點,便完全消失。然而,就在這時,一隻有力的手臂突然在她即將倒在地上的時候及時攬上了她的腰,將她帶起,抱在懷裡。

「容兒,容兒……」

恍恍惚惚中,一聲聲透著焦急和緊張的呼喚穿破那些模糊的景象和聲音,清晰地傳遞到她耳中,十分真切。但是,這個名字,是在叫誰?從來沒有人這樣叫過她。還有那道聲音,聽上去那樣熟悉,而那緊張的語氣似乎不應該為那道聲音所有。

她皺眉,抱著頭的雙手軟一軟垂下,身上一絲力氣都提不起來,連眼睛也無法睜開。感覺很累,很想睡覺,可是心不能安,便強撐一絲清明。

「你太多事了!」她聽到抱著她的男子不知道對誰說了這麼一句話,而那一向儒雅平和的聲音竟似是動了怒。而後,另一道聲音響起,她聽得有些模糊:「……她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留……記憶更不能被喚醒,否則……前功盡棄。」

她心中大驚,他們要害她的孩子!頭依舊痛得像要裂開,但腦子裡卻恢復了些許清明。

「你說不能便不能?你當朕是宗政無籌?朕想怎麼做,還輪不到你插手!」

是皇兄的聲音!她驚得身一子一顫,彷彿大夢初醒般,睜開眼睛看到那張清雋儒雅的面龐,退去了一溫一和,眼中瀰漫著一陰一霾和極怒。這種表情,她明明從未自他面上見過,可為何覺得那樣熟悉?有一個名字忽然蹦出腦海,她不自覺脫口而出:「齊哥哥……」

她聲音飄渺而微弱,連她自己都聽不真切,但啟雲帝卻是身軀狠狠一震,低頭驚訝地看著她,那眼神震顫中帶著莫大的驚喜,問道:「你……叫我什麼?」

漫夭思緒有片刻的混亂,是啊,她叫他什麼?齊哥哥?她一向叫他皇兄,為何會無意識的蹦出這樣一個稱呼?她忽然覺得渾身發冷,有一股寒氣打心底里冒出來,讓她有些無所適從。回想這幾個月來,她常常做夢,夢中的景物總有一種似識非識之感,而夢中的情景

總在重複擴張。現在想想,那不像是夢,更像是……一個人的記憶,難道……這具身一體的記憶在復甦?

啟雲帝見她目光迷茫,他眼光複雜,像是期盼,又像是擔憂。

這時,林子里的另一人開口道:「你不該喚醒她的記憶,對她對你都沒好處……」

聽到聲音,她轉過頭,看到說話的是一個全身被黑色包一皮裹一住只露出一雙眼睛的人,天仇門門主!他怎麼在這裡?這一次,他依舊像是被撕一裂般的嗓音,但她清清楚楚聽出了他是個男人。他說皇兄喚醒她的記憶是什麼意思?她從未告訴過皇兄,她失去記憶,他又如何

喚醒?

啟雲帝突然打斷天仇門門主的話:「夠了!你還不趕緊滾,這裡不是你的久留之地。」

不知怎麼,他竟然動了怒,打破了他一貫的儒雅形象。

天仇門門主似是並無懼意,只嘆了口氣,有些無奈道:「既如此,那我便走了。皇上好自為之!」

「想走?沒那麼容易!」一道沉聲冷喝,一白二玄,共三道身影陡然出現在林子里。

為首之人白衣白髮,鳳眸薄唇,他話音剛落,眯著眼睛看對面男人抱著女子的手臂,忽然身形一動,一襲白影如鬼魅般急速朝他們卷了過去。啟雲帝一怔,欲收緊手臂,但低眸瞧見女子眼中忽然亮起的粲然光華,他冰灰色的眸子頓時暗下,就那麼放開了手。任她被

另一名男子攬在懷中,抱著退出丈遠。

「阿漫,你怎麼樣?」宗政無憂看著懷中面色蒼白的女子,他的聲音和眼神無不透著緊張的情緒。

漫夭看著他的眼睛,終於放下心來,彎了彎唇,聲音虛弱無力道:「我沒事,只是,頭……有些痛。」心神一松,她堅持著說完這句話,便覺眼前一黑,帶著無數的疑惑,就這麼陷入沉沉黑暗,失去了知覺。

「阿漫,阿漫……」

「你不用叫了,她聽不見。」

……

漫夭醒來,已是十幾日之後。那時候,他們早已在寧千易親率五千一精一兵護送下離開了塵風國。

聽聞,她昏迷的那天夜裡,塵風國皇家馬場為諸國準備的十數萬戰馬一夜間全部離奇死亡。當晚馬場內出現一名神秘高手,幫助守護馬場的侍衛抓到一個黑衣人,但那人咬舌自盡,沒留下任何口供。據某國侍衛所說,那人的裝扮和武功與當初他們國家的使者在南朝

邊境所遇到的刺客極為相似,經北朝皇帝確認,那黑衣人屬天仇門人。眾所周知,天仇門與南朝是敵非友,於是,眾國使者在南朝邊境遇難一事在滄中王的力保之下,皆相信是有心人刻意挑唆南朝與各國之間的關係,此事至此平息。

南帝以上賓之名被滄中王請出,兩國誤會盡除。有人提到塵風國秘密訓練的八千匹一精一銳戰馬,諸國欲以高價竟得,但滄中王表示,南朝皇妃以南朝密使的身份已於頭一日與他談妥那八千匹戰馬所歸。諸國國君恍然大悟,捶胸頓足,防得了諸國皇帝,哪知防不住一個

被逐的妃子!諸國雖有不滿,但考慮到往後的合作,無人敢有異議,只得遺憾告辭。

這一趟選馬之行,十四國齊聚塵風國,十三國國君空手而歸,唯有先前最無合作之可能的南朝購得八千一精一銳戰馬,奠定了南朝逐鹿天下的基礎。從此,南朝皇妃,這樣一個聲名狼藉的禍國妖妃成為許多人口中爭相傳頌的大義巾幗。

南朝皇宮,乾和殿。

這是南朝百官一個月來,第一次齊聚在此。

召集群臣進殿的是尚書令明清正,此時,他還未到,眾臣便三三兩兩聚首,各自議論紛紛。只有丞相一人,單獨立在最前頭,目光望向丹陛之上那象徵著至高無上之權勢的龍椅,似有所思。

一名官員上前,拱手問道:「丞相大人,皇上龍體欠佳,免了早朝已有一月,所有政事都由丞相大人與明大人代為處理,今日明大人突然召集下官等人來此,不知所為何事?」

丞相雙眉微微一攏,轉身道:「不瞞李大人,本相也不知所為何事。」他看了眼外面漸漸升起的太一陽一,又道:「卯時已過,明大人很快就到,我們就安心等吧。」需要召集群臣,必定不是小事,明清正深得帝王信任,雖是監理,但實際權力比他這個丞相還要大。

「明大人到!」外頭太監高唱一聲,眾臣紛紛回頭擁上,跟大步而入的明清正打招呼。

明清正正色入殿,行走間官服獵獵有聲,他不看百官,徑直走過紅地毯,在丹陛下停住,轉身,面色十分嚴肅,望著眾臣,舉起手中明黃色聖諭,道:「皇上手諭!」

百官面色一整,連忙歸位,跪接。

明清正展開聖諭,念道:「皇上有旨,命滿朝文武於三日後清晨,去城門口跪迎皇妃回朝,不得有誤。欽賜!」

這一道手諭念畢,大殿之中伏跪的眾臣頓時像是炸開了鍋。

這是什麼規矩?被逐的廢妃回朝,百官出城跪迎?他們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不可能!」裴大人第一個站起來,面色憤憤道:「明大人,假傳聖旨,可是要抄家滅族的!」

明清正合上聖諭,斜眸睇過去一眼,沒答話。繼而冷眼看著眾臣激動憤然的神色,他也沒出聲,只淡靜地等待他們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完。

「是啊,明大人,皇妃罪大滔天,是皇上親自下旨將其逐出南朝,這是我們大家親眼所見。這才一個月,皇上怎麼可能下這樣的手諭?」

「這手諭,是從哪裡來的?我們要見皇上!」

「即使皇上思念成疾,犯了糊塗,也不可能讓我們去跪迎吧?明大人,你是不是搞錯了?」

「李大人!」明清正沉聲道:「你敢罵皇上糊塗?按照規矩,對皇上不敬,首先要杖責四十。」

那人一驚,忙乾笑道:「下官一時失言,無心冒犯皇上……我說明大人,下官沒得罪過您吧?這裡這麼多位大人都在說這事,明大人何必非挑下官的不是呢?」

明清正道:「你沒有得罪過本官,本官也並非挑你不是,但你出言不遜,冒犯皇上,本官身為朝政監理使,只能按規矩辦事,來人,帶李大人下去。」

「等等。」裴大人站出來,義正言辭道:「李大人的確是言語無狀,冒犯了皇上,但他縱然有罪,也應該由丞相大人處置,明大人你……是不是愈矩了?」

明清正微微轉眼,看了眼不動聲色的丞相,朝他走過去,笑得幾分深沉,問道:「丞相大人,您以為……李大人是否該罰?」

丞相微微皺眉,道:「冒犯皇上乃是大罪,自然該罰。」說罷回身,面對眾臣,十分嚴肅道:「雖然本相深受皇恩,得皇上器重,暫時代理國事,但無論是本相還是明大人,又或者是各位大人,我們都是皇上的臣子,誰敢對皇上不敬,就應該受到懲罰!按照明大人

說的辦,帶李大人下去。」

「丞相大人,丞相大人!」李大人不甘心叫了兩聲。已有侍衛上前,架了他出去。

其他大臣們連忙跪得端端正正,低下頭去。

丞相轉身道:「明大人,皇上的手諭,可否給本相看看。」

「當然。」明大人將明黃色的帝王手諭遞給丞相。丞相展開一看,神色一震,繼而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南朝……有希望了!」

一位大臣奇怪問道:「丞相大人此話何意?皇上說什麼了?」

丞相合起手諭,遞還與明清正,「此事,還是由明大人說吧。」

明清正上前幾步,掃了眾人一眼,方不緊不慢道:「想必眾位大人也知道,我國戰馬緊缺,本想趁此次塵風國選馬大會選購一批一精一良戰馬,以供戰事之需。但是,三個月前,塵風國使者在我朝邊境遇難,使得塵風國與我朝結怨,眼看戰事緊迫,我朝購馬無望,那些

日子,本官與丞相大人為此事一籌莫展,皇上在紫翔關亦為此事分心。而就在這個時候,皇妃一娘一娘一主動向皇上獻計,願被冠以私養男一寵一之名,被皇上逐出南朝,作為密使前往塵風國,與滄中王洽談選購戰馬一事。而本官當日之所以磕頭死諫,也是受皇妃之託,為了讓所

有人相信一娘一娘一確實是被逐出南朝,而非有目的的前往,才可暢通無阻順利進入塵風國……」

百官震驚,似乎對這樣的事實難以置信。

「怎麼會是這樣?這麼說,那男一寵一是假的?那日在朝堂上,皇上和皇妃只是演了一齣戲?」

「明大人,你說的是真的嗎?」

明清正道:「此事,皇上都寫在聖諭之中,祥公公,將皇上聖諭遞與眾位大人瞧瞧。」

祥公公雙手恭敬地接過聖諭,展開給百官看。

百官轟動,面面相覷。

一名當日大罵皇妃是一婬一婦的官員癱坐在地上,頭冒冷汗,聲音打顫道:「那我們……豈不是冤枉了皇妃一娘一娘一?完了,完了!」

由於昨日五十多名試鏡小花的

,還望大人快點給個公斷,可別胃口太大了。」

張大官人搖著扇子,插嘴一句,甲午眛下這麼多,卻並不緊張。

畢竟先前他們就是這麼乾的,每次都是甲午負責判案,賄賂也是拿大頭。

秦風挑了挑眉毛,看了眼甲午,一千兩,你tm就給老子三百兩?

打發要飯的?

不過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他看看二人,壓低姿態,輕笑道:「一千兩銀子,足夠了。」

「只不過這衙門內外,人多

,慢步走到張大官人

沒有接,冷笑道:「本官,還要斟酌斟酌!」

,是李老漢誣告張大官人。」

,正在綁定中……綁定成功!】

,分別站立著六名衙役,姿勢歪歪扭扭,實在不敢恭維——甚至還有人在摳鼻屎……

正堂下面,一鬚髮皆白的老翁,衣衫襤褸,另外一邊,卻坐著一個油臉肚皮圓的中年人,竟然在大堂中間,悠哉地搖著扇子,臉上掛著冷笑。

我……我不是在圖書館整理圖書檔案嗎?

這是怎麼回事?

自己現在算怎麼回事,陳子昂的心裡想要罵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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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的筆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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