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和系統嘴炮

「周醫生，她不見了！」

日上三竿都沒等到人出門的路閔推開門后驚呼一聲。

「怎麼了，怎麼了？」

眾人齊齊圍了過來，視線也隨着她的指尖向內望去，只見窗戶大開，窗帘被風吹得揚起，本該在裏面的人沒了身影。

聽到動靜的許哲冷著臉走進病房，鋪在床上的白色被褥被團起一角，床單皺皺巴巴彰顯著人走得匆忙。

他伸手向被窩探去，「沒什麼溫度，應該是早就走了。」

「她傷還沒好全呢，能去哪？」

「這可怎麼辦呀？」

「不怎麼辦，她昨天不是說了嗎，今天她要回家一趟，沒什麼要擔心的。」

話是這麼說，許哲還是深深地朝窗外望去，希望她不要是出什麼事了。

……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時間倒回九個小時前——

魚晚晚剛躺在床上準備睡覺，一道催命的聲音不適時地想起了。

【美麗生活系統提醒您：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快回到溫暖的巢床，12點將至，好女孩該回家了哦~不然怪物會來做壞事哦~】

「切，說得比畫的好聽，什麼老古板思想，怪你媽的怪物！」魚晚晚不屑地吐槽著，「既然是任務，那獎勵有沒有？」

【抱歉，此任務未達到獎勵標準哦~】

「沒有獎勵誰給你做？」魚晚晚一個翻身繼續醞釀睡意。

【親~沒有獎勵不代表沒有懲罰呢！】

她猛的起身，什麼小心眼系統，這是蓄意報復！

還沒等她抗議一番，系統的報復就來了。

「撲通」

重物落水，炸起陣陣水花。

冰冷的鹹水猛然灌入她的鼻腔。

她不會游泳！

周圍都是水，沒有任何可以支撐的東西，她手腳拚命亂划，頭始終沒辦法上升到水面，腳下也夠不著底。

什麼都做不了的她只能一口接一口的喝水，喝的不能再喝的時候她已經失去感知周身事物變化的能力了。

她從前看新聞以為溺水的人死的時候會很痛苦。

親身經歷后才知道，原來要淹死前是沒有感覺的，整個人輕飄飄的，就像被雲朵托著身子飄浮在空中。

耳朵、鼻子、口腔處處都被灌滿了水。

耳朵里的水屏障般的隔絕掉外界的聲音，起初落水時擂鼓般躁動的心跳也漸漸輕緩。

眼睛被糊住了，只能微眯著，儘管睜開了什麼都看不見，但她害怕在完全陌生的水域面對黑暗。

眼睛跟過電影似的，這幾日的經歷一幕幕快速閃現。

眼前越來越黑。

腦子裏莫名出了自己現在的樣子。

她一個人在水中，孤伶伶地就像站在一片被黑暗遮蔽的野地，前方隱隱約約有一團光亮。

那是出口嗎？

她抬腿往光亮處走去，殘存的意識告訴她，好黑，好冷。

疲憊湧上心頭，是那種過度熬夜后的疲憊，想就此睡個昏天黑地，沉入虛幻安逸的夢鄉。

這一切在魚晚晚指尖觸碰到光亮的那一刻，如鏡面般破碎了，她彷彿聽到了打碎鏡子的石子落地的聲音。

脫離溺水的魚晚晚捂著嘴憋氣，似是受不了如此高濃度的氧氣，大顆大顆的冷汗打濕了她的碎發，身下的床單也被濡濕。

小腿還在抽筋打顫，她胡亂抹了把臉上的冷汗一下床去，腳踩在地上沒有實感，身子歪歪扭扭，怎麼都站不穩。

溺水時的心悸還在心尖盤旋，憤怒直衝顱頂。

圓潤的指甲狠狠嵌入掌心，疼痛強迫着她冷靜。

此時系統還不知死活的在一邊聒噪個不停。

【宿主，防溺水很重要呢，小朋友千萬要記住不會游泳千萬不要擅自去陌生水域遊玩哦！】

「哈？」

她是真的生氣了。

「我有些看不明白你了，總感覺你想讓我死，又沒有辦法，你好像很生氣呢~」

這下系統沒再說話，她耳邊終於清凈下來。

穿上外套，扶著牆壁慢慢適應着腿部的發力。

等到恢復常態后她當即離開。

小巧的手電筒被她咬在齒間，雙手緊緊扒在窗枱，大半個身子都懸在半空。

黑色靴子壓了壓邊上的管子，在確認了結實程度后一個借力離開了窗枱。

如此絲滑自然的攀爬肯定不是她爬了兩次就可以練出來的，她還沒有那種程度。

這個是和基礎格鬥類似的出自系統的「攀岩愛好者」卡片。

三樓的高度再加上攀岩卡片技能的加持，用不了多久就可以下到地面。

但像是刻意刁難她一般，她預選的落地點來了好幾個喪屍，往遠處看，還有不少傢伙在向她這邊遊走。

「大半夜不睡覺，小心猝死啊喂！」

魚晚晚一邊變換路線一邊詛咒喪屍。

她就不信了，大晚上一個弱視喪屍能精準判斷她的位置。

不料，魚晚晚往哪個方向轉喪屍喪屍就往哪個方向轉。

這不正常，魚晚晚心裏有了猜測。

飛快地在腦子裏合計了一番，她一個假動作，作勢要往右邊跳，趁著喪屍轉身的空檔，她身子一扭一，在相反的方向落地。

跑遠時還不忘回頭嘲諷一句，「笨蛋！」

月光下，魚晚晚開着車子在路上疾馳。

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方向盤。

「系統，你不簡單吶，你莫不是真的想要讓我去死吧？」

犀利的話語讓系統察覺到了危機感，它似乎想說些什麼，卻被魚晚晚打斷。

「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你了。

說你不夠符合現在的末世情形吧，你還可以通過讓我擊殺喪屍來升級伺服器。

但說你順應時勢吧，你又大半夜發神經讓我回家，我去你大爺的，我成年了連夜不歸宿都不行？！」

這一個大喘氣讓系統的心七上八下，它不知道魚晚晚是真的察覺到了什麼還是無意間的玩笑話。

【宿主，不可以對系統說髒話喲~】

「我偏不，你是××，不是吧消音了？你他××××！」

魚晚晚一拳向窗戶砸去，什麼奇葩操作，怎麼還自帶消音呢，給她擱這兒發電報呢！

折騰了好半天，魚晚晚都困了，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哈……」

她想到等會兒還要爬樓心裏就一陣哀嚎。

精神都疲憊了！她不是小年輕，她不能熬夜，會禿頭的！

一想到頭禿，她立馬振奮起來，油門轟一下踩到底。

然而，用力過猛，車子差點栽在牆上……

魚晚晚狂打方向盤，心裏一陣后怕。

「系統咱下次出個『秋名山車神』卡歐不歐克，再這樣下去，指不定哪天我一失手把自己撞死了怎麼辦……」

【宿主已具備技能系統不支持發放技能卡哦~】

「不想給就不想給唄，我又不是多小氣的人，又不會怪你什麼，頂多罵你兩句，你屏蔽了又聽不到。」

「也不知道你升級的系統升級到哪裏去了，怕不是就升級了個消音和打嘴炮的功能吧……」

系統：它不想說話。

在吵吵鬧鬧中她艱難地爬回了家。

這一折騰就出了身大汗，不洗澡是睡不着了，一身黏黏膩膩還帶着血腥味。

不過這一身繃帶好像不太支持她洗澡，乾脆洗了個頭，拿毛巾擦了擦身子。

這一洗人就清醒了，清醒得不得了。

她一邊鼓弄着手機，一邊問：「系統，禿頭了算工傷嗎，你們包植髮不？」

【禿頭了不算工傷呢，宿主你想想，你禿頭了就可以不用浪費這麼多水來洗頭了，這不是在為地球節約資源嗎，何樂而不為呢~】

呵呵呵，和系統的交戰出師不利……

頭髮潤着就睡覺她也不是沒幹過。

眼睛剛闔上，系統開始逼逼叨叨了。

【宿主，頭髮還沒幹就睡覺對身體不好呢~】

嘖……

不睡就不睡。

【宿主，已經過了十二點了呢，熬夜對身體不好呢，該睡覺啦~】

魚晚晚：。。。

魚晚晚換了個姿勢繼續眯着眼睛靠在躺椅上。

【宿主——】

系統的「暖心關懷」被魚晚晚強制打斷。

「我在閉目養神，精神休息了，身體還沒睡！」

系統：阿巴阿巴，有道理但不多，卻又無法反駁……

哦吼吼，終於扳回一局！

魚晚晚莞爾，就讓這夜晚以這美好的局面落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