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天差地別
葉夢蒙這話，唐戈還真沒辦法反駁，誰叫人家爹是總隊長呢，他也只能忿忿吐槽：「你去哪不行，來9分隊幹嘛？」
「我覺得這裏會很有意思，我也正有問題想問你呢。」葉夢蒙盯着唐戈，單刀直入，「你和底層那個叫張暢的，是不是認識？」
唐戈矢口否認：「不認識。為什麼這麼問？」
葉夢蒙冷笑道：「你不會以為，你說這話能騙過我吧，你身上秘密挺多的，你說我該從哪扒起呢，對了，你還不知道吧，巡防隊審訊組中，有不少人的能力是辨識謊言，要不要找他們來……」
「停！」唐戈知道這姑娘就是嚇唬自己，明擺着有目的，何必繞這麼大一圈呢，「說吧，你想怎樣？」
葉夢蒙得意的昂起下巴：「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舒服，我要去底層，你帶我去看看那些孩子。」
唐戈立刻明白了葉夢蒙的意思，是要隱藏她的身份，偷偷去，畢竟剛出了這麼一檔事，她再大搖大擺去底層轉悠，看望賤民，肯定會引起更多人的不滿，而且她還需要個「導遊」。
葉夢蒙應該很容易就能弄清他如何進9分隊的，估計蒙朔也已經調查過他了，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小辮子被人抓在手裏。
「行吧。」唐戈答應了，反正他也想去看看，「我昨天輪值結束，今天休息，你還沒排班，那事不宜遲？」
「好。」
看葉夢蒙挺興奮的模樣，唐戈估摸着她只是聽說，從來沒真正去過底層。
「如果你把這當成是遊玩，恐怕會大失所望，難以接受。」唐戈提醒她之後，看看周圍，想必廉淑還是和往常一樣，跟在她身邊。
「我知道底層很艱難，不是要去遊玩。」葉夢蒙見他臉色不愉，解釋了一句，隨後從手環中找出一份文檔，說道，「你把手環打開。」
「怎麼了？」唐戈依言打開手環。
葉夢蒙當即把文件甩到他的手環上，哼道：「投桃報李，我覺得你會感興趣。」
唐戈不明所以，打開文件才發現是昨天晚上與他們交手幾人的資料。
牧三，33歲，基因序列DF級，能力【巨化】，於x年x月x日在ZERO公司進行基因調整。
寇詳，35歲，基因序列GG級，能力【金屬化】，曾是歐米伽公司探索隊的一員，后離開公司，成為恰恰標本店的店員。
多蘭，29歲，基因序列HN級，能力【物質融合】，能夠和大部分接觸到的物質融為一體，並進行操縱，姜家專門培養用以解決各種麻煩的打手。
項佩璋，30歲，基因序列IO級，能力【電流體】，目前可釋放千伏電壓，職業清道夫，專門處理一些別人不方便露面的瑣事。
簡單介紹下方，還有更為詳細的資料，包括這些人的出身、經歷，裏面有一部分暫時沒查到的空白，但不多。
唐戈粗略瀏覽一遍后，扭頭看向葉夢蒙：「你手上不會有一份類似的資料，上面寫着我的名字吧？」
葉夢蒙義正言辭：「剛並肩作戰完就查你，我不是那種人。」
唐戈還挺感動。
誰知她話鋒一轉：「但我爸查沒查你，我就不知道了。」
「呵，我謝謝你，謝謝你爹。」唐戈管不了別人查自己，不去煩惱這事，讓葉夢蒙做好偽裝，一同出門。
既然她想低調，兩人就沒從升降梯走，而是從二層直接出城，然後兜了一圈從底層進。
「原來從底層進鹿角城不用查驗身份，
太不安全了。」葉夢蒙有些詫異。
「因為沒人在意，上層視底層為垃圾場，沒人願意涉足。」唐戈解釋道，「如果鹿角城是植物，那底層就是肥料，臭不可聞，但也不可或缺。」
葉夢蒙剛走入底層，就被油污味噁心到了，她趕緊捏住鼻子問道：「這什麼？」
唐戈說道：「你可以理解為上層的排泄物。」
葉夢蒙怒道：「說人話！」
「這就是人話，很難理解嗎。」唐戈瞥了她一眼，「你都沒去資料庫翻翻歷史嗎？」
葉夢蒙很坦然的承認自己啥都不知道：「沒翻過，你給我解釋。」
唐戈沒拒絕：「末世之初，建立鹿角城的時候，人們困守在這裏，根本沒辦法把廢棄物質排放到周遭的污染區，只能排入地下。
後來鹿角城建立起來，一部分人成為自然進化者，以守護者自居，爭權奪利，被緋色螺形菌粉碎的階級重新建立。
為了擁有力量，基因調整和仿生改造相繼出現，這方面的研究，加大了廢棄物的排放，少部分人曾呼籲過，然而絕大多數人都忙着劃分勢力，攫取利益，無人在意。
久而久之，沒有能力和財富的普通人成為最底層不被在意的賤民，底層也因為地下日積月累的廢棄物質沉積，成了現在的樣子。」
葉夢蒙聽得滿臉驚訝：「以鹿角城現在能力，可以更改排放渠道，把廢棄物質排到污染區了吧。」
「可以是可以，但是誰願意做呢。」唐戈反問道，「你覺得水母公司，還是歐米伽公司，又或者其他人願意做這事。」
此時兩人已經來到鋼鐵大橋上，她望着橋下黑漆漆的污水，有些難以置信，底層賤民的稱呼她不陌生，底層人生活艱苦，她有耳聞，垃圾堆的說法，她也了解，可親眼看到這個垃圾堆，她才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
「你知道還有更過分的事情嗎？」唐戈問道。
「什麼？」葉夢蒙看向他。
唐戈為她描述：「上層曾經提出過『底層下沉』計劃，讓受污染的空間整體下降一層，讓底層人生活在地下，畢竟現在的底層對宏偉的鹿角城來說，太有礙觀瞻了。
甚至一部分人還特地進行過可行性研究，因為實施難度太大，所以放棄了。」
「這也太過分了。」葉夢蒙十分吃驚。
鹿角城上幾層其實也有階級差距，二層居民和三、四、五以及頂層的身份地位也有不同，她一直以為，底層和二層的差距，也許只是比他們每一層的差距大上一些，沒想到，根本是天差地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