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清蒸寐魚
本來因為外賣店被平台封禁后，張明川一度陷入迷茫，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真的做錯了，今天之所以突然打掃起了這座四合院，何嘗沒有一絲想要通過疲勞麻痹自己，從而逃避現實的念頭在其中呢。
如今激活了深藏在庭院中的山海經玉牌，彷彿冥冥中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指引著張明川前進的方向。
「我自詡學廚多年，但是卻不知這寐魚究竟是什麼魚，也不知這諸鈎之山又會有什麼危險，但是重振祖業一直是我的夙願，而且眼前也只有進入洪荒世界抓到寐魚才能回家。」站在神秘空間之中的張明川沒有多想，便直接的推開了右邊那扇玄牝之門，決定安心接受這命運的安排。
「這樣磨磨蹭蹭也不是辦法，只好先進去再說了。」這扇看似古樸厚重的玄牝之門並沒有看起來那麼沉重，玉門大開，門后白色微光閃耀，張明川一步踏出，便跨了進去。
穿過玄牝之門后，張明川突然感覺一陣強烈風沙襲來，黃沙猝不及防的打在他的臉上，直接吹的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當張明川坐在地上穩住心神后，再也找不到進入洪荒世界的玄牝之門了，他便如同憑空出現在這荒涼的土地上一般。
環顧四周，廣員百里，入目一片荒涼景色，漫天黃沙隨風飛舞，張明川也終於從懵逼狀態徹底清醒了過來。
「幸好打掃衛生時我為了防塵捂的夠嚴實，可惜口罩和手套在檢查八仙桌時隨手放在一邊沒有帶過來。」風沙刮的張明川面頰隱隱作痛，又重新緊了緊袖口領口的張明川站在山頂暗暗想道。
「既然玉牌讓我抓的是一種魚，那這座荒山一定有河水流動，只要找到河流，便相當於找到那神秘空間要求的寐魚了。」張明川站在山頂眺望四周，想要通過認真的觀察找到一些方向。
只是張明川畢竟缺乏野外求生經驗，又不精通風水堪輿之術，在荒山找水源的這種事情還是有些力不從心。
「時間緊迫，不能再山頂繼續這麼待下去了，再待下去我就真的要被吹成風乾臘肉了。」大概分辨出山陰的方位，然後張明川便向著山下走去。
留在地上的腳印，轉瞬被風沙抹平，一切痕迹都沒被保留，彷彿這裏從來沒有人出現一樣。
本就辛勞了一天，又突逢變故，以至連夜宵都沒來得及吃，雖然是下坡路，但是也越走越餓，只能靠軟底膠鞋裏雙腳硌出的痛感來提神了。
張明川麻木的不知走了多久，只感覺風已經越來越小，直到一陣濕潤涼爽的空氣吹來，再抬頭時看到不遠處出現一條波光粼粼的河流，河面反射出的光線映入了張明川的眼中。
快走兩步，清涼的水汽滋潤了張明川乾裂的嘴唇，捧起一抹清澈見底的河水洗去臉上的塵土，一張英氣十足的臉龐倒映在河面之上。
二十五六歲的樣貌，一雙清澈的眼睛，帶着與年齡不符的深邃與堅毅，讓本就立體的五官更添幾分迷人的魅力。
張明川坐在河邊休整，只是短短几分鐘，就看見這條小小的河流之中，已經游過了大小不等的好幾尾寐魚。
「這條河中只見寐魚，卻看不到其他生物，周圍也是一片荒涼，魚群的行進方向也都是順流而下的，想來在這沒有天敵的環境中不知道繁衍生息了多少歲月。」張明川兩手空空，望着河裏一條條游過的寐魚泛起了難。
冰涼的河水漫過膝蓋，光着腳的張明川一步步的走進了河裏，原本看着慢悠悠遊動的寐魚，當他彎腰伸手想要捕撈的時候，一個個都變得無比靈活。
徒手捕撈了半天，累得夠嗆，結果一條魚都沒抓到。
絞盡腦汁的張明川回想起了當初跟着爺爺去買魚時，魚販講的關於村中孩童抓魚的趣事，張明川打算再嘗試一次。
張明川沿着河水向下遊走去，終於找到一處河道稍窄的平水灘，挽起袖子就是干，順着水流動的方向在河岸邊挖出一個小小的池塘，然後撿來岸邊的石頭，在下方堆砌出一道水壩。
佈置好陷阱的張明川接下來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待了。
沒過一會，就有一條魚被堵在了水壩之上，漸漸地越來越多的寐魚被張明川堆砌的水壩困在了這裏。
張明川眼看時機成熟，便在堤壩上把儘可能多的寐魚往之前挖好的小池塘里趕，進了小池塘的魚對他來說就差不多等於進肚子裏了。
終於，隨着堵塞的寐魚越來越多，成群的寐魚還是衝破了張明川臨時壘起來的水壩。而此時的張明川也封上了小池塘的入口。
看着池塘里滿滿登登的寐魚，張明川露出了老父親般的微笑。
撈起一條寐魚，仔細打量，只見這魚魚身修長，前部亞圓，後部側窄，體暗褐色，粗長的兩對須子，雖是河魚但是卻有海魚之姿。
回想起玄牝之門的任務要求，要烹飪一條完美品質的清蒸寐魚，正在觀察手中寐魚的張明川剛想到在這荒山野嶺的要怎麼做出來清蒸寐魚。
又是之前的白霧茫茫，一轉神張明川就又回到了這個神秘空間。
玄牝之門旁白霧退散，不遠處出現了一座青牆灰瓦的房間，朱紅大漆的門上寫着一個廚字。
「這房子看着怎麼這麼眼熟呢？居然跟我之前的廚房一模一樣。」滿心震驚的張明川懷裏捧著魚，便走進了這座突然出現的廚房之中，只見廚房中佈局以及鍋碗瓢盆的擺放，都與四合院中的廚房一樣。
看着眼前每天待的時間比廂房還久的廚房，一種莫名的心安遍佈心頭，手中的寐魚也已經不再是一道難題。
清蒸看似容易，但也因為沒有過多的步驟，實際上卻更考驗精細功夫，一尾成功的清蒸魚味道鮮美，而且要重點突出魚的味道。
手中的寐魚十分鮮活，魚鱗細密，輕輕刮凈后，一刀劃開魚腹，清理出內臟血水。掂了掂還有近兩斤的重量，兩面打一字花刀，打至魚骨。一套行雲流水的操作用了不到十分鐘便完成了。
雖然日常的張明川不怎麼做清蒸魚，但是日積月累下熟練的刀工，卻是刻在骨子裏的記憶。
接着張明川取出少許精鹽和料酒均勻的塗抹遍寐魚全身，稍微腌制一會。
趁著這個空隙，張明川又去切好了蔥白絲與薑絲，找出專門裝魚的盤子，鋪上一層蔥絲薑絲把處理好的寐魚放了上去，接着又在魚身上蓋上一層蔥絲薑絲，放入了蒸籠之中。
大火蒸了3分鐘后張明川取出盤子，將盤中魚湯倒掉，換上一層新的蔥絲薑絲，然後再放入蒸籠繼續蒸，以確保在有限的調味下讓魚熟后無腥味。
六分鐘后張明川關上了火，又燜了三分鐘。
從小學廚的張明川，認真的執行着每一個步驟，眼下這條清蒸寐魚可能是他從事廚師以來做的最認真的一尾清蒸魚了。
看着時間剛剛好，張明川掀開鍋蓋，蒸汽衝天而起，雖然沒有金光特效，但是伴隨着蒸汽飄散出來的陣陣魚香，讓本就飢餓的張明川感覺這絕對算得上一份完美品質的清蒸寐魚。
挑出蒸熟的蔥絲薑絲，信心滿滿的端著剛出鍋的清蒸寐魚來到左邊那扇玄牝之門前。
【一份花刀不夠利落，魚身腥物沒有處理乾淨，蔥姜味侵入魚肉，且蒸制時間久了一分二十秒導致魚肉變老的清蒸寐魚。】
張明川看着門上長長的評語，沒想到自己以為完美的菜品，在玄牝之門嚴苛的審查之下居然存在如此多的問題。雖然一般人吃不出來這一分一秒的差距，但是誰讓審查張明川的不是人呢。
【一份魚肉不新鮮，魚頭切口不整齊，蒸制時間久了四十秒的清蒸寐魚】
【一份蔥薑絲不足，導致沒有提鮮去腥，蒸制時間少了三十秒的清蒸寐魚】
一次次的抓魚，一次次的蒸魚，由於抓來的魚每條大小都不一樣，所以很難固定出來一個完美的蒸制時間和蔥薑絲的比例。
【一份完美品質的清蒸寐魚】
「幸好這灶台不是用柴火燒的，不然我感覺控制灶台火候的大小會成為我邁不過去的坎了。」看着門上的終於達到要求的評價，想到先前犧牲的六條寐魚，張明川拿起筷子決定要仔細嘗嘗這傳說中達到了完美品質的清蒸寐魚到底是何等的滋味。
著筷無聲，輕輕一插筷子就划入了魚肉之中，恰到好處的火候，讓魚肉既軟嫩又緊實，不散不老的被筷子夾起。
魚皮下的油脂徹底的融進了雪白的魚肉之中，清理乾淨的魚肉，連魚骨處都潔白無瑕，不見絲毫黑色血管。
只是看就感覺像是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輕輕放入口中，魚皮直接化成了微粘的膠原蛋白，魚肉在口齒碰觸中絲絲斷開，魚鮮味也隨之迸發開來，剛出鍋時散發的香味與之相比也只能算是表皮余香。
「這竟然是我做出來的魚！我竟然能做出這種美味！」一口入魂，對於從小學廚的張明川來說，這是神級清蒸魚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