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事後見家長

那幾聲哨響驚醒了沉睡中的人們，有人打開燈出門查看情況。

人們在一樓大廳發現了角落的夏文和黃嘉玲。

見兩人守著一人坐在角落，有人上前詢問情況。

當得知夏文和黃嘉玲是警察，並且抓住了前段時間引起極大恐慌的屯門色魔，人們彈冠相慶，歡呼雀躍。

很快，有人幫兩人報了警。

夏文和黃嘉玲坐在林國偉的身邊，人們圍成一團觀望，叫他們沒有太大的動作，夏文也沒理，耐心等著支援過來。

然而最先趕到現場的不是警察，不是救護車，而是記者。

不知道是誰通知了記者，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們來得這麼快，沒一會，大批的記者將現場圍的水泄不通。

這時PTU、巡警和衝鋒車都沒影，現場只有夏文和黃嘉玲，無奈夏文只能起身維持秩序，將記者擋在身前。

「咔嚓～」，「咔嚓～」。

閃光燈對著夏文不停的閃爍，夏文直接就被閃花了眼。

他趕緊閉上眼睛，卻聽到嘈雜的詢問。

「警官，你是怎麼抓到他？」

「警官，這人真的是屯門色魔嗎？」

「警官……？」

「警官……？」

一大堆的問題接踵而至。

眼不能視物，耳朵也被聲音充斥，夏文立時感覺腦袋發昏，當下站立不穩，搖搖晃晃，雙手撐著牆才感覺舒服點。

他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激動已過，他非常疲憊。

一旁的黃嘉玲也被記者纏住，但她還是看到了夏文的不適。

她分開人群，扶住夏文，嘴裡關切問道：「你還好嗎？」

「沒事，」夏文閉著眼睛，稍稍感覺輕鬆了點。

黃嘉玲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背，繼續說道：「以後還會有這樣的場景，你得適應。慢慢就會好的。」

「謝謝，我只是累了。」夏文仍然閉著眼睛，不過已經沒有站立不穩的情況了。

黃嘉玲將夏文扶到一邊坐下，自己維持秩序。

在被閃光燈摧殘了近十分鐘后，機動部隊總算趕到。

他們迅速分離人群維持現場秩序，救護車也趕到將林國偉送往醫院。

一批記者跟著救護車前往醫院，現場立即清凈不少，夏文總算能把眼睛睜開了。

林智龍和朱華標也趕到了現場。

林智龍激動的拍著夏文的肩膀，大聲讚揚：「文仔，幹得好！」

朱華標倒是非常鎮定，安排兩人他們回去休息。

夏文點點頭，錄了口供，將現場交給兩人。

仍然是夏文載著黃嘉玲在清晨回家，可這次兩人的心情截然不同。

一路上黃嘉玲藏不住臉上的笑意，「呵呵」的笑個不停。

夏文也是一臉喜色。

到家后，兩人準備道別。

黃嘉玲讓夏文下車說幾句話。

黃嘉玲鄭重的跟夏文說了一聲「謝謝」，隨後抱了下他。

夏文回了一句：「謝謝！」

兩人分開后相視一笑，轉頭各自回家。

黃嘉玲進門后如往常一樣輕手輕腳的收拾。

可是被沙發上的人嚇了一跳。

「大哥……」黃嘉玲喊了一聲。

…………

屯門色魔落網的消息迅速傳遍港島，大批女性直呼噩夢結束。

當天上午，夏文睡醒后趕到警局，警方的發言已過，可兩人攜手的樣子已經登上各大報紙。

也不知道是誰將夏文和黃嘉玲兩人堅持凌晨辦案的消息告知記者，報紙大肆宣揚，並親切的稱呼兩人為「神鵰俠侶」，誇讚兩人是警察的模範。

夏文被喊到了辦公室，林雷蒙很親切的跟夏文打招呼，他告訴夏文：「上面決定提拔你，晚一點有個面試，你參加一下，照規矩回答就行。」

接著他又說道：「這次這個案子辦的非常好，我安排了你和黃嘉玲上警訊，待會跟我的秘書拿一下台詞，接受採訪拍幾張照片，拍的精神點。」

「yes，sir！」夏文抬手敬禮。

「下次再有行動，我會認真參考你的意見。另外這次的辦案經費已經批下，待會你找我的秘書時把這個事情一起辦了。」

「yes，sir！」

「還有，文仔，你還年輕，我聽說你念過預科，是因為沒錢才沒有繼續念書，你去念個夜校，提升自己，對你以後有好處。明白吧？」

「Thankyou，sir！」

「行了，你下去吧。」

「yes，sir！」

夏文找到林雷蒙的秘書處理完相關事情后，準備迎接下午的面試。

之後夏文升警長了。

眾人紛紛祝賀，並表示羨慕，起鬨讓夏文請客。

夏文欣然答應。

黃嘉玲也升職了，她當高級警員好幾年，家中又是警察世家，這次辦了大案，不升職反而奇怪。

夏文這次堅定不移的堅持自己的想法，又是和美女同事單獨相處辦案，事情極有爆點，警局已經議論開了。

眾人紛紛討論兩人的關係，認為兩人已經走到一起，辦公室眾人紛紛打趣他們。

就連林智龍和朱華標都在喝酒時打趣他，說他泡妞有一手，才幾天就將警花抱入懷中。

對於這些傳言，夏文矢口否認，毫不忌諱，工作時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黃嘉玲倒是紅著臉找了上來。

「什麼！讓我假扮你男朋友？」夏文大吃一驚，這是哪一出？

黃嘉玲悶悶不樂：「我一個多星期都是半夜出門，凌晨回家，我大哥他天天守著我呢。每次出門他都知道，他以為我談戀愛了。」

「那你就沒跟他解釋？」夏文疑惑道。

「昨天我們擁抱，被我大哥瞧了個正著，怎麼解釋都沒用了。」黃嘉玲頗感無奈。

事實上，他家裡人都知道了。

雖說案子破了，這件事可以跟家人說了。但她大哥和她母親根本不聽她解釋，直接就讓她把人帶回家瞧瞧，不然就直接去找他的麻煩。

為了避免家裡人的碎碎念和可能引起的誤會，黃嘉玲決定將錯就錯，讓夏文假扮男朋友。既可以逃避近年來煩不勝煩的相親，又可以讓家人消停，避免誤會。

簡直是一石二鳥。

夏文搖頭表示拒絕，他可不想見家長。這可是最讓人難受的事情之一了。

「喂，」黃嘉玲不樂意了：「別忘了你還欠我人情，這次案子我可是無條件的幫你，就這麼點小事你都不幫忙？」

夏文只得點頭同意。

當天下午，夏文跟周文麗打了聲招呼便換上西裝，拿著準備好的禮物，趕到了黃嘉玲家中。

敲門，來開門的是個小姑娘。

黃嘉玲就在小姑娘身後，一臉無奈。

夏文把禮物放下，換好拖鞋，來到客廳。

黃嘉玲家是獨棟複式樓，一樓客廳很大，有幾人正坐在沙發上等著夏文，幾人對面正擺放著一座孤零零的沙發。

夏文觀察了一下，轉頭望了眼黃嘉玲，見她苦笑點頭，便打了聲招呼坐下。

眼前的情形，像極了古時候三堂會審。讓夏文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主審官黃母率先開口，她一臉慈祥的說道：「小夏啊，我聽嘉玲說你也是警察，這次這個屯門色魔案就是你破的。你這麼能幹，你父母應該為你感到驕傲吧。」

夏文看了眼剛剛在黃母身邊坐下的黃嘉玲，她沒把自己的情況告訴家人？

黃嘉玲白了他一眼。

「我家裡就我一個了，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因公殉職了。」夏文誠實回答道。

犯不著在這方面欺騙別人，雖說黃母的問題讓夏文感受到了內涵。

「真是對不起，提起你的傷心事。」黃母趕緊道歉，開始招呼夏文吃水果，喝茶。

夏文聽話的喝了一口茶，此情此景讓他想起了上輩子第一次去老婆家的時候。他那時候還很青澀，說話支支吾吾，談吐不清，給人第一印象非常不好。

今天是要讓黃家人滿意，避免他們再催黃嘉玲找男朋友，幫人幫到底，自己必須拿出十分的一面。

這時黃嘉玲的大哥黃宗保開口了，他言語直白，直接問道：「夏文，聽說你升警長了，恭喜你。不知道你打算什麼時候跟我妹妹結婚啊？」

啊！夏文嘴裡的茶差點噴了出來，這也太直白了吧。

黃嘉玲在一旁也是不依，她沖著她大哥喊道：「大哥，你和大姐、二姐可都還沒結婚呢，連男朋友都沒有，這麼著急幹嘛？我才22歲。」

黃宗保反駁道：「我和你大姐、二姐正處在事業的上升期，都沒有談戀愛，結婚是沒影的事。你這不是找了男朋友嘛，人也優秀。媽也盼孫子很多年了，你們早點結婚早點生個孩子，再去忙事業也來得及，過個一兩年後，你們也都還年輕，到時候還可以再要個二胎，一切都剛剛好。」

黃嘉玲在一旁氣笑了，她大喊了聲「大哥」，就坐在一旁生著悶氣。

黃母拍了拍黃嘉玲的手，尷尬的沖著夏文笑了笑：「小夏啊，你別見怪，他大哥從小就為這幾個妹妹操著心，他說的是急了些，不過也不是不能考慮，你說是吧。」

夏文沖著黃母笑了笑，放下茶杯準備開口。

黃嘉玲卻在這時站了起來，沖著大家說了句：「我的婚事我自己操心。」

便拉著夏文上了二樓，走進卧室關上房門。

黃嘉玲的房間呈暖黃色，不僅牆壁、柜子、床都是黃色，床上用品和床上的娃娃也是黃色，就連床上擺放的一套內衣、內褲都是黃色。

真是專一。

黃嘉玲氣鼓鼓的搬來一張凳子，讓夏文坐下，自己則坐在床尾。

黃嘉玲準備向他道歉。

夏文見她沒有反應，「咳」了一聲，指了指她的身後。

她的床頭貼了張王羽的海報，海報下方就放著那套內衣。

黃嘉玲順著夏文的手看到了自己的內衣，急忙把它塞到枕頭底下。

她紅著臉給夏文倒了一杯水。

見她好像因為家人的話有些尷尬，夏文向她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你是說我大哥和我媽是故意這麼說的？」黃嘉玲感到奇怪：「但是哪有第一天上門就說這些的嘛。」

夏文分析道：「應該是我們總是半夜出門讓你家人誤會了，所以一起試探我，試探我對你的心意。」

夏文還有句沒說，她家人應該是認為兩人已經坦誠相見，劍以及履，怕夏文玩完就甩，所以加以試探。

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黃嘉玲恍然大悟：「我就說大哥今天怎麼怪怪的，原來是這個原因。」

「你家人催的這麼急，我們要不要……」夏文話說一半，便聽到門外有動靜，像是有人在門口偷聽。

「你……」黃嘉玲剛想問夏文什麼情況，就被夏文打斷，見夏文揚頭示意門外，立刻秒懂。

這些天兩人還是培養出了默契。

「現在怎麼辦？」夏文小聲詢問。

黃嘉玲在夏文耳邊耳語一番，提聲說道：「不升到督察休想娶我！」

「可是，」夏文立刻委屈巴巴，像受了氣的小媳婦：「可是我已經很努力了啊，為了你，我才拼死拼活，終於升到警長，這督察要到什麼時候？我得等多少年才能娶你啊？」

黃嘉玲被夏文的表演驚到了，彷彿第一次認識夏文，呆立當場。直到被夏文拍臉才清醒過來，裝作任性說道：「我不管，督察是我的最低要求，你做不到我們就分手。」

「不要！」夏文繼續可憐巴巴。

這時兩人都被自己的表演噁心到了，一起打了個寒顫，停了下來。

兩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

這時夏文聽到了那邊下樓的聲音，貼在門上聽了一會，向黃嘉玲小聲說道：「人走了。」

兩人對視一眼，一起悄悄地笑了起來。

樓下，「嘉玲怎麼能這樣呢？」夏文偷偷溜到樓梯口，準備觀察情況。便聽到黃母在說：「我得去勸勸她，既然人家想結婚，怎麼能拖著呢？那小伙我看著也不錯，老拖著人家也不好。何況再拖下去她就成老姑娘了，到時候人家該嫌棄她了」

「媽，」這時黃宗保站了出來：「既然嘉玲不願意，我們就不要勉強他們了。再說了，只是要求他做督察，又不是做警司。哪會要那麼久，那夏文我也打聽過，能力挺不錯的，很快就會升上來的。」

這就是老父親和老母親的區別啊！

見得到想要的答案，夏文和黃嘉玲回屋呆了一會，才在她小妹的喊聲中下去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