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太子妃
長孫叡與陸璟瑄終究沒有生下第二個孩子,長孫承煜天資聰慧,明見萬里,但自小因先天不足身體孱弱。
陸璟瑄與長孫叡精心愛護,終得成年,倒也無虞。
長孫叡受到其他兄弟的孤立和嘲笑也是不可避免的。
長孫叡知道后想要替他教訓一下他這些不懂事的兄弟以及他們的生母。
陸璟瑄說,人若是不能面對自己的缺陷,就永遠過不去這個坎,難成大器。
他貴為皇子,可以用他的權位和父皇的寵愛讓人沒有辦法嘲笑他。
但是她希望他能勇敢一點面對自己的缺陷,用自己的能力證明,讓那些嘲笑的聲音成為嫉妒不成的酸話。
他的權勢和尊位他可以靠實力來獲得。
長孫叡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
以後要做太子的人,應該剛毅果敢。
於是在長孫承煜行及笄禮之後,長孫叡第五次提出立太子的事。
之前四次都讓陸璟瑄以各種理由總結成時機未到拒絕了。
長孫承煜不僅繼承了陸璟瑄所掌管的三法司事務,康王所掌管軍機院也為長孫承煜所掌。
康王本與王妃相敬如賓,並不親近。但終究為王妃謝思瓊痴情所動,在王妃自請以康王妻子之禮迎娶語嫣之牌位以後,終放下心結。而在王妃患上心疾之後,意識到應當珍惜眼前人,開始逐漸放權,願與王妃歸隱。
長孫叡苦勸無果,康王就開始主動帶著長孫承煜跟他學,長孫承煜成才以後以此為理由一再請求。
長孫叡其實一直不允,也是因為康王或許是他為數不多的能親近的人之一。
但陸璟瑄那句:「五弟心愛的語嫣已經被陛下處死,陛下若是阻止他與謝思瓊,只怕會斷了兄弟之情。」
這些話康王說不出口,但陸璟瑄可以說。
長孫叡終究是允了。
他覺得自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
條件是,康王上奏提出立皇四子長孫承煜為太子。
這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陸璟瑄雖然覺得時機依然沒有到,不過——算了。
總要讓孩子獨當一面的。
但是讓她頭疼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太子已然成年,自然是要擇良家女婚配。
這種事交給禮部,能他們挑出一大堆人選,家室人品都考究得頭頭是道。
陸璟瑄反正是要親自看看的。
也要讓承煜看看。
承煜身為太子,選妃自然是要看家室品行,不能任性妄為。
但是世家淑女千千萬萬,陸璟瑄始終覺得,這是承煜的終身大事,他也要自己願意。若是和一個不喜甚至是厭惡之人終日對著,怕是一生難過。
但承煜似乎已經不需要她來操心這件事了。
他有了心儀之人——而且還是世家女子,出身高貴,典雅端莊。
但是——
她是皇后的內侄女,沈嫻。
為什麼偏偏是沈家的女兒呢?
承煜說起來反正是津津樂道,那套風流才子俏佳人的故事,講得繪聲繪色。
兩人初識於民間,並不知道對方的身份,在一次賑災中,被縣令軟禁,危難中吐露心聲,也算是緣分天定。
沈嫻雖然是世家小姐,但卻不驕矜,很能體察民間疾苦,心善人美。
但她為什麼偏偏是沈家的女兒。
承煜心思通透,母親和皇后一族的矛盾,他心知肚明。
但他說:「我喜歡她,我想要她。」
陸璟瑄嘆道:「你可知道她是誰家的女兒,你可知道因為她,你將來要面對怎樣的困境。」
皇后一族與陸家終有一戰,為地位和皇位,他不該和沈家有利益牽扯。
沈家恐怕也不會允許自己的孩子嫁給承煜。
長孫叡也不會允許。
但是承煜說:「我們不怕。」
「母親,我是儲君,我知道將來我可能會有萬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尊榮,但是我再也不會有尋常人有的自由。」
「我只想,如果可以,我還能和心愛的女子在一起。」
沈嫻除了出自沈家之外,家世風儀均堪配太子。
門當戶對,兩情相悅,何其有幸。
「即便不能廝守終生,陪伴也足夠讓我不那麼孤單。」
陸璟瑄能明白他,她知道這個位置需要承擔的是什麼。
她不想再剝奪兒子這僅有的可能的幸福。
她對長孫叡說:「成全他們吧,兒孫自有兒孫的福氣。」
長孫叡自然是更加理智,起初不願意,但陸璟瑄和承煜異常堅定,無奈下了聖旨。
皇后一族不願意,但是聖旨在,一場婚事他們還是不能違抗的。
長孫叡雖然給承煜和沈嫻賜婚,但是同時還讓他迎娶了齊妃母家表妹張氏,秦王長孫霖王妃的內侄女許氏為側妃。
長孫承煜不願,長孫叡便以此作為與王妃成婚的條件。
承煜很難受。
陸璟瑄知道長孫叡想做什麼,就和當年先帝想做的事情一樣。雖然殘忍,但這是他必須承受的。
陸璟瑄告訴承煜,若是他沒有勇氣保護好自己心愛的女人,那就還是放手罷了,身為帝王心愛的女子,沈嫻要承受的太多,
沈嫻是個好孩子,她需要有能力保護自己,而你也要保護她。
將來不可能只娶她一個女子,這是你將來身為帝王的責任。也是她選擇你應當承擔的責任,你明白嗎?
承煜想了很多,出宮與沈嫻私會。
終究他還是帶著她一同入宮,出現在陸璟瑄面前。
陸璟瑄很欣慰。
沈嫻說著她會恪守皇家媳婦的本分,會處理好長公主與皇后之間的關係,不會讓自己的丈夫左右為難,會做好太子妃。
陸璟瑄看到她,覺得似乎看到了當年那個明艷活潑的自己。
真好。
長孫承煜與沈嫻將來會如何呢?
那就是他們兩人的將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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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嫻這個名字,是當初開始寫的時候就定了的,為了紀念我曾經逝去的摯友,願她有個美好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