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誠意
雲璟瑄每天依然做著她從前做的事，沒事整整那些閑著沒事幹找壞事做的紈絝，翊王很快又約她見面。
雲璟瑄再次見到翊王的時候，翊王的態度完全變了，說：「郡主的提議，本王覺得甚好。」
翊王給人一種奸計得逞的感覺。
雲璟瑄說：「從前是臣女淺薄，竟不知殿下有如此好的手段，如此一來，殿下根本不需要臣女與哥哥。」
翊王笑道：「郡主是何等人，本王若沒有一點本事，怎能與郡主謀事。」
他就是想說，你也要看到本王有多大能耐，不要耍什麼花招。
雲璟瑄懶得理他趾高氣揚的樣子：「以殿下如今的實力。如果沒有人通風報信，您怎麼可能這麼順利的扳回一局？」
翊王笑著搖頭：「果然，郡主的聰慧從來不讓本王失望。」
雲璟瑄也不想接他的話。
「不過本王還是有些好奇，郡主是如何看破的？」
「張雲松和那個女人根本就不是愛人。」
翊王笑了：「竟然是這樣，郡主小小年紀，居然能看出來這個？」
我好像沒有義務告訴你。
「殿下是想問，為什麼我能看出來，您英明睿智的父皇看不出來嗎？」
翊王不說話，算是默認。
皇帝看不看得出來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一定會這般處置，他怎麼想的真的不重要。
「難道你以為，你的父皇真的懂男女情愛嗎？」
他不懂，難道你懂嗎？
不過雲璟瑄看樣子不打算繼續這個話題。
翊王以為一切會按照他設想的發展下去：「郡主說，有辦法幫本王大業得成，本王答應你的條件。」
雲璟瑄卻說：「不，臣女並沒有什麼辦法，上次那麼說，只是為了哄騙殿下。」
翊王笑得意味未明：「哦？看來是有什麼事情，讓郡主改變了主意？」翊王靠近她：「可是因為玉皇山圍獵？」
「旁人圍獵的是獵物，不過殿下的目標卻是自己的兄弟——」
「怎麼？郡主覺得本王陰險狠毒，不配你相助嗎？那郡主中意的，難道是四弟，或者大哥，難道，是五弟？」
雲璟瑄面無表情：「皇家的事與我無關。」
「好，好，可是郡主的身世，好像和皇家有密不可分的關係吧。」
雲璟瑄突然笑了：「殿下不會真的以為，我是真的受你威脅吧？」
翊王一愣。
雲璟瑄說：「殿下手裡所謂長姐害你證據，只要我動動手指，就能讓她變成指證你的人，至於我的身世，殿下儘管去告訴皇上，殿下以為皇上是不知道的嗎？皇上的手段，殿下不清楚？不過要是皇上知道殿下在查當年的事，臣女保證，殿下多年的努力可以頃刻化為烏有。」
翊王愣住了。
沒錯，他威脅雲璟瑄替他辦事的過程的確太過順利。
雲璟瑄如此厲害的女子，怎麼會如此聽話？
見他沒說話，雲璟瑄嘆道：「只要殿下從此，不再騷擾臣女，臣女便當做從未發生任何事。」
說完很瀟洒地就走了。
可怕的女人。
主要是翊王此刻並不知道雲璟瑄掌握了什麼。她和父皇之間的關係也看不明白。
雲齊等在門口，見她滿臉笑意，他也笑：「翊王其實挺可憐的。」
雲璟瑄皺眉：「他是很可憐，但是我們不是不能——」
「我是說，他被你耍，很可憐——」
「切，你知道我跟他說了什麼。」
雲齊得意道：「你想什麼，我當然知道——」
雲璟瑄問：「那你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對他？」
雲齊更得意了：「為了怕我吃醋——」
語嫣聽了咋舌：「郡主，你就為了不讓少爺吃醋你就不幫翊王了呀——那——」
雲璟瑄拍拍她——
「當然不是，你們家郡主我是這麼感情用事的人嗎？」
不是——才怪
但這的確是原因之一。
雲璟瑄不是不肯幫助翊王，而是需要更大的誠意和能力。
一個好的君王不是只要有正直就可以了。
在萬人之上的帝王之位，一個只懂得正直的人是坐不穩的。
他應該對天下百姓仁慈，但對與自己爭奪帝位之人仁慈，不要說成就大業，自保尚且不足。
就如同她與雲齊，他們的理想是肅清天下的冤案，可是不是只要有悲天憫人之心就夠了，也不是有了執法之權就可以了。
可是，你心裡這麼想，翊王怎麼會知道嗎？
雲齊說：「翊王會知道的，如果他這點聰明都沒有，哪能活到現在。」
雲齊是最懂她的人。
語嫣還是不解：「所以郡主希望翊王如何證明自己的能力呢？」
「他要登上皇位，最大的障礙是誰，他現在應該比我清楚。」
語嫣問：「郡主是說昭王殿下，現在昭王殿下如日中天，翊王殿下在這次的事情中沒有得到任何好處，哪會有機會扳倒昭王呢、」
「語嫣，我問你，你覺得我對你怎麼樣？」
語嫣輕咳一聲：「郡主，你不要突然問這種問題。」
雲璟瑄笑道：「我一直把你當做親姐妹。可是如果有一天我突然發現你背著我做了壞事，還是以我的名義，你覺得我會怎麼做？」
語嫣想了想說：「我沒有做壞事。」
雲璟瑄說：「假如。」
「那郡主你一定很恨我，會比那些不跟你親近的人做壞事還要生氣。」
「皇上是九五之尊，他最恨欺騙。」
「可是昭王殿下為了攬勢力，這些年也沒少做小動作，皇上未必不知道。」
「這就是程度問題了，如果你做了壞事，只有我知道，可能我還可以看你的認錯態度，原諒你，可是如果人盡皆知呢？」
語嫣懂了：「皇上的面子就是皇家的體面，自然很重要。」
雲璟瑄看了看門外，笑道：「你看，機會不就來了。」
是夕聆。
洛青門來找她必然是有江湖上的大事，又與朝廷有牽扯的。
夕聆瀟洒地把劍放在她桌上。
語嫣撇撇嘴，說：「為什麼她可以帶著武器進來。」
雲璟瑄說：「因為郡主府沒有人能攔住她。」
夕聆說：「江南容城突發瘟疫，幾乎變成了死城。」
雲璟瑄無所謂地說：「這麼嚴重，朝廷自會派人去處理。」
有慈悲之心不意味著什麼事情都要我來管，一個人，兩個人沒有那麼多精力的。
夕聆已經習慣她這種態度了。
雲璟瑄對她們也多有不滿。
反正是互相利用的關係嘛。
「門主說，並不像是真的瘟疫，那些得了瘟疫的百姓，更像是中毒——」
雲璟瑄說：「怎麼，江湖不是從來不跟朝廷勾結嗎？」
夕聆嘴角抽了抽：「我們不是就在勾結嗎。」
哈哈。
用一座城的百姓來謀算，目標一定是個大人物。
雲璟瑄突然想到了：「所以那裡的縣令是沈家的人嗎？」
夕聆還是有點驚訝的：「這你能猜到？」
雲璟瑄說：「沒有啊，隨便猜的。」
……
信她才有鬼。
雲璟瑄說：「這次我不會去的，不過我覺得，去的人應該會讓你們滿意的。」
江湖和朝廷一向井水不犯河水。
但是一旦朝廷想對哪個門派動手了。贏的一定是朝廷。
洛青門在江湖上興起不久，能夠叱吒風雲，光靠善心是遠遠不夠的。
夕聆皺眉道：「郡主莫非說的是翊王。」
「這種事情又危險又沒有成就，昭王殿下是不會去的，寧王都這樣了，康王身體不好，出遠門不適合，算來算去，肯定是翊王。」
「他——」
「他要是辦不好，我自然會相助。」
「郡主若是願意同行，想必會更加順利——」
「科考在即，哥哥在京中，更需要我。」
……
夕聆嘆氣，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子遞給她：「門主讓我帶來的，郡主的氣色看起來不太好，這段時間是不是沒有按時服藥？」
雲璟瑄笑道：「我的病吃不吃差別不大的，辛苦嵐姐姐費心。」
夕聆嘆氣。
哥哥還在書房，雲璟瑄打發走夕聆，立刻說：「語嫣，幫我去小廚房看看我做的——」
語嫣忍不住說：「郡主，其實你做的吃食，並不好吃——」
雲璟瑄輕笑一聲：「我當然知道，是他非說喜歡，他只是想我去陪他而已。」
……真是恩愛。
語嫣說：「其實，我來做，也是可以的。」
雲璟瑄說：「你做的太好吃，他會發現的。」
語嫣撇撇嘴：「我的廚藝完全可以收發自如。」
她想說，就算我收，也比你做的正常。
雲璟瑄說：「那可不行，收習慣了，萬一你的廚藝真的變差了，我不幹。」
好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