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芝麻李城破而亡

徐州城西城牆轟的一聲倒塌，脫脫下令總攻。徐州城內芝麻李等人亂成一團，在脫脫拿出回回炮攻打徐州城時，眾人就感覺不妙了，突圍幾次均未成功，元軍騎兵實在太快了。

「大帥，現在情況緊急，我們分兵突圍吧！」趙均用着急道：「這樣才有機會，大帥我們走南門，再派人冒充大帥走東門。」

「唉……事到如今只能如此了，那誰來樹我大旗！」芝麻李道。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猶豫不決，這個時候能活着誰也不想送死。就在場面異常尷尬的時候一人出列道：「大帥我願前往。」說話的正是趙均用手下猛將毛貴。

「毛貴你！」趙均用剛想說話呵斥毛貴，突然想到現在的處境立馬改口道：「你要注意安全，突圍後來跟我們匯合！」本來趙均用想一直沒人搭腔的話就讓錢六或者王五去，毛貴的出現打亂了他的計劃，但是特殊時期他也不好發作。

「末將一定不負大帥所望！」毛貴說道。

「好，毛將軍忠肝義膽，本帥命你率3萬人馬往南門突圍，我和趙兄弟，彭兄弟率2萬精銳往東門突圍，其餘的人馬各自突圍，通知下去突圍后南下在靈璧縣匯合。」芝麻李吩咐道。

徐州城西面元軍已經突破外城，正在和徐州城內的紅巾軍及百姓巷戰，這近一年來，芝麻李把徐州城經營的不錯，深受徐州城百姓擁護。眼看要攻到內城，突然從南面和東面衝出兩支隊伍衝殺出去。

「報！丞相，徐州城有兩路兵馬突圍，一個打着李字旗，一個打着趙字旗。」脫脫大帳內一個士兵稟報道。

「哼，想逃！通知下去騎兵分兩路去堵截，一個都別放跑了，想玩金蟬脫殼，我讓你們一個都跑不掉，哈哈哈哈哈！」脫脫今日很開心，終於要把這幫反賊消滅了。

「丞相料事如神，屬下佩服！「手底下一陣馬屁吹來。

見通報的士兵還沒走，脫脫皺眉問道：「還有何事？」

士兵回答道：「丞相徐州城外不到五里，有一支2000人左右的紅巾軍正在向徐州城趕來。」

「哦？有意思，能摸近徐州城五里才被發現，有點本事。不用管了，既然要找死，讓他們來吧！」脫脫完全沒把這兩千人放在眼裏，這些紅巾軍本就是農民聚集的，能有什麼戰鬥力，區區2000人脫脫更是不放眼裏。

這邊徐州紅巾軍兩支精銳剛出城不到2里，就被元軍的騎軍黏住了，紅巾軍們只能結陣且戰且退，元軍的騎兵繞着紅巾軍邊跑邊射箭，一時間紅巾軍傷亡慘重，四下逃亡的紅巾軍也被戰場上零散的騎軍一一擊殺。

就在毛貴這邊要堅持不住時，南邊傳來大聲喊叫：「大帥莫急，老程來救你了！」當先一騎是程六一，揮舞著大刀沖了過來，真是遇神殺神，手下沒有一合之將。看到衝過來的程六一毛貴很是詫異，沒想到這個時候程六一會來相救，既然程六一來了那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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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肯定也來了，毛貴往程六一後方一看，一個約2000人的隊伍打着胡字旗號沖了過來，速度之快見所未見，步兵有這麼快的速度？

而且個個手持盾牌長槍，隊列整齊，動作一致，戰鬥力格外強悍。就在毛貴思索時，程六一一人一馬已經衝到了毛貴跟前問道：「毛貴，大帥呢？」

毛貴還在驚嘆程六一的萬夫莫敵，那邊胡五四也帶人沖了進來，把毛貴圍在了中間問道：「毛貴，大帥呢？」

毛貴這才回過神道：「大帥和趙帥彭大帥在一起，在東邊，我負責冒充大帥往南突圍！」

「行啊！是條漢子，走！讓你的弟兄們跟着我們突圍，去救大帥！」胡五四說道。胡五四有點佩服毛貴了，這個時候能捨身取義的人不多。說完胡五四一聲號令，隊伍又變成錐形陣，朝着東邊殺去。

這才是百戰之師啊！毛貴心想，以前是小看他們兄弟二人了，今日還欠了倆人一條命。

那邊芝麻李等人在突圍的時候也遭遇到了猛烈攻擊，元軍不斷向紅巾軍騎射，紅巾軍損失慘重，被沖的七零八落。芝麻李在亂軍中被一箭射中後背面色慘白，被趙均用等人圍在中間左突右沖，就是突破不了元軍防線。就在眾人絕望時，又是程六一一人一馬先殺到了芝麻李跟前喊到：「大帥，老程來救你了！」

「大帥你沒事吧？」看着芝麻李背上的箭羽程六一擔心的問道。

「沒事，一時半會死不了，你怎麼來了？胡五四呢？」芝麻李虛弱的問道。

「四哥他就在後面，我一個人先衝進來看看情況，放心吧大帥，有我和四哥在絕對能突圍出去。各位把旗都給扔了隨我沖，跟四哥匯合！」程六一說完就又沖了出去，眾人看到程六一這麼勇猛，紛紛看到了希望，也隨着程六一衝了出去。

等到程六一帶着芝麻李等人與胡五四匯合時，芝麻李這邊只剩下不到3000人。看到中箭的芝麻李，胡五四大喝道：「高正呢，讓你好好保護大帥就這麼保護的？」眾人一陣沉默。

「哎，不能怪高正，我們突圍的時候為了掩護我們，高正自己留下斷後了。先衝出去再說！」芝麻李說道。

「是，大帥！」胡五四轉頭對包甲道：「包甲組錐形陣，我和老程帶隊衝鋒，你們保護大帥跟緊了！」

說完和程六一兩人沖在最前面開路，所過之處無一合之敵，到了後面無人敢上前阻攔。就這樣胡五四和程六一帶着眾人衝出了重圍。

「報！丞相，東南方向一隊人馬突圍而去，約莫有四五千人！」一個士兵稟報道。

「廢物！怎麼連幾千人都留不住。看清楚了是誰嗎？」脫脫怒喝道。

「回稟丞相，是之前殺出來的那2000人，領頭有兩人有萬夫不擋之勇，死在兩人手中的探馬赤軍就不下四五十。」一個萬戶回答道。

「算了！逃就逃了，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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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滿帶3000騎兵去追。」脫脫也沒放在心上，畢竟徐州城已破，紅巾軍死傷慘重，再也翻不起風浪了。

胡五四和程六一帶着眾人突圍后，與王運匯合，眾人馬不停蹄趕到60裏外的荒村。胡五四命魏衣錦清掃大軍留下的痕迹，命包甲帶1000人朝東南而去，再60里后遁入山林繞道而回。這是胡五四和程六一去徐州前就定好的計策，對如何營救后擺脫追兵做了萬全的準備。

一切吩咐完畢后，胡五四才來到芝麻李的臨時居所，插在心肺間的箭羽已經拔掉了，但是一路顛簸60里，這會也是失血過多，面色慘白。胡五四走近床前半跪道：「大帥，你感覺怎麼樣了？」

「沒事，還是年紀大了，要再年輕幾歲早就能下床騎馬了，咳咳咳。」芝麻李道捂著嘴咳嗽了一陣繼續說道：「你們都退下吧，我和胡將軍很久沒見了說幾句話。」

「是，大帥！」眾人一一退了出去。

等到眾人退去芝麻李對胡五四說道：「胡老弟，這次多虧你了，要不是你和程六一過來救我們，恐怕我們全都要死在脫脫大軍下了，這個脫脫果然厲害啊，總是料敵先機，我們所有的計謀都被他識破了，咳咳咳…」緩了緩繼續說道：「我果然沒看錯你，你心思縝密，有勇有謀，徐州紅巾軍要是在你帶領下肯定有所作為，可惜啊，我看不到了！」

「大帥，你好好養傷，沒事的！」胡五四抽了抽鼻子說道。

「你聽我說完，我自己的情況我自己知道，這次怕是不行了，我死後把我埋在呂梁山上朝着邳州方向。本來打算把徐州紅巾軍交給你的，不過我算是想明白了，趙均用和彭大這倆人肯定不會聽你的，我死後恐怕要不了多久大權都要落到趙均用手上，你有機會還是儘早脫離他們，自己干出一番事業，今後做了主帥可別跟我一樣優柔寡斷。有一件事你一定要記住，天下紅巾軍本是一家，名聲很重要！還有突圍的時候沒有想到會這樣，我讓大家去靈璧縣匯合，你早點安排，是我連累你了！」芝麻李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有點吃不消了便道：「去安排吧，我休息一會。」說完閉上了眼。

「大帥？」胡五四輕輕喊了一聲，見芝麻李沒反應，頓時眼睛一紅，就要去探鼻息，剛把食指顫顫巍巍伸到芝麻李鼻孔下，就傳來芝麻李微弱的聲音：「放心，還沒死，趕緊去忙你的！」

「是是是，大帥，末將這就去。」擦了擦腦門的汗快步走了出去。

胡五四齣去后，立馬找來了魏衣錦：「你回趟靈璧縣，告訴詹先生，堅壁清野，把所有糧草金銀全部轉移，所有青壯婦女小孩全部進山，留黃大人和況大及200兄弟在縣城就行，速去！」

「末將明白！」說完便轉身離去。

而在胡五四離開后不久，芝麻李眼角滴落了淚水，口中喃喃道：「不甘心啊，老子不甘心啊！」說完便再也沒有醒來。

至正十二年九月，徐州紅巾軍頭領芝麻李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