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夜襲

孫堅率程普、黃蓋、韓當、祖茂四將並兩萬江東步軍，殺至虎牢關。

華雄副將『胡軫』引兵五千，出關迎戰。

程普與胡軫單挑數回合，爍眼的『鐵脊蛇矛』刺胡軫於馬下，孫堅軍趁勢掩殺，首戰告捷！

之後孫堅連續攻關一個月。

華雄兵多，且佔地利，卻是勝少敗多。

孫堅捷報頻傳，聲名大噪。

盟軍大本營陳留，袁術大擺慶功宴。

盟主大位上，袁術精神亢奮，連連舉爵遙敬孫堅。

衛銘坐在袁術右手第二席，儼然成為了袁術的准心腹。曹操坐在右手第三席，也頗受重用。

「報！長沙太守再傳捷報！」傳令兵奔入大堂，遞交文書。

袁術心腹『閻象』接過文書，轉遞。

袁術覽畢，暢快道：「孫文台果真江東猛虎也！又斬殺董賊千人！衛縣令，立即按文書所寫，撥發相應軍需物資！」

「諾！」衛銘接過文書。

上黨太守張楊得到袁紹傳音，隨即傳音袁術：「孫太守的確是江東猛虎，若打破帝都，誅殺董卓，自占帝都，那豈不是除去一狼，又來一虎？」

袁術看向張楊，這話雖然說的不乏嫉妒與離間，倒是也有三分道理。孫堅以寡兵尚且能戰勝華雄，攻克虎牢關就是指日可待。虎牢關一破，帝都就在眼前。

這些諸侯，名義上投靠我，實際都是狼子野心。

董卓是狼，孫堅則是虎，除狼得虎，大患。

而若不發物資，孫堅必敗。攻不下虎牢關，對我有害無益。

發不發軍需物資？

兩難！

袁術沉吟良久，給衛銘傳音：「且找個理由，延遲發放！等本盟主的命令。」

袁術眼一掃眾諸侯，「現在已到關鍵時刻！我等應立即揮師西進，直搗帝都！」只要有我在場，孫堅就翻不起什麼浪來！

「諾！」眾諸侯挺胸，拱手。

宴散后，衛銘單獨請示袁術，「大軍行動緩慢，而孫太守缺糧，一旦兵敗，對盟主無益。下官願攜帶部分軍需物資，前去督軍！」

三十萬大軍從陳留出發，距虎牢關240里，而其間大軍要祭天祈福等等，前前後後至少半個月才能到達虎牢關。

這半個月，很有可能導致孫堅缺糧兵敗！也有可能孫堅一鼓作氣，拿下虎牢關。

「可！」袁術點頭，說是督軍，其實就是監督孫堅。同時也可以維持孫堅缺糧不至於太過嚴重。衛縣令心思敏捷，卻無孫堅那樣的能征善戰，可以重用。比重用孫堅讓人放心！

當天，衛銘領了兩萬大軍的一個月軍需物資，糧食、五行丹、箭枝等一應俱全。率手下四十一人，走捷徑小路，星夜奔赴虎牢關。

同時，衛銘遣傳令兵密告孫堅，軍需物資正在籌集；缺糧是軍中大忌，謹防夜襲。

……

夜，月白，風清。

山坡樹叢中的衛銘遙看夜幕下的虎牢關，有如冥府一般可怖。已經等了十天，難道華雄還不知道孫堅缺糧？一旦得知，必然會夜襲。這是華雄唯一的擊敗孫堅的機會，不可能不把握。

衛銘繼續在隨身地圖上反覆查看、標註虎牢關的地形。白天走山涉水，驗證虎牢關的地形，夜晚糾正、揣摩。

虎牢關當真是天下第一關！

衛銘連連感慨，孫堅攻打這樣的關隘，都能以弱勝強，不能說華雄太弱，而是孫堅太強！怪不得，各路諸侯如此忌憚孫堅，怕他得了帝都坐大。

「主公！」武安國傳音，「有軍隊從小路下關！」

衛銘望去，隨即露出笑意。我就知道，為求隱蔽，你們肯定會從小路下關。

這小路，狹長且窄，只能單個士兵緩緩通行。而從此逆行攻關，是不可能的。悄然下關，卻是可以。

「行動！」衛銘傳音下令。

「諾！」武安國領着四十位魂武師，悄然離去。

……

虎牢關西側，月光如雨。

一名名士兵緩慢的從虎牢關西側的小路下關。

華雄副將李肅，頂銀色頭盔，身披『銀鎖甲白袍』。此時頭盔、白袍都抹上了黑泥，蓋住了光亮。

「此次若能擊潰孫堅軍，斬殺孫堅，李副將居首功！」虎牢關都督華雄說道。

細作稱報，孫堅軍中缺糧。

李肅建議，分兵兩路襲擊孫堅營寨。

全軍先從西側小路秘密下關，然後華都督率主力，從正面襲擊孫堅營寨；李肅一路，繞到孫堅營寨後方，策應放火。

前後夾擊！

關下，一千精銳步軍，首先完成集結。

「謝都督！」李肅拱手，下關。因為繞道，要先出發。

後面士兵繼續下關，有九千精銳步軍之多，是華雄統率的此次夜襲主力。

華雄瞄一眼二十裏外的孫堅營寨方向，孫堅，傳言是兵聖孫武之後。用兵，的確了得。是我這一生，遇到的最強勁的對手！

對於此次襲營，華雄充滿信心！

斬殺這一生最強勁的對手，華都督激動亢奮！

……

一千士兵，為一個部，是大漢王朝軍制下，一個完整的作戰單位。

李肅統率一部，悄然行走在繞向孫堅營寨的途中。

小路彎曲，起伏不定，左右兩側盡皆是茂密的樹叢。勉強可以兩人並肩，行走極為不便。

李肅回望虎牢關，已經看不到關隘的陰影。至少，已經走出了二十五里。

「我行軍慢，路程長，華都督應該已經接近營寨了。」李肅傳令，「加快腳程！」

爍！

月光下，四十道橙黃、碧綠、蔚藍、鮮紅、灰黑的魂影的修魂者從密林中鑽出，快速殺入軍中。

四十名魂武師，都配備元器，有如惡狼，瘋狂撲殺。

每一招，都全力以赴！

每一招，都是奪命殺招！

服用了五行丹，完全不需要擔心魂力的消耗！一瞬間消耗的再多，都能在下一個瞬間補充滿。

突如其來的襲擊，引來李肅部的騷亂。

「有埋伏！」李肅傳音大叫，這個時候，吼叫反而辯識不清。只有魂力傳音，直接作用在靈魂，最清晰。

「一字長蛇戰陣！」李肅傳音大叫。

一千士兵擁擠在小路中，大多數的戰陣施展不開。儘管李肅已經很聰明的選擇了適合狹窄地帶的『一字長蛇戰陣』，可是四周都是草叢、窪地、岩石，結成『一字長蛇陣』都非常的困難，更不要說由眾多陣法組成的戰陣。

結陣失敗，頓時，李肅部大亂。四十位魂武師瘋狂撲殺，十幾個眨眼就斬殺百來人！

李肅立即傳音，改變命令，「一字長蛇陣，各自為戰！」

就在李肅再次傳音時——

草叢中的武安國身軀一躬，雙拳虛張，身後站起十丈高大的本人幻影，幻影模模糊糊，冒騰著金黃色的波動，彷彿是從金黃雲彩中走出的巨人。

夜幕下，金黃巨人光彩奪目，照亮整片樹林；散發出的魂力氣息，更是強橫！

武安國右腳前踏一步，只有一尺之距，而金黃巨人同時動作，巨大的腳掌如同一塊腳掌形大青石，攜帶着強橫的魂力氣息，以無比快速的速度踏出了數丈遠。

一前年，武安國施展『金武幻影』特殊秘法，一掌就抓暴了初等魂武將楊泰的魂影。那時，武安國對特殊秘法是初領悟。

現在，經過一年的參悟，金武幻影的戰力，更強！媲美高等將級！

轟隆隆！

轟隆隆！

金黃巨人的每一步，都帶來大地的震顫，踏倒大樹如同踩滅小草，在地上留下一個尺深的大腳印坑。

氣勢，極為懾人！

「魂武將！」

「有特殊秘法的魂武將！」

「逃！」

「快逃！」

李肅部士兵再也顧不上結陣抵抗，開始逃竄。他們勉強結成的『一字長蛇陣』，連它的一腳都抗不過去。如果能夠結成『一字長蛇戰陣』，而且是一千人組成的最大的戰陣，他們自然不會懼怕。

可是，現在，連『一字長蛇陣』都結不穩，只有逃！

不逃，就是死！

沒有絲毫戰勝的可能！

在絕對實力面前，一切抵抗都是無力的！連抵抗的勇氣也提不起！

轟隆隆！

金武幻影一腳踏下，三名士兵催發的魂影，如同一張薄紙，被輕易的擢破，起不到絲毫的護身作用。

三人直接被金黃大腳踏成肉泥，血汁飛賤。

轟隆隆！大地震顫！

又是三名士兵被踏成肉泥。

金武幻影雙腳肆意的踩踏！每一腳，都準確無比的踏中李肅部士兵。驚懼的李肅部士兵四下逃竄。催動魂影，直鑽密林。

在魂影的防護下，林中荊棘倒是傷不了他們分毫。但是——

那突入而來的四十位魂武師，之前面對有組織的抵抗，戰力不能完全展露出來。現在，則是在追殺！戰力完全展露！

四十名魂武師，四十柄元器！

這一千李肅部士兵中，有魂武師35位，擁有元器者，達到12位！超過擁有元器的魂武師，十中僅三的普通水平！

但是12位魂武師，與40位相比，不足三分之一！

而且，還是處在逃竄下，且要提防金武幻影的腳踏，根本形成不了有效的防禦！

魂武師級是李肅部的中堅力量，魂武師級的潰逃，使的整個李肅部的零星抵抗形同虛設。

全軍大潰敗最終發生了！

所有士兵，瘋狂的逃竄保命！

一時間，整個密林，到處魂影閃爍。有如巨大的螢火蟲在密林中狂奔、撕殺。

亂軍中，魂影加身的李肅，奪路奔逃。作為初等魂武將，他有信心逃回虎牢關。而且灰黑的魂影，在夜色的掩護下，有利於逃竄。

幾個眨眼的功夫，已經逃離出了金武幻影的攻擊範圍，直奔虎牢關。

「孫堅軍中不是只有孫堅一個高等魂武將？哪裏多出來這麼強悍的高等魂武將？」李肅腳步如飛，孫堅修鍊的是眾合道法，這金色的巨大幻影，分明就是修鍊的『單奇道法』。不是孫堅！會是誰？

這些突襲者，人數不多，居然人人有元器，顯然不是正規軍，應該是特種兵！

這次真是陰溝裏翻船，不知道華都督如何了？但願不要出事！華都督若有意外，我萬死難辭其咎。

心裏卻是再清楚不過。沒有自己一路的『奇兵』配合，華都督等於是直接從正面夜襲。

而孫堅，沉穩，善戰。

華都督此去，危險！

李肅一邊擔憂，一邊狂奔。十幾個眨眼的功夫，奔出了里許。

「誰？」李肅駐腳大喝，遠遠看到前方山坡上站着一個人影，卻仍是向前滑行了好遠。

以李肅的將級目力，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人的相貌，年輕，說不上有多英俊，但是雙眼有神。

穿着普通，如同遊俠，腰掛一柄銹漬斑駁的長劍。也不知是銅劍還是鐵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