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心試探，果為主角
明確了要走的路，又找到了具體的實施方案，加緣感到輕鬆了許多，便又思考了一下當前的細節。
考慮清楚之後，他便對著帳篷外朗聲道：「羽叔，趙姨，你們進來吧。」
「是。」兩人當即走了進來，他們擔心加緣承受不住再次失敗的打擊，因而一直守在帳篷之外。
「羽叔，你應該聽說過蕭炎吧。」加緣明知故問道。
中年男子點頭，避重就輕道：「我聽說過，蕭炎是烏坦城蕭家的族人，他的父親便是蕭家現任家主蕭戰。」
加緣笑了笑：「羽叔知道的還挺細，只不過有些不全吧。你不用顧忌我，我已經沒事了。」
男子看到加緣的臉上布滿笑意，似乎是真的看開了，便繼續說道：「蕭炎今年十二歲，他的祖父蕭林和獅心元帥是好友。當年嫣然小姐和蕭炎同年出生，兩家便結下了娃娃親。
後來蕭林與仇人交戰重傷去世，蕭家便再次將全部勢力收縮回烏坦城。但由於納蘭家的關係，關注蕭家的人一直不少。後來這個蕭炎顯露出了驚人的天賦，十歲便達到九段斗之氣，去年……」男子頓了頓，又看了加緣一眼。
加緣點點頭：「我說過，不用顧忌我。」
男子只得繼續：「去年他更是成功凝聚氣旋，成為了斗者。」
加緣對中年男子的回答比較滿意，便順水推舟道：「我也聽說這蕭炎天賦極高，但卻一直沒能親見，我們接下來便去烏坦城吧。」
「是。」原羽先是應了一聲，隨後又有些遲疑地道：「前些天我收到消息，蕭炎的修行似乎出了些問題，他的氣旋消散了，而且斗之氣還在不斷減少。」
「看來葯塵已經開始磨礪蕭炎了，事不宜遲啊。」想法劃過加緣的心頭，他故作驚訝道：「氣旋消散了？還有這種事情？」
「這個屬下也不知，但得到的消息是這麼說的。」
加緣點點頭：「若是如此，那我更要去看看了，說不上對我也有所幫助。唔，明天便出發吧。對了，烏坦城距離這裡有多遠？」
「烏坦城是黑環城治下的二級城市，距離這裡約有八九百里。以我們的速度，十天左右能夠到達。屬下這就去準備。」
加緣點點頭：「羽叔，我早就說過，你我親如叔侄，你又是外公的義子，就不要總是屬下屬下的了。」
「是，屬下遵命。」中年男子立即應聲。
他的父母在他幼年時死於戰亂，他則因為天賦出眾而被加緣的外祖父看中，收為義子。從此便隨了義父的姓氏，更名為原羽。身份的改變沒有讓他出現狂傲之態，反而行事更加謹慎。因而雖然多次被加緣要求叔侄相稱，但他很少這麼做。
「行，我不是趙姨，我管不了你。你先下去吧。」看著原羽堅持，加緣有些無奈，但他也不糾結這些事情：「對了，他們這一夜也沒休息好，先不要下令了，明日再做準備吧。」
「是。」原羽點點頭，便退了下去。
見到原羽退出，加緣又看向那位中年美婦。
這位中年美婦姓趙名蕙，是一位三品煉藥師，同時也是原羽的妻子。因為原羽的關係，她在加緣幼時便成為其專屬煉藥師，對加緣的了解程度絲毫不下於原羽。
加緣沉默了一下，果斷地道：「趙姨，你幫我檢查一下，看看我的身體有沒有問題。」
讓趙蕙為他檢查身體，這是加緣經過深思熟慮后的決定。
他雖然確定了自己就是主角，擁有主角光環，絕不會被他人發現自己不是之前的加緣。
但生性謹慎的加緣還是要試探一番：若是一個三品煉藥師便能發現他靈魂的異常，從而懷疑他，那麼他這個主角的位置恐怕就不保險了，因為主角光環不可能連隱瞞主角的真實身份都做不到。
而如果他不是主角，那之前所做的一切構想就必須推翻。那他接下來要考慮的便不是如何勾引葯塵，而是如何在原羽、趙蕙等一干侍從的眼皮底下逃離加瑪帝國了。
主動讓趙蕙為他檢查身體，看似不智，其實並非如此。
趙蕙是他的專屬煉藥師，他又剛剛凝聚氣旋失敗，無論如何，趙蕙都會為他檢查的。主動要求反而有助於消減趙蕙可能產生的懷疑，而且他也想好了對於靈魂狀態與之前不同的說辭。此其一。
跟在他身邊的這些人都是他王府的侍從，地位再高，也是僕人。即使他們發現了加緣的異常，從而產生一些懷疑。但他們也不可能對加緣實施斬殺之類的措施，他們沒有那個權力，更沒有那個膽子。此其二。
因此他此時還是相對安全的。在這種條件下，確定一下自己的主角地位，驗證一下主角光環的威力，這是極有好處的。否則日後他明目張胆地回到帝都，然後被加刑天發現，曾經可愛的小曾孫已經換了芯，那他可就悲催了。
「是。」原本因為加緣的調侃而有些臉紅的趙蕙面色一肅，立即上前檢查起來。而加緣則如往常一般微笑的看著趙蕙。
仔細地檢查之後，趙蕙說道：「王爺的身體問題不大，只是因為強行凝聚氣旋，經脈有些微損傷，只要服下一顆復脈丹，再浸泡一兩次葯浴便可完全恢復。在此期間，最好不要修行斗之氣。」考慮到加緣的刻苦，趙蕙仔細提點道。
加緣笑著點點頭：「趙姨放心吧，緣兒知道輕重的。」同時也放下了心，整個過程中，他沒有發現趙蕙有任何的異常。
見到加緣允諾，趙蕙又繼續說道：「除此之外，王爺剛剛經歷了靈魂變異，雖然我沒有發現不妥之處，但我的葯道尚淺，無法完全保證。王爺還是應該到一些大城，讓四品以上的煉藥師看一下，最好是早日返回都城。」
加緣心頭一動，隨即面露疑惑：「靈魂變異？」
趙蕙點點頭：「王爺第二次強行凝聚氣旋，雖然失敗了，但靈魂力量卻增長很多。應該是第二次凝聚氣旋時強行使用靈魂力量導致的靈魂波動，以及兩次失敗產生的情緒波動，使得王爺的靈魂發生了變異，進而增強了靈魂力量。
「原來如此，她把我靈魂融合引發的靈魂力量暴漲，看成了靈魂變異。也好，這和我原本的說辭也很相近了。哈哈，果然是主角的待遇，忽悠人都不用自己想理由了。」想到這裡，加緣徹底地放下心來，也肯定了之前的猜測。
「倒是可惜了那塊難得的好玉了，本來準備用它的破碎來解釋靈魂狀態的改變，如今看來竟是多此一舉了。不對！我不能這麼想，初來乍到，一切都要謹慎，怎能吝惜一件玩物。」發現思想有些不對頭，加緣立即端正了思想。
「哦，是這樣啊。」加緣點點頭，隨即突然露出喜色：「對了，靈魂變異是不是會彌補我靈魂本源的缺陷？」
他的喜色有一部分是偽裝的。身為穿越者，又經歷了靈魂融合，早就已經確定自己不會保留原主的靈魂缺陷。
除此之外，那隱約中的感覺也比加緣記憶中的感覺少了一抹淡淡的空虛之感。這種空虛感原本的加緣是不會注意到的，因為他從出生以來便是如此，只有每次凝聚氣旋時才會有明顯的感覺。
但如今的加緣卻是不同，他有著加緣以前的記憶，再經過前後的對比，很容易便發現記憶中的空虛之感消失了，顯然是靈魂本源的缺陷已經修復。
不過，加緣的喜色也有一部分是真實的，這來源於原加緣的記憶和情感。如果說靈魂融合有什麼弊端存在，那便在此了。他徹底地融合了加緣的記憶，由記憶引發的各種情感他也無法排斥，甚至於根本不想排斥。
也許這會伴隨他的一生，但即使如此，他也沒有什麼不平之感。既然佔了對方的身體，就有責任帶著對方的情感活下去。
「這，應該能夠做到。」趙蕙沒想到加緣的反應如此之快，但也並不奇怪。畢竟是一直以來的執念，恐怕任何事情都會被加緣聯想到自身的靈魂缺陷。其實她對此並沒有太大的把握，但這種時候她只能鼓勵加緣，除此之外別無選擇。
「王爺先將這顆復脈丹服下吧。」趙蕙從納戒中取出一顆晶瑩的乳白色丹藥，遞給加緣。
復脈丹是療傷類丹藥，這類丹藥的藥力最為溫和，不像那些直接提升修為的丹藥，不到斗者無法服用。
顧名思義，復脈丹自然是用於修復經脈損傷了。有這種功能的丹藥種類繁多，幾乎各種品階都有。而復脈丹名列二品，已經足夠修復斗之氣修行者可能引發的各種經脈損傷了，身為加緣的專屬煉藥師，趙蕙自然備了一些。
接過復脈丹，加緣一口吞下，隨即便閉目調息起來。
丹藥入口后便迅速化開，藥力順著各條經脈快速行至周身，令得加緣感到身體各處都產生一種溫熱之感以及淡淡的麻癢，他知道這是藥力開始發揮作用了。
盡量保持著呼吸的平穩，他開始調集少量的斗之氣在體內流轉，將一些只溫不癢的部位分佈的丹藥能量緩緩推移到還在發癢的地方。
他這麼做可以促進藥力的有效吸收，因為不癢之處說明經脈並無損傷，他多次服用復脈丹，可以說是很有經驗了。
看著加緣進入療傷狀態，趙蕙也在旁邊閉目坐下，防止不良狀況發生，雖然這種可能性極小，但也不可不防。
約半個時辰后，加緣體內的麻癢之感完全消失，他便不再運轉斗之氣。
又過了片刻，加緣周身的熱力也漸漸消散，他這才睜開雙眼。
與此同時，趙蕙也是睜開雙眼：「王爺，您先休息吧。葯浴要等到復脈丹的藥力徹底消散后再進行。嗯，便定在明日休息之前吧。」
加緣點點頭，趙蕙便行出帳篷。
看到趙蕙離去，加緣眯了眯眼，喃喃自語：「小炎子，取代了你的主角地位，真是不好意思了。」
……
趙蕙走進相鄰的一頂帳篷，淡笑道：「羽哥，你果然沒睡。」
原羽道：「這種時候，我怎能睡得著，還不如守個夜呢。王爺怎麼樣？」
「身體上的問題不用擔心，經脈雖然有些損傷，但問題不大，已經服下了復脈丹，再進行幾次葯浴便能完全恢復。至於靈魂變異會不會有什麼隱患，我還沒看出來，但還是早日回帝都比較妥當。只不過……」
「只不過王爺似乎並不想馬上回都，我們聽命行事吧。」原羽接著道。
趙蕙點點頭，隨即笑著問道：「你說，王爺為什麼要去看那個蕭炎呢？
「這還不好理解嗎？起初要麼是出於好奇，要麼是出於妒忌，總之是想要比拼一下天賦。後來估計是想要查看蕭炎氣旋消散的原因，看看有沒有啟發能幫到王爺自己，再順便與那蕭炎共勉一番。」原羽輕聲做著分析。
「你怎麼這麼看？就不能是因為蕭炎和嫣然小姐有婚約，王爺想要替嫣然小姐查看一番嗎？」趙蕙笑著反問。
原羽搖了搖頭：「全是小女人的想法。」隨即又有些疑惑：「你好像很高興？」
趙蕙笑道：「當然了，你沒發現嗎？王爺變得開朗些了。」
原羽沉默了一會兒，隨即點頭：「確實。以往幾次凝聚氣旋失敗，王爺雖然也很平靜，但絕不會有心情來糾正稱呼，更不會來調侃你我。」
趙蕙笑著點頭：「或許是靈魂變異影響了性格。也有可能是靈魂缺陷已經彌補，而王爺隱約之間也有所感應。」
原羽也是點頭一笑：「你說得對。既然如此，那我們也休息吧。」隨即便躺了下來。
趙蕙笑了笑，將月光石收入納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