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意難違
盤坐在坐墊之上，漸漸放慢呼吸，略顯激動的心情也平穩下來。
做好準備后，加緣結出手印，體內淡白色的斗之氣隨心而動，運轉起來。
帳篷內原本平靜的空氣也漸漸出現波動，一絲絲淡白色的能量從空氣中滲出，不斷鑽入加緣體內，匯入斗之氣洪流之中。
斗之氣不斷增多，擠壓著加緣的經脈，使他微微感到刺痛。但這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他已經經歷過五次了。隨著次數的增加，他的經脈承受能力也不斷增強，如今的刺痛感遠不如第一次凝聚氣旋時那般痛苦。
隨著時間的推進，加緣周圍的能量波動越發明顯。
位於帳篷之外的兩個中年男女也越發警惕：野外突破，安保工作乃重中之重。
「是時候了。」察覺到體內鬥之氣已經到達臨界點，加緣當即變換手印，催動著斗之氣向小腹處急速收縮。待所有斗之氣收縮到小腹之後，他立即用靈魂力量全力壓縮以凝聚氣旋。這一系列步驟他已經進行過數次，這一次的操作堪稱完美。
至於能否成功，就要看天意了。「不，我一定能成功。」腦海中剛剛出現一絲雜念，加緣便立刻將其驅逐，凝聚氣旋，信念決不能動搖。
斗之氣的體積不斷減小，一切都極為順利。
然而就在其體積縮小到手掌大小之時，反常的一幕出現了：原本體積減小之勢還很是明顯的斗之氣，突然凝固了下來。與此同時，一股彷彿來自於靈魂深處的空虛之感襲上了加緣的心頭。
「可惡，這種感覺又來了。」經歷過幾次失敗的加緣知道：一旦這種感覺出現，失敗便不遠了。
隨著空虛之感出現，剎那之間，一種恐懼的感覺也緊隨而出，彷彿加緣再不放棄，便會是極為悲慘的下場。
恐懼之念一生，原本與斗之氣呈僵持之勢的靈魂力量瞬間潰敗，被壓縮至手掌大小的斗之氣猛然擴漲，沿著一條條經脈，爭先恐後地奔涌而出。
……
「又失敗了。」感覺到帳篷內的能量波動，帳篷外的中年男女相視一眼，都不禁在心中嘆息：天意又何必如此為難一個少年呢？
雖然無奈，但這種結果也在意料之中，他二人只不過是抱有一絲幻想罷了。
「我們進去嗎？」女子輕聲問道。
「再等等吧。」男子搖了搖頭。現在進去了，又能做什麼呢？
點了點頭，正在思索如何勸慰加緣的女子突然雙目一閃，敏銳的靈魂感知力探入帳篷，隨即道：「羽哥，王爺並沒有放棄。」
「什麼？凝聚氣旋失敗后立即再次凝聚？」男子不禁驚訝地睜大雙眼，這種稀奇的做法他從未見過。隨即他便感覺到，原本從帳篷內溢出的能量真的有了迴轉的跡象。
「王爺的情況與他人不同。」女子點點頭，顯得比男子淡定許多。
男子也是點頭，明白了女子的意思。
凝聚氣旋就是一場賭博，成功了，晉級斗者；失敗了，退回八段。
曾經也有修行者嘗試過，在失敗之後立刻吸納散溢的斗之氣，以減小損失。
但絕大部分修行者凝聚氣旋失敗的原因都是靈魂力量不足，使得壓縮斗之氣的力量不夠，最終導致失敗。
在這種情況下，失敗者的靈魂力量早已陷入疲態，對散溢的斗之氣作用極小，難以阻攔其散溢，自然就要落得退到八段的下場。
加緣的靈魂力量遠超同儕，他失敗的原因是靈魂本源深處有缺陷，導致他每每到達凝聚氣旋的最後一刻便無法繼續下去，從而引發失敗。
但在失敗之後，他的靈魂力量還很活躍，他對於散溢的斗之氣的吸納能力依然很強，自然能夠儘力阻止斗之氣的散溢。甚至在成功挽回之後，還可以嘗試再次發起衝擊。
……
帳篷之內。
察覺到體內的斗之氣噴涌而出，加緣知道，片刻之後他便會跌落到八段。
「半年的努力又白費了，難道我這一生都只能停留在斗之氣階段嗎？不！絕不！」加緣當即改變手印，強行吸納散溢的斗之氣。
數息之後，斗之氣散溢的情況不斷減緩，並漸漸出現了迴流之勢。
加緣的嘴角出現一絲笑意，「果然如此，再來！」
他的手印漸變，再次增大對斗之氣的吸納效率，身體周圍的斗之氣又不段涌回體內。這次的速度比之前快得多，他並不驚訝，畢竟之前是吸納空氣中蘊含的能量，而這次卻是直接吸收由體內散溢而出的斗之氣，兩者自是不能相比。
約一刻鐘之後，臨界點再次到來，他變換手印，催動斗之氣收縮到小腹處，再用靈魂力量全力壓縮，仍然毫無滯礙。
片刻之後，斗之氣的體積又一次縮小到了手掌大小。
一息之後，斗之氣體積縮小之勢再次停滯，加緣的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果然又來了。」
一股空虛之感攜帶者恐懼之感再度浮現，加緣嘴角的冷笑突然擴大：「該死的空虛和恐懼，給我滾！」隨即便一改以往恐懼一出當即停手的做法，反而將靈魂力量運用到極致，拚命地壓縮著斗之氣。
「斗之氣旋，給我凝。」原本停滯的斗之氣突然出現了鬆動，體積再次出現縮小之勢。
「哈哈，我成功了！」恐懼之感被驅散，加緣的靈魂力量快速拔升起來。
「王爺成功了！」帳篷之外，女子充滿喜意地看向男子。
「當真？」男子也是喜道。他的鬥氣修為雖然高過對面的女子，但靈魂感知力卻是不如這位三品煉藥師。
「王爺的靈魂力量正在拔升。」女子肯定地點著頭。
在西北大陸，靈魂幾乎無法修鍊。尤其在這西南地域，靈魂力量的增長几乎只有三種方式：隨著年齡與閱歷緩慢增長；等級尤其是階位提升的同時大幅度增長；得到奇遇或者奇物引發靈魂力量暴漲。
而加緣此時的情況，無疑是階位提升帶來的靈魂力量大幅度增長。
兩人心中喜慰，交談之時更加壓低了聲音，唯恐干擾到加緣。
喜意同樣也充斥在加緣的心頭，他戰勝了恐懼，他成功了！
然而這種欣喜並沒有持續太久，就在斗之氣即將形成氣旋之時。「啵。」加緣的靈魂深處突然傳出了一道唯有他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
「啊！」加緣的靈魂瞬間破碎。在破碎的前一剎，他嘴角的笑意更濃但卻充滿了嘲諷，彷彿在說：「哈哈，好！果真是人不與命爭！」
隨即，眼看便可凝成的氣旋再次擴漲，斗之氣再度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