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退伍
一個月後，我傷勢痊癒。
軍區根據我在最後時刻，英勇無畏的表現。授予我個人一等功，排長犧牲追封特等功。
但是由於我的雙眼在戰鬥受傷，軍區批准我退伍回老家養傷。
我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跟我參軍來時相同，一個包便裝下了我全部的行李，唯一多了屬於排長的那枚特等功勳章。
我看著那枚排長用鮮血換來的勳章，心裡五味雜陳說不出來的酸楚。
想起來排長跟我說過，他山東老家還有個老娘健在。我們曾經相約，等退伍一起去看望他的老娘。
唉。。。只是現在只留我一人，所以決定先去看望排長的娘再回自己的家鄉。
站台上我手裡拿著車票背著行李，看著即將駛入車站的火車。
「就這麼走了，也不向我告個別，難為我照顧你這麼久。」我聞聲轉過身，面前站的是小雪護士。
「呃。。。」
「什麼時候再回來？」小雪護士不等我說話又問道。
「不。。不回來了。。」我結巴的回答著。
「你敢。。告訴你，我等你回來。」說罷便將一袋水果，塞到我的手裡轉身離去。不給我過多的解釋時間，還是一如既往的強勢。
我望著她漸漸消失的背影，我轉身登上了火車。
嗚。。。。一聲汽笛聲，火車開動了。。。
我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臉上戴著墨鏡，可以很好的為我掩飾住暗紅色的眼睛。
隨著時間的推移，伴著火車發出的咣當聲，我依偎在車窗邊睡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我感覺到餓了，想起在上車前小雪護士給了我一袋水果，便掙開了眼睛想著拿出幾個蘋果充饑。
我下意識的看了下四周，開車前坐在身邊上的人，現在已經換成幾名魁梧的大漢。對面兩個大漢見我醒來，迅速的低下頭用衣領掩蓋住面孔，而身旁的大漢也略微挪動了一下。
透過對面玻璃窗的反射，映出了一張外國人的臉。我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用手揉了揉鼻尖，不動聲色拿起蘋果吃了起來，透過墨鏡暗暗的評估著對方。
就現在發現敵人的數目，我很自信在幾分鐘內就可以解決他們。但是對方到底有多少？他們的目的是什麼？這才是我現在最想弄清楚的。
「渭鋮小心，他們有三個人，目的是你。」是排長，我看著車玻璃上的排長。
隨即瞪向我身旁的外國大漢，右手抬起已形進攻姿勢，左手放在胸部前側，做好向對面兩個大漢的防禦。剛要準備攻擊，突然在外國大漢的頭頂，幾個盒飯掉落下來。頃刻菜湯便已撒在大漢的頭頂，對面的兩個人也愣住了。
「你他娘的不長眼嗎？老子剛買的盒飯就讓你們給打翻了。」只見一男子，雙手拎著外國大漢的衣領吼著。
「你們要是不賠錢給我，誰他娘的也別想下車。」對面兩人迅速起身想解救這個外國人，看得出這名外國人是這兩人頭目。
男子不等兩人站起，上去就是一個飛腳，直接把兩人踹回了座位。
「哎呀。。了不得了。。洋鬼子欺負中國人了啊，哎呀。。打死人了啊。。哎呀呀。。要死了。。。救命啊。。。救命啊。。。」男子忽然變成哭腔，抱著頭對著車廂大喊著。
我看著男子那張翻書都沒有他快的臉，不禁暗暗發笑，沒有想到有比我還不要臉的主。
男子話音剛落，嗡。。車廂里頓時亂成一團。
有擠過來想幫忙打架的，還有站在座位上助威的，更甚著還有罵街總之要多亂有多亂。
我看向那三人，此時已經被多人圍在中間動彈不得。尤其是那位老外頭頂掛著幾根菜葉，菜湯還流了一臉，眼睛不知道被誰打成熊貓眼。要不是乘警及時出現，不知道會慘到啥樣。
乘警問其原因結果出奇的一致，全車廂的人都表明是這三人，打翻男子的飯菜並毆打該男子。
乘警讓外國男子出示身份證明，結果發現其護照信息不符，兩罪並起乘警直接把三人全部帶走大快人心，在車廂一片鼓掌聲中，男子坐在了我的對面並看著我。。。
我仔細打量著對方，男子大約二十四五歲左右，光潔白皙的臉上一雙烏黑深邃的眼眸，蓄著一頭短髮顯得非常整潔，白襯衫黑褲子腳穿一雙黑色的皮鞋，很時髦手腕上戴著一塊海鷗牌機械錶，冷峻沉穩很難想像剛才還一臉的無賴相。
我側目看向車窗，車窗里排長微笑的注視著我們，慢慢的消失在車窗中。
「你剛退伍？」男子說道
「嗯，你怎麼知道我剛退伍？」我心有疑惑回道
「哈哈。。很簡單啊，你一身軍裝沒有肩章和帽徽，風紀扣也是解開的。」說罷對我脖間指了指。
「你很了解部隊的紀律啊。」我低頭看了一下解開的領口回道。
「我大哥也是軍人，剛剛探望完他，準備到處去看看。」聽他說他大哥也是軍人，又剛從部隊探完親出來，瞬間對他有了好感。
「你身上有什麼好玩意啊，讓那三個人這麼的惦記。從你上車就一直跟隨你，在你睡著的時候還翻過了你的行李。」我聽罷立馬起身，從行李架上把包拿下來，發覺包已經被人翻動過。
「該死的，我在部隊里的警惕性哪去了？」我心裡暗罵著。
突然心頭一跳，迅速的摸了一下胸口的衣袋。隨後鬆了一口氣，父親交給我的山卷還在。
「看樣子東西還在。」男子淺淺笑著跟我說。
「剛才謝謝你了，還沒請教你的姓名。」我坐下來說道。
「我姓陸，叫陸羽。你呢？」姓陸？我抬眼立馬看向陸羽，排長黝黑的臉與陸羽光潔白皙的臉形成鮮明對比，眉宇間略微似曾相識，但又說不出來哪裡熟悉。
「呃。。我叫蒙渭鋮。」
「你這是要去哪裡啊？」陸羽說道。
「去排長家看望他娘。」
「哦。你排長呢，怎麼沒和你一起。」
「排長為了救我犧牲了。」我隨即黯然了下來。
「我大哥也在戰鬥中負了傷，聽說這次戰鬥有很多人犧牲了。」
「嗯，很多，他們都很年輕，包括我的排長。」我看著陸羽的眼睛說道。忽然間感到與陸羽之間又加深了許多共鳴，因為我們都有親人在這次戰鬥中或傷或犧牲。
「剛才那三個人，為首的是名外國人，他們一定想在你身上得到什麼東西？看樣子你的麻煩不小啊。」
我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我心裡明白他們是沖著山捲來的。我突然想到了父親那裡還有一部星卷，從入伍到現在已經三年多沒有與家裡聯絡過了。
當務之急應該趕快回家，找到父親把事情搞清楚。在事情搞清楚之前，還是不要去排長家了，我不想把麻煩也帶過去。
「呃。陸羽，我下一站就要下車了，以後有機會一定請你喝酒。」
「現在請不可以嗎？再說為啥要下車？你不去你們排長家了嗎？」陸羽問道。
「我突然想到家裡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而且我也三年多沒見到我的父親了。」我回道。
「哦。原來是這樣啊。」
「你家在哪裡啊？」陸羽連續說道。
「陝西咸陽邊上的一個小山村。。。」
「咸陽，秦國故都啊，咸陽宮。阿房宮。太好了，我也要去看看。」說罷陸羽拉起我的手。
「你不回家嗎？沒有工作要做嗎？」我推開陸羽的手意圖很明顯的拒絕說道。
「靠。可他娘的別提工作的事了。」陸羽憤憤的說著「警校畢業，我想著當一名警察，可以跟大哥一樣。」陸羽接著又道：「家裡非讓我回家做生意，說什麼家族生意必須有人接管，大哥當兵只能是我來接管，想到以後天天打算盤，他娘的太枯燥了，所以溜出來去部隊看看大哥，順道再遊山玩水一番。」
我看著陸羽，想到自己也是背負著家族使命，不僅感嘆我和他同樣被命運束縛無法逃脫。
便說道：「到了咸陽你可以到處隨意遊玩，而我要先回家料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