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無用的消息
顧言在腦海之中整理著剛剛的提問所得到的信息。
首先可以知曉的就是原主的名字——伊安·格里爾曼，這一聽就是一個歐洲人的名字，也不知道這個世界的陸地到底是怎麼劃分的。
還有，就是這個世界存在著「舊日支配者」，在看見那本「死靈之書」之後，顧言就對處於同一體系下的「舊日支配者」是否存在抱有疑惑，現在，終於是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不過令他驚異的是，這個世界竟然存在著那麼多區別於人類世界的亞空間。
夢幻境、深淵、靈界、中間界、冥界。
而且，在這個世界的人類的認知之中，「舊日」和「邪神」似乎不是一種事物。
至於「靈媒者」，顧言猜測應該是這個世界的人對於超凡能力者的統一稱呼。
而且，根據那人的描述，靈媒者進入中間界應該不是什麼難事，不過，把這整個書屋給帶到中間界來，應該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事情。
因此，顧言猜測剛剛在那個屋子裡打不開門，應該就是由於整個書屋正在從現實世界穿梭到靈界？
不過，最讓顧言在意的，還是那人對於《死靈之書》的反應。
看他當時的狀態，很明顯是知道《死靈之書》的，但是他卻堅決選擇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這足夠說明，在他的心中《死靈之書》遠遠比自己這一個「受人尊敬的神秘書屋的店長」要更加危險。
這麼危險的東西，原主到底是怎麼得到的呢？
而且，現在自己佔據了原主的身體，是不是說明原主已經死了？如果正是如此的話，那他的死又是不是和那本《死靈之書》有關？
一些疑惑解決了，另外一些疑惑又出現了，全都是些麻煩事。
現在唯一能讓顧言稍稍慶幸的，是他當時選擇遠離那本《死靈之書》。
在這個世界行事，還是要小心謹慎啊，不然遇到了什麼麻煩，可能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正在想著，店門那裡卻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顧言有些疑惑，原來還有顧客敢隨意地敲這間「神秘書屋」的門？
「是誰？竟然這樣無理？！打擾我偉大的主人思考？」烏鴉聽見這陣敲門聲，嘎嘎地叫著，顯得有些憤怒。
而原本趴在顧言腿上的黑貓此時也站起身，輕躍到櫃檯上，兩隻豎瞳警惕地盯著門的方向。
外面是一位麻煩的客人。
「看來，有些客人不耐煩了啊。」顧言說著，給了烏鴉一個眼神。
烏鴉立刻明白了店長的意思，飛到門邊，用頭撞響了鈴鐺。
「叮叮叮。」
隨著鈴鐺的聲響在書屋中回蕩，一個穿著一整套白色西服的年輕男人走進店中。
他的左手柱著一根鑲著黑曜石的手杖，右手輕輕取下帽子，放在胸前，微微彎腰：「尊敬的店長先生，希望您能原諒我剛剛的無理。」
被迷霧籠罩著的顧言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看著這位無理的顧客，一言不發。
「希烈羅，書屋從來就沒有顧客可以敲門的規矩。」站在櫃檯上的貓咪用並不友好的目光審視著年輕人，責備道。
「我明白，艾麗妮小姐，我只是有些焦急，害怕失去這一次寶貴的與店長進行交易的機會。」希烈羅再一次微微鞠躬，誠懇地道歉，「這一次，我能帶來的消息絕對足以讓店長先生原諒我愚笨的行徑。」
「說。」顧言冷冷的吐出一個字。
「尊敬的店長先生，祂要來了。」希烈羅故意放慢了語速，還強調了「祂」這個單詞。
這樣簡單的一句話似乎有足夠的威懾力，讓原本因為這位年輕人的無理舉動而不停扇動翅膀的烏鴉都停下了躁動，安安靜靜地落在櫃檯旁的架子上。
已經對這個世界有了一定了解的顧言自然知道，「祂」所代表的意義。
要麼，是一位舊日，要麼是一尊邪神。
祂來了？
是誰？從哪兒來？又來到哪兒去？
總不可能直接出現在這小小的書屋吧？
「誰？」顧言繼續問道。
「注視者們的信使
無盡空間的穿行者
自由與瘋狂的戲弄者
千面的無形之王。」
希烈羅肆無忌憚地頌念出那位邪神的尊名，
「祂要降臨於此，尋找死靈之書的下落。」
說完，希烈羅看著呆愣在原處的兩隻寵物，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有十足的把握，這樣的一條消息足以讓這個高高在上的神秘書屋的老闆折服，並給予自己想要的那段知識。
畢竟，這樣的一條訊息，若是放給各大教會，足以讓他們手忙腳亂。
可是，那櫃檯后、迷霧中的店長並沒有任何震驚的反應，他露出了戲謔的笑容，用嘲弄般的語氣說道：「就這？」
「就……這？」聽見他的回答，希烈羅直接瞳孔地震。
什麼叫就這？
這可是有關最為強大的舊日之一——奈亞拉托提普！
祂的到來足以讓整個現實世界加上中間界的生靈顫抖！讓所有的舊日們提防，讓祂的信徒們癲狂！
為什麼到了他這裡，就變成了「就這？」
不，如果這條消息真正對他有價值，他不可能這樣回復。
畢竟，有太多的證據可以表明，伊安確確實實受到了「等價交換」這一法則的束縛，他不可能在這間書屋裡做出不符合這個法則的事情！
難道？他原先就知道？！
不可能，這更不可能。
這件事情來源於我主神諭，就算他伊安再強大，又怎麼可能比我主更早地知道這件事情？
這太奇怪了！
「你的信息對我來說毫無意義。」顧言端坐在椅子上，居高臨下般地看著眼前這個世界觀有些崩塌的人。
就在剛剛，他還態度極為不恭。
而我僅用四個字就讓他陷入了自我懷疑。
語言，就是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顧言輕輕敲打櫃檯的桌面，繼續道：「不過你的運氣很好，今天我的心情不錯，就原諒你的無理。」
「滾吧！」
顧言話音剛落，店門就產生了巨大的吸力，將呆愣在原地的年輕人清除出去。
隨著鈴鐺聲的升起又平息，神秘書屋之內又只剩下顧言與他的兩隻小寵物。
哦不，是令人尊敬的伊安·格里爾曼與他的兩位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