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第115章

第115章 第115章

「口欲期缺陷。」

別咬,那就是可以親。

池朝腦子裡渾渾噩噩,都快被陸戈呼出來的酒氣給聞醉了。

偏頭去吮陸戈的唇,動作很輕,帶了些憐惜和小心翼翼。

陽陽在兩人的腳邊轉了幾圈也沒人理她,喵喵叫了兩聲又跳回她的爬貓架上去。

唇瓣很涼,陸戈的身體就像是捂不熱的冰。

池朝細細地吻著,像是在舔舐著自己的傷口。

陸戈有點腿軟,站不住腳。

倒不是被池朝親的,他就是單純的頭暈。

剛才被那麼一通發瘋,有點缺氧,現在腦子裡一團漿糊揉在了一起,陸戈什麼都想不了,只想閉眼睡覺。

怎麼被抱回卧室他已經不知道了,一夜陸戈睡得昏昏沉沉,夢境宛如幻燈片播放,一個接著一個從陸戈眼前閃過。

池朝小的時候,自己小的時候。

他彷彿回到了高中時期,在那片鬱鬱蔥蔥的水田旁邊,太陽當頭照得人睜不開眼,空氣中是山野間吹來的風。

人群里有個瘦瘦小小的孩子,他卷著褲腿,拿著秧苗,瞪著雙又黑又大的眼睛,仰頭盯著他看。

「池朝!」

陸戈都顧不得脫鞋,直接一腳踩進田裡。

他拉過小孩麻桿似的手腕,眼裡細細密密全是心疼。

「池朝。」

床上的陸戈虛虛喊了一聲,一邊守著的池朝抬了抬眸,握住了他擱在床邊的手。

「哥,」池朝把額頭抵在陸戈的手背上,鼻尖蹭過去,再輕輕地落下一吻,「我在呢。」

他終於開始清醒,明白自己做了什麼離譜的錯事。

等到明天陸戈醒來,也不知道等著他的會是什麼。

說不害怕是假的,可是害怕又有什麼用。

池朝把臉貼在陸戈的手背上,閉上眼睛,不願拿開。

——

隔天,陸戈暈暈乎乎醒過來。

屋裡的遮光窗帘拉得嚴實,床頭開著小燈,看不出時間。

他動了動唇,先是感覺到了疼。

反應幾秒,一些混亂的記憶緩慢浮現在腦海,四散在外的思緒回籠,陸戈躺在床上半天都沒有動作。

樂極生悲,說的就是他這種情況。

費勁拿過手機看了眼時間,都快中午了,池朝不在身邊,估計是在外面做飯。

陸戈閉上眼睛,有種逃避現實的自暴自棄。

事情到了這一步,退是退不回去了。

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池朝,還能不能保持住原來的相處方式。

但不管怎麼樣,還是得面對。

喉嚨里幹得很,陸戈用手肘半撐著身體,端過床頭柜上的水杯抿了幾口。

水還是溫的,應該是剛換不久。

池朝在日常照顧他的方面格外細心,有時候就連陸戈這個醫生都自嘆不如。

緩過神下了床,廚房的門關著,抽油煙機嗡嗡直響。

陽陽蹲在沙發上沖他叫了一聲,陸戈走過去按了一下小貓腦袋,自己去衛生間洗漱。

身上穿的睡衣,應該是池朝換的。

昨晚上沒洗澡,身上也不覺得太黏,估計換衣服時順便也幫他擦了擦。

陸戈:「……」

果然人不能喝酒,一喝就得壞事。

陸戈垂眸擠上牙膏,在把牙刷塞進嘴裡之前,探著身子在鏡子里看了看自己的嘴唇。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上面被咬破了好幾塊,就跟抹了口紅似的,還是那種暗紅的豆沙色。

陸戈皮膚本來就白,唇上的血色也淡,一旦破了皮流了血,傷口就特別的明顯。

特別是下唇左邊一處,咬出來的傷口快有一個小拇指甲蓋大了,這狗崽子真就是狗啊,接吻好好接也就算了,咬什麼啊!

陸戈早上嘴疼的時候心裡也隱約有數,可他沒想到能這麼明顯!簡直就是高亮加粗雙下劃線的醒目!

別人先不說,單是秦鑠那隻老狐狸,肯定分分鐘明白怎麼回事。

陸戈按了按自己額角,腦子疼。

洗漱完畢后陸戈準備再洗個澡,出門拿換洗衣服時正好撞見池朝端著米飯走去餐桌,兩人門裡門外打了個照面。

池朝腳步一停,目光先是落在了陸戈的唇上,沒停一秒就趕緊挪開,甚至還以為尷尬飛速下了眨眼睛。

看來小狗也不是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事。

「哥,」池朝清了清嗓子,重新看向陸戈,「吃飯吧。」

「我洗個澡。」陸戈看池朝這憨樣,也生不起氣來,回卧室拿了換洗衣服,看對方還等著他,於是又加了一句「你先吃」。

和池朝的相處似乎並沒有之前想得那麼艱難,又或者說一夜過去他自己在潛意識裡已經過了那道坎。

陸戈在水霧中回想著昨天晚上對方簡直要把他生吞活剝的樣子,但凡換個人他今天也得直接爆炸。

可是池朝的話…

他又不是不知道對方有那個賊心,情緒上頭控制不住也情有可原。

陸戈給池朝找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借口,到頭來卻是把自己勸得服服帖帖。

不行又怎麼辦呢,也不能真把池朝給趕出去。

湊合湊合過唄,反正再過幾個月人就滾蛋了。

陸戈把頭髮吹乾,擦了把臉出了衛生間。

客廳里,池朝正坐在茶几下的地毯上逗陽陽玩。

手裡拿了個羽毛簽子,隨便一動就能引得那隻肥貓活蹦亂跳。

「哥,」池朝聽到開門的聲響,擰著身子看他,「你洗好了。」

陸戈「嗯」了一聲,抬眼看了看掛鐘,都快十二點了:「你不餓嗎?」

都說了先吃,還非要硬等。

「還行,」池朝起身走向餐桌,「我做了些冷麵,剛把冰塊給去了。」

桌上擺了一小碗冰塊,池朝夾了幾個放在陸戈碗里。

紅紅綠綠的擺盤,在炎熱的夏天看著尤為清爽。

陸戈劃開手機,看到之前聯繫好的朋友給他發來了駕校報名信息。

最近的一期就在今天下午,等會兒吃完午飯就可以直接過去了。

陸戈轉手的信息發給池朝,讓他趁著暑假趕緊把駕照給考了。

池朝點頭應允,兩人相安無事吃了半碗麵條,陸戈突然抬頭看向對面。

「手給我看看。」

池朝腮幫一停,有點懵逼。

但是還是乖乖地把手往桌上一伸,攤開掌心給給陸戈看。

陸戈握住他的手指,看了看指甲。

修剪齊平,也沒有什麼啃咬的痕迹。

他「啪」的一聲把這隻狗爪子拍走,悶頭繼續嗦面。

等到快吃完了,這才起身對池朝說:「給你介紹個名詞。」

池朝睜著眼睛看他。

「口欲期缺陷。」

——

下午,池朝坐在駕校的塑料凳子上,低頭用手機划拉著關於口欲期缺陷的資料。

看了個大概,也有那麼一點了解,對比一下自己的癥狀,除了咬了個人,其他好像也不太符合。

池朝揉揉鼻子,不動聲色地抬抬唇角。

他這個外行人都能看出來的東西,陸戈也不會不知道,對方單單扔一個名詞給他,大概率是在臊他。

池朝臉皮厚,不怕陸戈臊。

對方還願意跟他這麼說話,說明陸戈基本不跟他計較昨天發生的事。

陰陽怪氣損上一句,差不多就這樣了。

另一邊,陸戈戴著口罩去醫院上班。

裝模作樣地壓了壓嗓子,說自己最近有點感冒。

下班時遇見秦鑠堵門,對方的眉毛都快飛太陽穴了。

「怎麼了哥們,聽說你感冒了啊!」

「快滾。」陸戈推開秦鑠就往外走。

「別啊,」秦鑠樂顛顛地追上陸戈的腳步,「喝酒不,專門給你空出一小晚上。」

「喝個屁,」陸戈對酒這玩意兒簡直深惡痛絕,「戒了。」

「哎喲我操,」秦鑠樂得不行,不把摟住陸戈的脖頸,「我可不信,走吧,桌都給你定好了!」

就像已經料到了什麼,陸戈把口罩摘下來後秦鑠除了哈哈大笑外就沒什麼其他的反應。

「牛啊,」他已經笑得快不行了,「這是被狗啃了吧!」

那笑聲鑽得陸戈太陽穴生疼,懶得回應,就乾脆拿起一根鹽焗大蝦開始剝殼。

「說說?」秦鑠「嘎嘣嘎嘣」嚼著花生米,「我最近可無聊了。」

「無聊找你老婆去,」陸戈毫不留情地揭對方傷疤,「一會兒我得回去。」

池朝在駕校還有晚班,學到八點多才放。

「哎哎哎,別聊我的事,」秦鑠收起之前那副弔兒郎當的樣子,探著身子問,「你怎麼想的?」

陸戈睨他一眼:「再來幾盤蝦,我帶回去。」

秦鑠立刻掏手機下單,順便還多點了份蛤蜊。

「沒怎麼想,」陸戈開始剝第二個蝦,「就這樣。」

「我就知道,」秦鑠往椅背上一靠,「不愧是我,早就預判了你的預判。」

陸戈的性格放在那裡,遇到事情就不是個積極解決的主。

再者他也不像秦鑠從小就離經叛道,中規中矩長大到現在,突然出了這檔子事,一時半會兒肯定解決不掉。

眼下一問果不其然,當局者還在這迷呢。

「知道你愁,」秦鑠把一瓶啤酒放在陸戈面前,「來吧,今晚去我那兒睡。」

「都說戒了,」陸戈沒接,還繼續剝他的蝦,「晚上還得幫池朝選志願。」

秦鑠愣愣,然後「嗤」的一聲低頭笑出來:「行行行。」

他能看得出來,自己這哥們算是沒了。

陸戈抽了張紙把手擦擦,把那一小盆鹵毛豆端自己面前繼續剝:「現在說什麼都太早,小孩玩心大,以後指不定怎麼樣。」

「我看不像,」秦鑠搖搖頭,「你那弟弟什麼樣的人你比我清楚。」

陸戈手指一頓:「也不是沒意外。」

當初他還覺得許桃是個挺不錯的女生,最後還不是迎面給他來了那麼一棍子。

「要不是你家庭幸福我真懷疑你是不是童年有什麼應激創傷,」秦鑠嘆了口氣,「要麼就是許桃那事兒你還惦記。我說哥們,真沒必要。」

說白了,他覺得陸戈有點玻璃心。

「你覺得我應該怎麼樣?」陸戈掀起眼皮,「拿喇叭一通掰扯直接出櫃?」

「扯犢子,」秦鑠搖頭,「出不出櫃還早,我勸你喜歡就上。」

陸戈把毛豆殼扔在桌上,也不想繼續吃了。

「喜歡」兩個字有點陌生,特別是和池朝掛鉤。

喜歡池朝?陸戈覺得這話他自己說不出口。

可如果不是喜歡,那該是什麼?

他不認為對弟弟的包容能放縱到這種程度仍被接受。

「我是他哥,」陸戈一磨后槽牙,忍不住道,「他來我這的時候,十六歲,我單手直接就能把他拎起來。」

人不能,至少不應該。

滿打滿算池朝今年才成年。

「我實在是干不出這事兒。」

作者有話說:

科普一下,成年人的口欲期:

有些家長在孩子口欲期時過早斷奶,或是不允許孩子啃咬東西,致使嬰兒的在口欲期的心理需求得不到滿足。所以有些孩子年齡較大后或者已經成年的人,仍舊有咬東西、咬指甲的習慣,這是在口欲期的需求沒有得到心理滿足的表現。(來自百度)

不過陸戈沒真覺得小狗有口欲期缺陷,他只是用這個詞來嘲諷他亂咬人XD;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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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性犬出沒請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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