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稀罕唄

清晨的無終市。

今天頗為安寧祥和。

這是一個兼并了周圍四個城市人口的北方城市，經過擴建，已經是目前地球上第十大的城市了。

這裏處於被叫做「無事區」的區域，也就是沒消失的城市，相對安定。

越往城內越與平常無異，甚至有公園、學校、遊樂設施……

無終公園裏，有一個人工湖泊，湖泊里有假山，小魚，一根杆子，還有一個仰面躺着的人……

「喂!你在幹什麼!這裏禁止游泳!趕緊給我上來!」工作人員發現后跑了過來，「這要是讓我們頭兒看見了是要扣我積分的!」

這個躺在水面上的男孩說道：「啊，我也想上岸啊，可是我不會游泳啊。」

管理員都要吐血了：「你tmd不是在仰泳嗎？」

男孩面無表情：「我是晚上在公園椅子上睡著了，被人扔下來的。還好我知道怎麼飄着等救援。」

「我真服了……我也不會啊!你看看能不能把你邊上那根棍子移過來!」管理員心道：「萬一訛上我怎麼辦……」

「不行啊……呸，嘴裏進水了……我怕我一亂動，呸，我就沉下去了，好不容易飄的這麼穩定。」男孩語氣還挺淡定，「而且棍子在我左邊，我沒有左邊的手，右邊手也不敢出來，會游泳的不是說，手出水面頭必沉嗎？」

「那你等著，我去找工具來……」

「有人落水了嗎？」一位身高180cm的西裝男子跨過綠化帶，走了過來，一邊摘領帶一邊說，「那個小孩，一會兒別亂動，我保證你能上岸。」

男孩：「放心，我不敢動。大叔你快一點。」

男人脫了鞋和外套，吐槽道：「喂，我還沒到三十就大叔了啊？」

男孩回道：「我看不到你啊，我現在只能努力抬頭看着天。」

「叫哥哥。」說着，縱身一躍，鑽入水中，如同梭魚一般，飛快遊動，很快把男孩帶了上來。

「呸呸呸!」男孩坐在地上，吐著舌頭，「本來喝不到水，你這麼一帶的，喝了不少。好腥。」

「行了，我先回去了哈。」工作人員見沒事了，趕緊開溜。

「喂！你們小區沒有監控嗎!」男孩喊不停對方，嘴裏暗暗咒罵，「沒有責任心的傢伙，詛咒你工資扣光。」

「小小年紀就這麼惡毒啊。」男人擰著襯衫上的水，露著上身的腱子肉，「會游泳也不要冒然下水啊。還四肢不全。」

「不是我想下去的，我只會飄着而已。不過還是謝謝你了。」不知何時，那根長杖也飄到了岸邊，男孩伸手去夠，但夠不著。

男人見狀，走到水邊，拿起那根長杖：「你就是靠這個走路的吧？」

「嗯。麻煩你還給我。」

「不行。」

「啊？為什麼？又不值錢……你想要報酬的話，我想其他辦法。」男孩眨巴眨巴眼睛。

「你別把我想的那麼壞啊。」男人道，「我也不用報酬，叫我一聲哥哥就行，我剛29，別大叔大叔的叫。」

男孩皺着眉頭：「什麼啊……好變態。」

「怎麼變態了?」男人一頭霧水。

「你說的，我叫了就給我。」

「當然，我向來說話算數。」

男孩微微低下頭，臉色微紅，右手扶上左臂（大臂），右膝微屈，眼神遊離，輕輕吐出兩字：「哥哥~」

「噗!」男人慌忙捂住口鼻，轉過身，心臟瘋狂加速，「我可沒讓他這麼叫啊？怪不得說我變態，我靠，現在的小孩子都在想什麼啊！為什我心臟跳得這麼快啊！我靠我不會對一個小孩兒動心了吧？還是個男孩兒!不行……冷靜……這只是簡單的生理反應而已……」

「大叔你也被水嗆到了嗎？」男孩疑惑道，「好了，快把我的手杖給我。」

「啊，給你。」男人回過神來，蹲下來放長杖時，兩人四目相對。

男人看到男孩兒的臉時，心裏思緒萬千：「仔細一看，這孩子真的很可愛啊……自己用這麼一根棍子來公園做什麼……這麼小還殘疾，難道是被拐賣的孩子嗎？被那種人派來乞討的?不行，我得問問……」

「這大叔長得還不錯嘛，身材也不錯……穿着上貌似也很有錢，那還有那點可以報答啊……嗯，感情上嗎？當回月老么……可萬一他有對象怎麼辦?不行，我得問問。」男孩想到這裏，開口道，「那個……」

「內個……」

兩人同時說出話來，又同時停頓。

「哈哈。」男人笑道，「你先說吧。」心裏想着：這種事要是跟我想的一樣，容易傷到人家，他既然自己想說什麼，那我就看他怎麼說好了。

「不不不，你先吧。」男孩想道：「突然問這種問題太突兀了，再看看他的話語間能不能透露出什麼需求吧，實在不行就測一下。」

男人也不矯情了：「你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裏？」

男孩先接過自己的長杖，隨後回道：「我叫童米祿，家嘛……就走到哪了就睡哪兒。」

「果然是孤兒。」男人心道，「現在這個世界啊……」

「大叔，你呢？」男孩趁機問道。

「都說不要叫大叔了啊。我叫竹玖，家就在附近，要不你先到我家裏洗個澡吧，不然容易感冒。」說着，穿戴好一切。

「不用不用……哎?」

「別客氣了，我這一身也得收拾一下，不能這樣去公司啊，還想着今天出來早綠色生活一下呢，結果碰到你了。請假吧。」

竹玖一把抱起童米祿，往家走去。

不久，新建小區。

「原來你是被別人扔下去的啊。」

「是……到了嗎？被這麼抱着一路好尷尬啊……」童米祿觀察著四周，是個環境不錯的小區，心道，「一會兒看看他家裏的狀況就能知道怎麼報答他了。」

竹玖抱着童米祿上了電梯：「快了，我就住三樓。你不會是惹上什麼人了吧，不然無緣無故扔你作什麼？把你那根棍子收一收，別敲到哪裏。」

「沒有。不會的。」童米祿嘴上雖然否認，心裏：「惹得人很多，不過這次這幾個應該不是。」

很快，進了竹玖家門，一直黑貓跑了過來，圍着濕漉漉有股魚腥味的兩人打轉。

「小吉你別蹭我。」竹玖來到沙發旁邊，把童米祿放上去，「你先坐會兒，我去放水。」然後打開電視，進了衛生間。

童米祿只顧觀察四周，隨口說了句：「好的。」

客廳很大，沙發也很舒服。電視也很大。

「好久沒進房子裏了……」童米祿想着，「很整潔，也沒看到有女生生活的跡象……一會兒再打聽打聽他有沒有心上人，幫了忙好走。」

「這傢伙，靠近竹玖想做什麼？」

童米祿一愣，看向坐在一旁的黑貓小吉：「啊，我掉到水裏了，被他救上來的。」

「喵?」小吉也一愣，「你知道我在想什麼?」

童米祿心裏傳音：「嗯，知道啊。因為我喜歡貓，所以給自己的被動就有知道貓想說什麼，不過能有你這麼明確思維的不多嗷。來，我也讓你知道我心裏想說的，公平吧。不過更複雜的思想就不讓你知道了，腦子會爆的。」

小吉做出威脅姿態：「什麼離譜的理由啊！你這傢伙，不會也是什麼怪物吧?我勸你離竹玖遠一點!」

童米祿擺擺手：「放心啦，我就是會幫對我好的人一件事，不欠人情。我看看有什麼能幫他的，幫完我就走。」

「那你為什麼不去讀他的心啊？不是直接就能知道了?」

童米祿看着電視上的新聞：「嗯，我也一個原則，那就是不隨便窺看人心，也不想讓人知道我的力量。不然還要刪除記憶很麻煩。因為大部分人類慾望都難以滿足嘛。」

「搞得好像你不是人類一樣……話說你這種人怎麼會掉到水裏的……」

「睡的太死了……醒了又發現旁邊有人，就不好自己出來了。而且明明被別人扔進水裏，不能就那麼算了，所以也不能變得會游泳，那樣沒人信我。」

「emm……」

「好了，水溫正合適。」竹玖從衛生間走出來，「啊，你們關係這麼好了啊？」

「喵？」小吉又是一愣，自己不知什麼時候跑到童米祿懷裏去了!連忙跳開，「喵!」（這傢伙果然很危險!）

這時電視上播報新聞：「昨日，我市a區發生了一起『影人』控制普通人襲擊超證持有者事件，超證持有者朝木元當場死亡，死因是被控制者有一把防身用的塗有劇毒的水果刀，該刀刺穿了死者心臟……」

竹玖嚇了一跳：「什麼情況!老闆兒子……死了?」隨後，手機群里發來消息：

劉秘書：「今天老闆家裏有事，有什麼事都跟我說，別煩他了。」

老王：「剛看新聞……」

劉秘書：「不要聊與工作無關的事情。」

玖岸：「劉姐，我請假。剛救了一個落水小孩。（照片：全身濕透）」

劉秘書：「知道了。其他請假的私聊我。」

軟邦邦的大小姐：「劉姐你好淡定。」

劉姐：「行了，有什麼事私聊，別在工作群聊無關的事情。」

新消息：

軟邦邦的大小姐：「竹子!怎麼回事兒？快跟我說說!一向全勤的你居然也請假了？」

竹玖沒有理會，放下手機，抱起童米祿：「算了，這個世道不就這樣嘛……小祿，走，咱先洗澡去吧。」

「嗯……嗯?!」童米祿才反應過來，「那個，我自己去就行。」

「我抱着方便啊。」竹玖內心：好小一隻啊，忍不住的想抱。

「也是……」童米祿沒有多想。

進了衛生間，竹玖吧童米祿放在馬桶上。

「居然還有浴缸。從來沒用過……」童米祿心裏想着，「水會不會很燙啊，還冒着熱氣……」

「咔。」浴室門鎖上了。

但竹玖還在，並且開始脫衣服。

童米祿大驚!咽口口水，試探性地說道：「那個……我洗澡的話自己……」

「一隻手能洗乾淨嗎？一起洗吧，都是男人怕什麼？」竹玖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了，「只是洗澡而已。衣服都濕透了，脫下來洗洗，洗完澡我給你找找我的衣服穿。」說着上手幫忙脫衣服。

「不要!我自己來!」童米祿四肢亂動起來，試圖阻止竹玖。

「左邊的胳膊和腿亂動起來怪可愛的……呸!我又不是變態!壓制自己的胡思亂想!這孩子已經夠可憐了……哎?褲子裏這是……」想着想着，讀了出來：「弱證編號：2003，童米祿，13歲……」

童米祿右手夾在大腿間，白皙的身體暴露無遺，手臂擋住兩朵櫻花，弱弱地說道：「那是我的弱證。別看了。」

「啊，抱歉。洗澡吧。」竹玖也不敢再看了，趕緊把童米祿放到滿是泡泡的浴缸里。

「水好熱……」童米祿說着，但還是把臉埋在水裏。

竹玖暗暗給自己打氣，開始上手洗：「忍一忍，一會兒就舒服了。」

「為什麼我感覺你這手法是在洗貓啊。」

「因為我只洗過貓嘛……」

「啊！哪裏我自己洗!」

「知道了知道了，別咬我啊！別撲騰了，水都溢出來了……乖一點!」

被拒之門外的小吉：「我感覺我的地位受到了嚴重威脅……」

許久。

沙發上，童米祿裹着毛毯，低着頭，滿臉通紅，乖巧地坐在竹玖懷裏，耳朵一顫一顫的。

竹玖為了緩解尷尬，聊起天，並一邊拿着吹風機給童米祿吹頭髮：「剛發現你落水的時候還以為你是女生呢，不過仔細看看就發現身形是男孩子了。不知道為什麼一點小失落呢~哈哈。」內心：「好可愛!好可愛!好可愛!皮膚超光滑的!頭髮也很好聞……我在幹什麼啊……不就是兩個男人洗了個澡嘛!為什麼會這麼躁動啊！完全沒感覺失落啊！」

一旁被冷落的小吉：「你稀罕他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