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念頭不通達
其實陳一鳴跟本還不知道有隱藏名稱的功能，要知道在【輪迴】中與人交易物品時，在沒有隱藏角色名的情況下，對方是能知道是與誰交易的。
陳一鳴對這一切卻是一無所知，他已回到了現實中的世界。
「卟！」陳一鳴一個前空翻穩穩地站在了地上。
突然從副本中歸來倒致意識還沒適應，他還是保持着「穿越」前身體前傾右腳高踢的動作，眼睜睜就要摔個「狗趴地」，身體自然反映之下單腿一蹬，躍起兩米來高一個翻身落地。
「轟隆！」一道巨雷自耳邊響起，嚇了他一激靈，豆大的雨滴開始稀稀落落的滴下，打在他的額頭，他清醒過來了……
還是那個廠道，還是那顆大樹，還是那個易拉罐，只不過那顆大樹一半漆黑，還有燃燒的火星在大風的鼓吹之下飛濺，這是被雷劈了！
一切都是那麼真實，彷彿在副本里的三天經遇就是一場夢，只不過這場夢太過於真實，讓人難以區分到底是現實還是虛幻……
可是低頭看到手腕處清晰的顯示著71：59：45的倒計時數字，又在明明白白的告訴他，他的確是有過一場不合邏輯的「穿越」實事！
「叭叭叭……」豆大的雨點傾盆而下，淋滅了大樹雷擊后的火星，淋濕他的衣服，也淋醒了他的沉思和茫然……
「不論怎麼說，生活還得繼續，明天還得照常上班……」
他大步的朝員工宿舍奔跑過去。
「特么的，輸了那麼多錢，這個月的生活又要湊巴湊巴的過了……」
……
「早上好啊，小陳你也來吃早餐呀……」一位四十多歲的焊工師傅端著一盤工作早餐，正好碰到迎面而來的陳一鳴打招呼道。
這是廠里的老員工，姓吳，叫吳建國，別人一般都叫他老吳。家裏二兒一女，大兒子剛考上大學，二兒子上初三，女兒最小才五歲，剛上學前班，上面還有兩個老，老婆也跟別人跑了，一個人拖家帶口，日子過得有多凄慘可想而知，可他整天卻是一副樂觀的模樣，對誰都是笑呵呵。
由於高中都沒畢業，一些施工圖紙跟本看不懂，只會燒焊，在電焊班裏苦活臟活累活一般都是少不了他的，才四十四歲的老吳，臉上就爬滿了歲月的痕迹……
「吳叔好，您來的真早，是送小團團上學了來的嗎？」陳一鳴對他很敬重，這就是社會最底層的一類人，沒有抱怨，沒有憤慨，只是為了生活默默的付出、掙扎！
吳叔端著飯盒走到員工桌坐下，一碗稀飯，兩個饅頭，一碟榨菜，六塊錢。
「沒有，今天讓她姥爺送去了，她姥爺非得送，團團也樂意，呵呵呵……」談起了女兒，老吳滿臉都是笑意：「她還說誰都不用送，她自己走過去……」
陳一鳴沖他笑笑道：「那是她心疼爸爸和姥爺，小團懂事著呢。」
「嘿嘿嘿……可不是嗎，那小腦瓜子，嘿嘿、懂事得很……」
陳一鳴一邊走向供餐處，一邊回頭道：「那是，長大后決對出息……，叔，我先去打飯。」
這時候7點多一點，一些上早班的員工開始陸陸續續的來吃早餐，不時的有人和老吳打招呼，人並不是很多，畢竟廠里的食堂，做出的吃食味道並不讓人恭維，有條件的不是在自己家吃了就是在廠門口的小攤上買著吃了……
聽到陳一鳴誇他閨女，老吳樂得合不攏嘴：「嘿嘿……你去你去……嘿嘿嘿……」
陳一鳴平時也不喜歡虛頭巴腦的與人交集，
除了他電焊班的同事，他認識的人沒有幾個，在排隊打完早餐后，發現吳叔已經吃完走了，他也三兩口的吃完，朝廠房走去……
如今新冠病毒肆虐，好多地方都已封城，但在FZ這裏還不是那麼嚴重。儘管如此，也有很多廠房停工，陳一鳴所待的電焊部門是少數還沒有停工的部門之一。
現在乾的活都是以前接的單子，也都處於收尾階段，活並不是很多，居那王景東透露，這段時間船廠可能還要裁員，病毒肆虐，經濟蕭條，好多公司都已倒閉，廠里沒活，也養不起那麼多的閑人……
在更衣間換好了工作服，陳一鳴走了出去，來到了車間。
車間里幾經坐了七個員工，一個電焊班包班正副班長總共是十人，因為老班長工傷在家養傷，現在只有九個人了，陳一鳴掃了一眼，發現正是金鐘那孫子沒到，例行工事，每天八點正式點名，安排當日的工作，眼下離八點還有十幾分鐘，他也並不在意。
笑呵呵的和幾人打了聲招呼，陳一鳴就在辦公桌坐下，一邊抽煙一邊和人閑聊……
八點整，他開始點名，焊接二班應到九人，實到八人，金鐘缺席，陳一鳴在考晴表下記下后，開始安排今天的工作，實際上也沒有多少安排的，這艘漁甲船的主體基本上已經焊接完工，只有甲板和內倉有些小件需要焊接，最多有個兩三天的工夫就收工大吉，可以試水了……
八點十五分，陳一鳴已安排完畢，正要拿着圖紙去檢查一下參數，卻聽到了王景東的聲音：
「喂！小陳等一下，大家都等一下，」王景東夾着公文包走了走進來，身後跟着面露得色金鐘：「先等一下呀，我有事情要宣佈。」
陳一鳴站住，心裏隱隱感到了什麼，不過並不是太在意，他走了回來向王景東點了點，算是打過招呼。
等到其他幾人都圍了過來，王景東打開公文包拿出了一份文件道：「第一件事，宣佈任命金鐘為電焊二班的班長。」
王主任說完不動聲色的掃了陳一鳴一眼。
陳一鳴無動於衷，在先前的三天裏，他經過【輪迴】裏面的生生死死之後，現在對這些並不是太在意，在晚上回到宿舍之後，他就試驗過，【輪迴】里的能力在現實里同樣好使，而他現在光論身體素質就達到成年人的四倍多，加上覺醒以及技能的應用，可以毫不誇張的說，他現在就是現實版的超人。
真想要賺錢，不要太輕鬆，比如晚上爬進這姓王的家裏，給他個【精神穿刺】弄暈過去，用心眼「掃描」一下，翻出個幾萬塊出來真心不要太容易……，不過這太沒技術含量了，要不還是將他剝光後送到廠長他老婆的床上，拍幾張照片給廠長有意思些……，還有這姓金的孫子，老是噁心老子，看看有沒有機會弄一下……
陳一鳴心裏有的沒的一通瞎想，目光在兩人身上掃來掃去，面色也越來越古怪……
當然，這都只是在心裏想想而己，他不會為了這點矛盾就大打出手，而且與他的三觀不付。
其他幾人都對新班長面露鄙夷之色，一個高中都沒上的人，連圖紙都不會看，憑藉出賣表妹色相上位，着實令人不齒。
這時就有老員工說話了，如果陳一鳴順利轉正，三十齣頭的張勇是最有可能頂替副班長的：「王主任，你要是讓小陳當班長我們服氣，必畢他什麼都會，比我們強，但是你讓一個連焊槍都不會使的傢伙來當我們的班長，那以後他安排工作出問題了誰負責？」
有人出頭，自然就有人跟上。
「沒錯！安排工作最起碼得會看圖紙吧。」
「就是就是，圖紙都不會看咋安排？不會安排我們怎麼干？就算幹了出了問題后是幹活的人負責還是安排活的人負責？」
「對呀……他什麼都不懂，要是再瞎**指划，那還幹個屁！」
「要干也可以，先說好責任劃分，誰安排的出了問題就誰負責，我們只把他安排的事做好，至於其它問題我們不管……」
幾位員工原本就對整天磨洋工、只會溜須拍馬的金鐘不滿，不過以前對他們沒有影響，反正又不是他們給這孫子開工資，不搭理他也就是了，可這次不行了，因為每天的工作都是班長安排的，只要班長安排的合理，之後出了問題可就是操作人員的責任，那可是不光要賠錢，問題嚴重的話還要負刑法責任……
王景東和金鐘兩人面色難看，眼看場面越來越亂，幾個員工更是怒氣沖沖，說是要鬧到人事部去，王景東急了，他「啪」的一下拍下桌子道：「吵什麼吵？再吵把你們都開除了，正好新冠病毒傳染，廠里要裁員呢……」
幾位員工早聽說要裁員這回事，但還沒有具體執行下來，聽到這危及到他們飯碗問題，紛紛偃旗息鼓，不再吭聲。
王景東看將事情壓了下來，明顯鬆了口氣，這任命可是他磨著自己的便宜廠長姐夫簽的，但「姐夫」有言在先，鬧出了事他不會管，也不會承認簽過這份文件。
他抹了把腦門上的汗，看着明顯不服的幾位員工，也暗恨金鐘這小子真是塊扶不上的阿斗，要不是他表妹確實漂亮，他也決不會挑釁這船廠的要害部門，沒見其它部門停工的停工，裁員的裁員，而這焊工部不但沒停工裁員，還聽便宜姐夫說要趁著現在下崗熱潮的機會，再多招幾個技術過硬的焊工呢。
真要是捅出了簍子，鬧大了后，便宜姐夫也照不住他，想到此處，他不由狠狠地瞪了金鐘一眼……
金鐘嘻皮笑臉，將頭湊到王景東耳邊悄悄說了些什麼，他的臉色才好看了些。
「咳咳……」王景東假裝咳嗽兩聲，又瞅了一眼陳一鳴說道：「那就這樣，這第二點嘛，與你們關係不大，就是有其他的部門裁員了……」
「不過，不要以為就與你們毫無關係，誰要是吵吵鬧鬧的不配合工作，說不定下一個被裁員的就是他，」果然，這話一出，幾位員工不再說話，他頓了一頓，觀看了下幾人的反應后又道：「至於安排你們的工作的問題，就由副班長小陳代理，……小陳……小陳……陳一鳴！聽到了沒？」
這場鬧劇從頭到尾陳一鳴也沒說一句話，只是面色古怪地從他兩人身上看過來看過去，考慮著晚上是不是找個機會出下氣，至於其它的有什麼關係？
要說在進入【輪迴】之前，他還有意爭一爭這班長的位置，但經過了【輪迴】三天的生死考驗之後，哪裏還會在乎這小小的班長職位？倒是這兩孫子有意無意的針對、噁心他，令他有點念頭不通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