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四零章 談判

正文 第四四零章 談判

「法肯豪森先生覺得如何?」

陸維這是要問他的感受,可法肯豪森憋了許久才崩出四個字「難以置信!」不是他找不到別的辭彙來形容,而是這四個字在貼切的同時最能表達他的第一感受。

對!沒錯!就是難以置信!他屬實沒有想到,陸維為了圍殲第十四師團竟然下了這麼大苦功,一瞬間萬炮齊發,而且每一發的威力都不亞於155重炮彈,這得是多少重炮啊!

他跟那些不明就裏的人的反應是一樣的,都以為是重炮所為,但當陸維告知這是戰區最新列裝的「天雷對地火」時,法肯豪森又陷入了沉默。

只300具就能達到這樣的效果,一具16發,口徑132,因為不用考慮膛壓的問題,「天雷對地火」可以真正做到皮薄餡大,威力比之155重炮有過之而無不及,卻比重炮更具優勢。首先是無與倫比的火力投送能力,一輪齊射只需10秒,更適合飽和轟炸;其次,發射載體簡單易制,價格低廉,一輛卡車,幾根「工字型」發射導軌即可。第三,也是最重要的,那就是具有不錯的機動能力,能夠配合坦克部隊快速突進。但缺點也十分明顯,射程短,防護能力差,精準度不高,彈藥消耗巨大,可即便如此,它的出現以及展現出來的實戰效果無不令人震驚。但這還不是他從陸維這裏得到的最大收穫,因為陸維破天荒的沒有拿來做買賣,還很貼心的告知,「天雷對地火」的靈感源自蘇·俄,也是他們率先進行研究的,只不過「金芒」的研發效率遠勝蘇·俄,此番亮相只不過是實戰測試罷了!

法肯豪森心頭再度一震,這是陸維第一次承認武器供給來自「金芒(組織)」,但怎麼聽着這麼變扭呢?「金芒」的強大他已經見識到了,完全沒有必要帶上蘇·俄,即便陸維所說是事實,也是一樣。可他偏偏就帶了,還讓「金芒」與之同框,這秘密透露的是不是太大方,也太詭譎了些?

如果沒有巴巴羅薩(原為奧托計劃)計劃,法肯豪森就只當這是陸維放出的煙霧,但兩相結合情況就變得複雜了。陸維一定是刻意為之,而他這麼做的原因要麼是蘇·俄確實列裝了這款武器,出於友誼的提醒;要麼就只是明擺着告訴你,你德意志給不了的價格蘇·俄人那裏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是了!一定是這樣!因為法肯豪森已經看出來了,「天雷對地火」對坦克集群相當具有壓制力,但它本身單拿出來對德意志而言又沒有太大吸引力,是賣不上好價錢的。但賣給對手,尤其是蘇·俄人情況就不同了。為了避免遭到克制,他們只能盡量滿足陸維的要求,這可要比明碼標價得到的多得多得多!

呵呵!此時法肯豪森不禁無奈的笑了笑,感慨到陸維可要比之前老奸巨猾得多了,而且手段也越發老道,但隨之而來的卻是疏遠。他當然不希望雙方關係就此破裂,卻也無可奈何,說到底他也只是個傳話人,所能做的就只有如實上報,陳明利害,至於之後是何走向就交由柏·林方面去考慮吧!

然而收到情報柏·林方面哪還有空考慮?第一反應跟法肯豪森出奇的一致,一臉的難以置信!儘管對於各方面仍處於一戰水平的日本軍隊看不上眼,但其作戰頑強,悍不畏死的精神還是值得肯定的。也因此,國防軍之中誰也不敢保證,僅憑三個軍能在八個小時之內,不嚴格來說是五個小時?呃……!也不對!更準確的說應該是不到三個小時!對!沒錯!就是不到三個小時,日軍最為精銳的全機械化師團就宣告覆滅,便是率先提出閃電戰理論的古德里安將軍對此都是目瞪口呆,其他人就更不消說了。

而同樣呆住的還有遠在徐州的華中方面軍司·令官岡村寧次。

剛剛收到消息的時候,他簡直驚呆了。他實在沒有想到,從攤牌到現在也才不過三個小時,皇軍最為精銳的全機械化的第十四師團怎麼就全軍覆滅了呢?而且,這個消息還不是來自井關隆昌(第十四師團師團長),而是駐守虎山的第2聯隊的石黑貞藏,但他也沒能逃脫滅亡的命運。這意味着什麼?這意味着第十四師團算是徹底被殲滅了。

嘶!~恐怖如斯!

岡村寧次頓覺頭皮發麻,儘管是必死的局面,但他還來不及反應第十四師團就沒了,沒有了第十四師團的牽制,豫皖蘇魯戰區釋放的三個主力軍的戰力足以橫掃整個蘇北,沭陽、新沂、郯城、邳州全都沒有一戰之力,那之後該倒霉的是什麼地方?

岡村寧次已經在幻想哀鴻遍野的場景了,但他還顧不得傷感,他現在只想將單、豐一線的五個師團儘快解放出來,但又談何容易?

早就命令109師團奪回張集鎮,但隨着支那軍不斷投送人員裝備,欲拿張集鎮非師團不可為,可109師團卻被死死釘在蔡塘鎮動彈不得,第八和108師團的情況也不容樂觀。被暫五師的兩個主力團死死拖住,又有一個機械化步兵團在外游弋,屬實不敢妄動。所幸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岡村寧次決定還是讓他們先行突圍為妙。

然而,就是這一決定卻跟急忙趕回徐州的竹內取竹碰了個正著,上來不由分說就是一通質問。

「岡村閣下你什麼意思?天已經暗了下來,為什麼還不發起進攻?你知不知道一〇一軍已是強弩之末,集五個師團之力,同步展開圍攻,今夜未必不能將其一舉成殲。到時候就算支那援軍抵達也不過是送菜,哼哼!支那軍?除了豫皖蘇魯戰區沒一個能打的!」

竹內取竹對一〇一軍的執念至深已入骨髓,同時又對一戰區的援兵不屑一顧,但仍舊奉行自己的那一套,不過是徒增笑料罷了。且先不說如今乃是岡村寧次執權,五個師團除了第二十三師團還沒有明確表態,其他人等都已經受夠了參·謀指手畫腳的做派。他的話還有人願意遵從嗎?就算遵從,結果也有着太多的不確定性,這種不確定性也只有竹內取竹這個蠢貨敢拿來一搏!

所以,別看竹內取竹氣勢洶洶,可岡村寧次只還以一個輕蔑的眼神。鄙·視的說道:「未必?用五個師團乃至華北方面軍的未來搏一個『未必』出來?你可真不愧是參·謀之花啊!有參無謀!哼!」

「我來告訴你為何不趁夜再次發起進攻,不光不會有進攻,皇軍還不得不連夜突圍撤退,這全都是拜你這個蠢貨所賜,要不是你不顧一切的想要圍殲一〇一軍,又狂妄自大的以為可以一戰而下,導致皇軍瘋狂冒進,又豈會被一旅偏師切斷後路就弄得動彈不得?你還想再次發起進攻?哼!看看吧!」

說着就將一份情報拍在了桌案上,解釋道;「支那軍的新式運輸機一次可以運載25名士兵或是高達五噸的物資。今天上午他們就是以機降的方式突襲了張集鎮,並向張集鎮投送了不低於四千名的精銳部隊,其戰鬥力竟能與109師團打個旗鼓相當。你覺得我們再度發起進攻,支那軍會不會也用這種方法對一〇一軍進行增援?你一個晚上能打得下來嗎?」

「我……!」

儘管很想表態,但又必須承認一〇一軍確實不好對付。其本身就編製龐大,現如今又加入坦克部隊和兩個機械化步兵團,總兵力逾五萬人,相當於他們兩個師團。而皇軍這邊?名義上是五個師團,可卻變嚴重啊!尤其是西線這三個師團,第八師團缺第16旅團,剩下的108、109師團也各缺一個主戰聯隊,勉強算是3:1的牌面,可實際上有2:1的效果就不錯了,這也導致岡村寧次挑明態勢之後,竹內取竹突然就沒底的緣故。更別說若要真如岡村寧次說的這麼個增援法,竹內取竹就更沒信心了!

趁着他失神的間隙,岡村寧次又道:「夜襲確實能拉近彼此的差距,但我要提醒你,支那軍並不是我們想得那樣,有彈藥匱乏之危,相反他們的照明彈可以做到無縫銜接猶如白晝的打上一整夜,你的優勢何在?」

再度發起夜襲你當岡村寧次沒有想過嗎?不!他不光想了,還痛下決心打算來波大出血,用炮兵開道避免短兵相接,可當張集鎮失陷,岡村寧次就再不敢冒險了,因為他真的怕,萬一不能迅速破局,西線這三個師團鐵定要陷裏頭,到時候有補給之危的可就是他們了。

這一點竹內取竹也很清楚,所以臉色更顯蒼白了一些。

竹內取竹的表現岡村寧次頓覺搞笑,就這心理素質也就只能動動嘴皮,離臨戰應對還差得遠呢!眼見前戲已醞釀的差不多了,岡村寧次又遞上一份情報。

「這是什麼?」

別看岡村寧次很隨意的樣子,但直覺告訴竹內取竹,這份情報絕對不一般。果然!看罷,竹內取竹整個人都在顫抖,而後撕心裂肺的吼道:「不!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同其他人的第一反應一樣,全都是難以置信,誰能想像得到,作為皇軍戰力巔峰的第十四師團竟然沒能撐過八個小時,這種情況發生在戰初的支那軍身上都是極為罕見的,更別說是第十四師團乃是皇軍的驕傲。瞬間竹內取竹的信念開始崩塌,從一開始的五打一而不克,到現在的第十四師團全軍覆沒,他真的不敢相信,是皇軍變弱了,還是支那軍太強了,以致在西線的問題上他徹底慫了。沒辦法!當前態勢下,這種局面根本不是他能收拾的了的,想要一舉扭轉難度實在太大,但要進一步糜爛卻很容易。他已經涉入太深,而岡村寧次卻還相當清白,既然他願意接手,我又何必阻撓?

兩人各懷心思,卻也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現在所差的就只是竹內取竹的台階了。他很清楚岡村寧次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與他難堪,要的就是這個,便識趣的說道:

「閣下!現在怎麼辦?」

這看似是在詢問岡村寧次的意見,可實際上也表明了竹內取竹的態度,他是沒了主意,一切全憑岡村寧次做主。

儘管不是最低姿態,可岡村寧次卻也不做計較了,畢竟是參·謀本部出身,還得留有一絲尊嚴,更何況眼下最要緊的是如何解決這次危機。

唔!~岡村寧次陷入冥想之中。

以目前的態勢來看,皇軍戰敗似乎已成定局,但並不意味着支那軍就能好受,所以岡村寧次希望能找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思謀再三,他終於說道:

「為今之計看來只能同這個陸維好好談談了!」

「談判?」竹內取竹頓時眼前一亮,直呼內行,當即是拍手稱快。

「閣下不愧是中國通,將支那人的那點小心思拿捏得死死的!談判好哇!談判不僅有轉圜的可能,更能為皇軍預留部署時間,操作得當便可一舉扭轉戰局,可謂一舉多得!閣下就說怎麼做吧,但有需要卑職可進行疏通。」

其實,打不過就談,談了再打,打了再談,這對他們而言並不是件新鮮事。從北大營、盧溝橋及至後來的武漢會戰、廣州會戰都有談過,只不過談判並不是目的,而是一種拖延手段。可即便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支那人對他們的敬畏已深入骨髓。只要有的談,他們願意拿出十二分的誠意,哪怕一次次的割肉飼虎也依舊選擇相信,真乃愚蠢至極,這次他也同樣有信心!

突然,竹內取竹眼神變得陰鷙,他心裏正在謀划,在談判期間該如何調派兵力,是從華北直接抽調,還是讓關·東軍南下,亦或是從國內派兵?總之,靠談判爭取來的時間不能浪費分毫,這關乎整個戰局的扭轉。他甚至已經開始幻想支那軍談著談著就談沒了的那種錯愕表情,可以說直到現在他滿腦子都是該怎麼打贏這仗,而岡村寧次卻只想着保全這幾個師團而已。彼此預期差距如此之大,註定無法達成共識。

既然他對此事有所誤解,那岡村寧次也乾脆將計就計,將有限的時間用於達成協議,省著扯皮而延誤。

……

灌雲,剛剛殲滅了第十四師團,陸維心情大好,正在灌雲縣城接見此戰的最大功臣張大彪。就在此時,沈醉面色凝重的說道:

「鈞座!魯南郭疏毓求見!」

「郭疏毓?」

陸維在腦海里搜尋一番,發現並不認識此人。故而他眉頭緊鎖,對此人突然造訪頗感疑惑。張大彪見狀當即問道:

「郭疏毓是誰?咱鈞座可不是隨便什麼阿貓阿狗就能見的!」

「一個大漢·奸!」

沈醉脫口而出。

「什麼?」

陸維大感詫異,卻仍舊不如張大彪反應激烈,這邊已經罵罵咧咧開始了。

「叔逸(沈醉字)你這是什麼意思?狗漢·奸一槍崩了就行,怎麼還能讓他見咱鈞座?你倒底會不會辦事兒?」

你當沈醉不想嗎?可這郭疏毓不簡單!別看他只是普通的商人,可這傢伙黑白灰三道均沾,兩頭通吃,在國·府和日本人中間還少不了這麼個人。殺又殺不得,恨又恨得牙痒痒,左右為難別提多彆扭了。

此時陸維也已察覺出事情並不簡單,便道:「讓他進來!……你們都出去吧!」

「是!」

來人個子不高,可謂是五短身材,配上褐布長衫,便顯得臃腫,甚至有些搞笑,但兩片圓鏡之下卻怎麼也遮不住閃爍著的精明。

進門就三指捏著氈帽,畢恭畢敬的向陸維行禮。

「鄙人郭疏毓見過陸長官!」

禮數周到,看得出乃是有備而來,只可惜陸維天生對他們極度反感,若不是想看看小鬼子究竟耍什麼花招,他們根本沒有見面的可能。即便如此,陸維也沒空跟他蘑菇,直言說道:

「說明你的來意吧!」

呃……

來前就聽說豫皖蘇魯戰區的這位陸長官做事雷厲風行,可一上來要不要這麼直白?談判嘛!在於一個談字,在於拉扯,直接搊底可不利於談判呀!關鍵是不利於他。郭疏毓想要把控節奏,便悠悠說道:

「鄙人受日軍華北方面軍司·令官岡村寧次閣下委託,特來對近日來雙方的一些誤會進行斡旋!嘿嘿!」

誤會?斡旋?他還以為他多大面兒呢!此時沈醉可謂是氣得不行,正欲罵他個狗血淋頭,卻見陸維呵呵一笑,饒有興趣,「斡旋?說說看!」

咦?有門兒?

郭疏毓大喜過望,立馬說道:「岡村閣下說了,只要貴軍能夠退回之前的防區,岡村閣下就當此事沒發生過,並願意讓出沭陽、新沂、宿縣以全睦鄰之好!不知陸長官意下如何?」

「什麼?」沈醉再也忍不了了,張口就道:「讓我們退回防區,還當此事沒發生過?哼哼!他岡村寧次怕是沒弄清狀況,沭陽、新沂、宿縣好似施捨一般。連他自個兒都是瓮中之鱉,還敢用這樣的口吻談判,當真是大言不慚!哼!」

沒錯!日本人還是那副德性,狂妄自大,死佔便宜不吃虧!可他們有那個實力嗎?陸維呵呵一笑,兩手一攤,「看吧!這連我的手下都說服不了,又怎麼能說服得了我呢?來點兒實際的吧!」

嘿嘿!

郭疏毓也是笑了,他當然知道這話沒啥營養,也就自然沒什麼吸引力,陸維要能同意那才是見了鬼了,但這正是他所要的,他要藉此來探陸維的底。說道:

「那陸長官的意思是?」

「很簡單!讓他放下武器投降,老子可以饒他不死,也不僅是他,所有的鬼子都可以享受戰俘待遇!」

郭疏毓在探陸維的底,但陸維又何嘗不是?這可真是棋逢對手啊!

棘手!郭疏毓笑容瞬間凝固,一本正色的說道:「陸長官!別開玩笑了!您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讓日本人投降?真是搞笑!但陸維卻道:「可不可能不是你說了算,是你問還是老子親自到徐州問他?」

呃!~話不投機半句多!陸維一句話把話說死,郭疏毓一時竟不知該怎麼回,難道真要問問岡村寧次?別傻了,那還不如冒險勸陸維接受呢!

嗯哼!咳!~他扭捏幾下,終於還是鼓起勇氣,說道:「陸長官!其實岡村閣下還是很有誠意的。您看,沭陽、新沂、宿縣如今均在皇軍控制之下,這可都是要害之地啊!尤其是沭陽和新沂,對戰區長官部所在宿遷威脅巨大,能夠讓出來岡村閣下也是頂着巨大壓力的。而且,打了這麼多天前線怕是人困馬乏,物資彈藥也已經接濟不上了吧?這些岡村閣下都是可以補償的。甚至,只要陸長官願意,閣下可以幫助長官自立的,以您的實力完全沒必要屈居人下……?」

畫餅外加離間,郭疏毓做個漢·奸也忒賣力了些。陸維勾來沈醉,交代了幾句就讓他離開了,再晚一步就怕沈醉會忍不住揍這王·八·蛋!

不多時,沈醉再次進來,手裏多了一個大餐盤,開始擺着小菜,一開始郭疏毓還有些得意,暗自竊喜,陸維終究還是聽從他的建議着手考慮了,接下來大家就可以邊吃邊聊了。可到頭來卻是他想多了,陸維自顧的吃着,只把他這個座上賓晾在一旁?好吧!只當是陸維有邊吃邊思考的癖好吧!

可這一吃就是一個多小時過去了,此時郭疏毓才明白過來,陸維壓根就不是為了吃,而是在抻他,不由得躁動起來。

一邊是鎮定自若,優哉游哉,一邊是局促不安,心急如焚。來時岡村寧次可是說了,務必在三小時之內達成協議,從他着急忙慌的趕來到現在時間已所剩無幾,再讓他抻下去,自己可就死定了,好在陸維終於是吃完了。是的,他擦嘴了!

郭疏毓見狀剛忙問道:「陸長官您吃好了?既然吃好了那是不是該給鄙人一個準信兒了?」

或是太過關切,言語沖了一些就立即遭致沈醉劈頭蓋臉的一通臭罵。

「混賬!我們鈞座幹什麼豈容你來指手畫腳?」

古德奈斯!懟得漂亮!

郭疏毓瞬間懵了,數息過後才看明白,合著陸維和沈醉兩人一個唱紅一個唱白唄?果然!懟完之後沈醉便在陸維欣賞的眼神下目送離開,郭疏毓也不知道他幹什麼去了,但有種直覺,他一定會回來的。只稍一分神,待回神過來卻見陸維正笑眯眯的看着他,輕飄說道:

「什麼准信兒呀?」那模樣像極了騙小孩糖吃的壞蜀黍!

跟我裝傻充愣是吧?郭疏毓強壓着怒火,又重申一遍,「陸長官!就是關於那幾座城的交易,以及您自立的事……!」

「噢!」

陸維只「噢」了一聲就再沒下文,不多時沈醉又果然回來了,儘管還是綳著臉,但精神面貌卻是煥然一新,大聲說道:

「報告鈞座!最新情報,沭陽、新沂已被我軍相繼收復!」

「那內個狗·日·的第16旅團呢?」

第八師團的第16旅團南下新沂這陸維是知道的,若是能一舉殲滅想必岡村寧次會很是肉痛吧?讓你再冒犯老子!讓老子退回原防區這事兒就不再追究?當老子沒有脾氣的嗎?

然而事與願違,沈醉立馬回道:「報告鈞座!那狗·日·的第16旅團壓根就沒去新沂,走半道兒又滾回去了!」

一問一答,這出雙簧戲演得並不高明,所以郭疏毓滿是懷疑。陸維這會兒卻是不急,說道:「還有別的什麼籌碼嗎?如果沒有那我可就送客了!」

這態度分明是自信,不像是演的,難道剛剛不只是抻他,還在抄底?

咕嘟!他乾咽一口,陸維要送客,可他卻不敢妄動,慌忙請示,「陸……陸長官!可否借電台一用?」

「請便!」

他要加以驗證,陸維就成全他,結果可想而知,陸維屬實沒有必要騙他,沭陽、新沂就算不被我軍收復,岡村寧次也肯定要放棄的,只是這個結果郭疏毓卻難以接受。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因癲至狂,只一遍一遍的重複著。正常!認知的崩塌就是這樣!其實,早在武漢會戰後日軍就走了下坡路,及至今日便是皇·協·軍也能看得開,小鬼子是兔子的尾巴長不了。但像郭疏毓這樣滿是文氣的人卻仍對鬼子死心塌地,陸維也是煞是費解。大概這就是人們所說的:見識越長,越不見立場;思緒越寬,越思其利吧!

此刻,沒人再去理會郭疏毓,陸維不會,岡村寧次更不會,因為郭疏毓的擅作主張浪費了太多時間,岡村寧次決定親自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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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戰之榮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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