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一次獨處

猶豫了半天，他還是躲進衛生間給沈青嵐發了微聊語音，總得防備一下滿屋的攝像頭。

「剛才整理庫存，我發現一首半成品搖滾情歌，補充完整后發現挺適合你的，要不要聽一聽？」

十幾秒后，回信來了。

「呵呵，你這傢伙是嘗到甜頭了？我正在練習《值得》，要不你來這裏吧，公共琴房走廊走到頭，左手邊的房間就是了。」

「行，你稍等。」

于思遠洗了把臉，然後又快速刷了牙，便背着結他向公共琴房走去。

到了位置，見門上並沒有任何標誌，他只好抬手敲了幾下，就站在一旁等待了。

門很快就被打開了，一張楚楚可人的俏臉露了出來。

只見此女雙瞳剪水，瑤鼻挺翹，一點櫻唇粉紅潤透，白皙嬌嫩的面容顯得如此傾國傾城，真是好一個桃李之年的絕世美女。

開門的女子看起來非常陌生，他還以為走錯了房間，剛要道歉就聽到了對方的抱怨。

「傻了吧唧的，你要在門外杵着裝電線桿嗎？」

是臭丫頭沒錯了，因為在不到一天的時間裏，這聲音曾幾度令他破防。

「你卸妝后模樣變化這麼大，誰能認出來？」

以他對女人的淺薄了解，實在無法估量一個人化妝前後的樣貌變化幅度。

其實沈青嵐的煙熏妝在一定程度上掩蓋了她的美貌，卸妝后的樣子反而更令異性心動。

要是碰到某些逆天的換頭怪，估計他此刻的心理陰影能覆蓋整個太平洋。

「你現在比剛才見面時好看多了，那妝都不如不化。」

沈青嵐不屑地撇撇嘴：「你懂個六？別人化妝是為了變美，我化妝是為了尋求精神力量，境界不同。」

「你一直都這麼臭屁嗎？」

「如果表達文雅一點，這應該叫孤傲，不過我不會怪你，知識水平受限而導致語無倫次，可以理解。」

于思遠被懟得一肚子邪火，但面對一個女客戶，打不得罵不得，只好壓抑情緒，閉口不言。

這傢伙也不反省一下，剛才他說的話又能中聽到哪裏去呢？

有因必有果，口拙單身狗遇上毒舌刁蠻女，合情合理。

「這間琴房怎麼沒有編號，而且外面也沒人排隊？」

他還不算太笨，知道氣氛有點尷尬，連忙轉換話題。

沈青嵐笑容一滯，然後又灑脫地說道：「我爸的企業是節目冠名贊助商，他女兒享受一間單獨琴房不過分吧？偷偷告訴你，我的宿舍和你一個檔次，也是單間喲。」

兩人違規進行歌曲交易，本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這些事說出來於思遠也不會傻乎乎地傳出去。

但聽了后大受刺激，在所難免。

他拼死拼活，手段盡出才坐上第一的位置，結果這個不知道第幾十幾百名的黃毛丫頭，竟然享受着更好的待遇。

這就是金錢的力量，通神。

什麼都比不過人家，他只好清了清嗓子說起正事：「嗯，這首新歌叫《痛哭的人》，我先示範一遍，你找找感覺。對了，這裏沒有攝像頭吧？」

「沒有，你放心唱。」

屋裏就一張椅子，他毫不客氣地拉過來坐下，然後取出結他開始彈奏。

而沈青嵐則坐在琴凳上，翹著二郎腿笑吟吟地看着。

「今夜的寒風將我心撕碎」

「倉皇的腳步我不醉不歸」

「朦朧的細雨有朦朧的美」

「酒再來一杯」

于思遠儘力模仿著武佰的獨特嗓音，認真地演唱着，可是這一幕看在沈青嵐眼中，卻覺得怪誕無比。

「停停停，你唱功雖然很一般，但是也沒有這麼差勁啊，怎麼一給我演唱小樣就變成這副德行？」

「啊，你懂不懂藝術？一首歌被創作出來，肯定有它專屬的獨特意境和味道，我在試圖將這種感覺傳遞給你，可你卻藉此侮辱我的唱功。」

他很冤枉，帝克牛仔與武佰都屬於唱腔獨特的歌手，想要原汁原味地對歌曲進行還原，只能儘力去模仿那種感覺。

而這麼做的結果，基本就是畫虎不成反類犬，既模仿不到人家的精髓，還丟失了自己的本色，畢竟他現在的唱功還不能隨心所欲的更換演唱風格。

于思遠疑惑地問道：「之前《值得》的小樣，還有剛才唱的那段，真的沒有讓你感受到我想傳達的意境與味道？」

沈青嵐愣住了，好像在思考着什麼。

「我說呢，唱《值得》的時候會不由自主帶上咆哮的感覺，原來是你利用古怪唱腔在催眠我。開玩笑的啦，這招真的挺好用，你繼續。」

她雙手合十晃了幾下，表示抱歉。

破天荒地得到臭丫頭的道歉，他開心地偃旗息鼓，繼續認真唱了起來。

「我怎麼哭得如此狼狽」

「是否我對你還有些依戀」

「已到了盡頭，無法再回頭」

「我不是全都想過」

「我怎麼哭得如此狼狽」

「是否我還期待你的出現」

「無法再相信，相信我自己」

「膚淺而荒唐的我」

「痛哭的人」

一段超長的副歌唱完，他嗓子倒是沒事，可手簡直快要抽筋了。

以他熟練級的結他水平，在這麼短的時間裏根本無法自如彈奏《痛哭的人》，就算盡量放慢速度還是錯漏頻頻。

不過這些都是細節問題，有完整曲譜一切都會迎刃而解，現在能傳達出歌曲該有的感覺就行了。

聽完歌，沈青嵐沒有絲毫猶豫便做出了決定。

「這歌不錯，我要了，明天上午讓財務把錢一併打給你。」

聞言于思遠站起身來，翹起大拇指，露出諂媚的笑容：「敞亮，大氣，謝謝老闆。」

「于思遠，你把這種質量的歌五十萬賣給我，圖什麼？你自己演唱明明能帶來更多的回報，再說了，你就不怕將來我的排名壓你一頭，還是你準備關鍵時刻切斷供應？」

「哎哎哎，狹隘了，心胸狹隘了。我只能告訴你一點，足夠的金錢會讓我變得更加強大，至於排名問題，你覺得天才如我會拿不到冠軍？」

沈青嵐站起身來，俏臉上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好，只要你不故意降低歌曲質量，到最後我如果不能超過你的排名，就送你一把定製的Gibson黑美人電結他。」

于思遠笑着搖了搖頭，伸手摩挲著懷中的結他，連眼神都變得柔和起來。

「這把結他高中就陪着我了，這麼多年下來……，也該換一把新的了。」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都變得亢奮起來。

轉折來得太過突然，秋名山車神都需要躺在溝里呼叫救援。

沈青嵐白了他一眼：「幼稚鬼。」

跟她道別後，于思遠就背着結他離開了這間專屬琴房。

而沈青嵐遠遠看着他挺拔的背影，臉上露出奸計得逞的竊喜。

「人和歌，我全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