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初始

江婧秋躺在床上，那個少年的身後浮現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整個宿舍陷入黑暗之中——樓道的燈熄滅了。

早上五點二十，整個宿舍區響起輕快的音樂，江婧秋打了個哈切，坐起身，只覺得頭昏昏沉沉的。

顯然是昨天睡得太晚了。

「呀！婧秋！」

「啊?」江婧秋猛的被驚醒。

程依依掀開被子，一個轉身從床上下來。

「今天周三！還有十五分鐘到教室！」

這句話一下子喚醒了還在迷迷糊糊的其他人，個個滿臉慌張，全無睡意。

高三教學樓每天早上都會出現狂奔的現象，少至幾人，多至十幾人。

顧多溫拿着書站在講台前，餘光一撇，瞥見幾人飛奔著衝進教學樓。

江婧秋一邊跑一邊念叨:「為什麼我們教室在三樓啊！」

程依依上氣不接下氣，但卻沒有放慢腳步。

「命苦啊——」

江婧秋一邊跑一邊抬眼掃了一下教學樓，目光卻看到一個熟悉卻陌生的身影。

後來江婧秋後悔了一整天，心裏煩悶——不知道他有沒有看見自己。

正當她沉迷在自己的世界，反省遲到的行為，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

「快快快！老陳來了！快把學生證帶上！」

程依依一把從抽屜里摸出學生證別在胸前。

江婧秋心裏一咯噔，下意識去摸。她腦子一片空白——不見了。

江婧秋哭喪著一張臉，程依依回頭看了她一眼:「快快快，快轉過去。」

江婧秋洋裝看書的樣子背過身。

老陳是教導主任，一向比較嚴肅，平時沒事就喜歡抓這些無證遊民，然後一個個排隊站到辦公室門口去。

老陳今天心情似乎還不錯，背着手哼著小曲一路走過去。對於那些驚慌失措的兔崽子倒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什麼也沒說。

程依依看着老陳走過，用手肘碰了碰江婧秋:「警報解除。」

神神秘秘的樣子頗像諜戰片里的特工接頭的樣子。

江婧秋鬆了一口氣:「我差點就要丟我們高三十二班的臉了。」

教室門口又傳來一陣騷動，江婧秋下意識拿起書遮住了胸前，遮住了本應該別着學生證的地方，垂下眼睛，假裝學習，這個動作算是一回生，二回熟。

「報告，找一下你們班的江婧秋。」

出乎意料的是一個好聽的聲音響起，聲音清冷又帶着少年獨有的陽光。

江婧秋抬眼看去，猛的瞳孔一縮——是他。

顧旭站在門口，看見一個女孩抬起頭看向他。

教室里有些男生傳來起鬨的聲音:「哦——江婧秋有人找！」

江婧秋沒顧得上他們的起鬨，站起身，朝門口走去。

「嗯——有事嗎?」江婧秋在外人面前總是習慣性的展示出高冷的一面。

顧旭從口袋裏摸出一個東西，江婧秋低頭看去。

學生證上的女孩齊肩短髮，額前的碎發整整齊齊，黑色的圓框眼鏡下滿是笑意。

江婧秋一愣，站在原地。

顧旭像是一路跑過來的說話還有些喘氣。

「你的胸卡。」

江婧秋回過神來，接過學生證:「謝謝。」

少年點點頭什麼都沒說，轉身離開，旁邊看熱鬧的小女生個個低聲議論:「這是理科第一嗎？」

「好帥啊！」

這算是她跟他說的第一句話。

程依依抱着手臂，一臉看透人生的表情，湊到她旁邊，說:「眼睛都看直了。」

「我才沒有！」江婧秋紅著臉反駁。

程依依才不信她的鬼話:「給你介紹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