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清晨
清晨，一隻巨大的螃蟹馱著一眾打扮奇異的人，正以驚人的速度前進。
坐在螃蟹頭部的是名穿着純白打底，淺藍色色染邊旗袍，塗有綠色唇彩的異域美人。她有一雙迷人的眼睛，一雙藍色的眼睛。
簡直，像大海一樣。
她面色蒼白，卻又不顯病態，她身材適中，但略小的旗袍將其勒得前凸后凹，讓人神魂顛倒，讓人忍不住產生邪穢想法。
而此時，這打扮奇異的女子正托著小巧的下巴，若有所思。
……
清晨，霧氣環繞。山谷里，一巨大如小山的老人，曲著腿坐在一精瘦青牛背上。那青牛以不緩不慢的速度閑逛著，時不時停下來吃一兩口青草。
這老頭披一灰褂子，袒胸露乳。眼睛一隻閉着，一隻半睜條縫，一隻嘴角下咧，吊了串哈喇子，哼聲如雷。
然而，那青牛似乎全然不知道自己背着個如此怪異的老頭，只是漫無目地走走停停，沒有沿着固定的方向。
……咦，原本應該在它前面的一顆青松，跑到了後面。
彷彿那青松有腿了般，專朝青牛後面跑，而且越跑越遠。
……
已經分不清是白天還是黑夜了。
龍崽子也真能生。
觀珏坐在屍堆上，由龍一條條盤成的屍堆上，平靜地望着上空，由一條條龍堵住的上空。
他上身赤裸，腰間別的長褲像條破被子，又臟又爛。腰上系的白緞先是被血染成紅色，后又被腐肉，膿水蹭地發青，發黃。
累。
自己的臉，身上，厚厚的全是血，有的凝成硬塊，揭開一角就掉一大片。
他希望能從密密麻麻的鱗片中看見些許天空，好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
目光所及之處，儘是些泛著金屬光澤的鱗片，它們相互摩擦著，發出噁心的『卡拉卡拉』聲。
這幫龍崽子可真他媽能生。
……
參水行覺得很淦，本來水簾洞邀請的人里就沒有劍宗。結果自己剛準備安排各項事務，就聽見巡邏弟子報告說原本調查劍宗準備前來的八百多人居然直接傳洞府門口，守衛還沒看清是什麼，就全他媽闖進去了。
更淦的是有人稱路小修好像也在。
作為老對手，參水行知道如果是別人的話，大可直接請自家師父進去直接滅了他們一夥，不過路小修的話肯定早就想好了各種情況，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按兵不動。儘管很憋屈，但就自己被坑……咳！失誤的經驗來看，最好按兵不動，雖然這也可能是那個混蛋計劃好的……
「師父，不好了！前輩們在洞外打起來了！」自己的徒弟急忙來報，臉色煞白。也是，前來的大多都是道極真人，而且幾乎全是不止被一片天地認可的老牌道極真人。
參水行卻笑了。沒辦法，越是絕境自己就越是興奮。
「好狠心啊，陸哥哥。人家可是女孩子呀~」一頭大鯨背上，一身穿藍紋道袍，眼神狡黠的可愛女孩正舒展着曼妙的腰肢，挺了挺微微隆起的前胸。
……
一天前，
「陸兄，這樣是不是不太好？」齊武斌擔心的問道。別誤會，他在擔心洞外的大戰會不會波及自己人。
「要是參水行連這個能耐都沒有，那我也不會這麼搞。」路小修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正在教火花文言文的標準發音。「她真要搞不定，我就再送個幫手。」
齊武斌見那喚作火花的紅髮少女正聚精會神地學着發音，不由得再次感嘆。一天不見，陸兄便找來了個道初真人作幫手，自己確實還差得遠。
「就是可惜了留下的死侍。」路小修撇撇嘴，那些在水簾洞內佈陣的死侍估計會全死光。雖然可以再培養一批，但畢竟他們潛伏了那麼久，可惜了。
不過這波要是操作好了，收穫遠大於損失。如果一切順利，路小修有把握將洞府全部受跑。
當然，這種情亂根本不可能。路小修的目標是爭取到一小半天地中的寶物和道法。
本次前去的八百人中有五十多金丹道士，只要這群人能有過半突破成金丹大圓滿，十成概率突破元嬰，這趟就不虧。思索到這，路小修忍不住想錘爆自家那個奇葩宗主。
一般來說，道極真人可以開宗立派，靠得就是自己獲得的那片天地。
那片天地會根據道極真人的道法結成天材地寶，奇珍異獸，而且只要時間充足，產量無限。雖然這不過是道極真人修行心得的重複產品，對自己一點用沒有。
但對其他道士，哪怕道初真人都大有裨益，因此大多創立宗門的道極真人能將自己的道繼承下來，即使一個人繼承的道無法代表自己，但整個宗門所繼承的道就足以代表自己。
但劍老頭（沒人知道宗主姓名，大都稱其為劍老頭）獲得的天地在這死老頭肚子裏，一放出來劍老頭就會立馬被那天地『嫌棄』，相當於是突破道極失敗，會直接引來一大道天雷。
而直接進老頭肚子裏則是找死，劍老頭的星道會直接碾碎不同種道法。
之前劍宗其實混的很慘，資源啥的全靠搶。在路小修入宗之前，劍宗就是個不入流的小道士聚集地，得虧路小修幹了一堆缺德事兒，劍宗才發展成個普通小宗門。
所以說實話，老一輩的劍宗子弟最尊敬的是路小修，新一輩則大多崇拜秦玲，齊武斌等。沒幾個人喜歡劍老頭，劍老頭也樂得個清閑，也就真要有啥大事了才出手。
滑稽的是，劍老頭的星道也因此，沒一個弟子繼承。
……
仍是朝夕夕。
大個兒太陽往東跑，天上星星不說話。
一黑髮黑服小身板，雙手舉平肩，裝什麼稻草人！紅日頭照在他背後，瘮人。
遠遠來個白衫兒，一手搖扇，一手背後，一腿后彎，一腿筆直。蹦蹦跳跳，嘻嘻笑笑，來也。
裝什麼白殭屍！
「比賽？」
「時間？數量？」
時間是比殺一百人誰殺的快，數量是比一炷香內誰殺人多。
「數量。」白衫兒笑嘻嘻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