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鍋從天降
柳氏看着許思寧哭成了淚人,又想起了什麼:「那靖璇國的太子呢?他哪兒去了?」
許思寧往角落裏縮了一下,眼裏滿是恐懼。
見她怕成這樣,柳氏瞪大了眼睛問道:「難不成這事是他做的?」
許思寧點頭,隨即又搖頭。
「究竟怎麼了,寧兒莫怕,有為娘在。」
柳氏又安撫了一番,許思寧這才接着往下說。
她逃跑的時候,餘光瞥見了白子墨,頓時以為看到了希望,於是她便朝着他跑來,想讓他救自己,哪知他看着她就像看一個陌生人一樣,還說不認識她,而且他在離開的時候,嘴角分明露出了一絲笑容,她始終不明白白子墨為什麼要這麼做。
最終她還是被他們用麻繩捆着抓了回去,還被無情的毆打。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們竟然將她放了,還派了一輛馬車將她護送回錦洲城。
柳氏忍不住問道:「你可有被他們……」
許思寧拚命地搖頭:「女兒沒有污了自己的清白,他們只是將我囚禁了幾個時辰,還打了我,並沒有對我做其他的事。」
說着她一把抓住柳氏的手,哀求道:「寧兒求娘親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寧兒還沒嫁人啊,名譽不能受損的。」
「這事不小,自然不能傳到外頭去,就是老爺那兒,咱也得瞞得死死的,不然以老爺的脾氣,怕是要對你家法伺候,這都還算是最仁慈的做法了。」
許正擎向來注重家規和相府的名聲,如今許思寧被賣到過秦樓楚館,雖是沒有失貞,但到底也被玷污了女兒家的清譽,許正擎怎麼可能會容忍?
「謝謝娘親,我現在也只有娘親可以依靠了。」
許思寧撲進柳氏的懷裏,尋求着僅有的溫暖。
柳氏輕聲嘆了口氣,若不是她含辛茹苦地撫養她長大,而她又很聽她的話,否則她又怎會處處疼惜着她。
良久,她對許思寧說:「你且先好生休息,晚些時候我命人送吃的過來,還有你身上的傷,為娘也去給你叫大夫來。」
「不,娘親別去叫大夫,只是一些淤青,塗點藥膏就好了,留不了疤痕。」許思寧很害怕其他人看到她這個樣子。
「也好,一切便依着你。」
正當柳氏要離開的時候,許思寧又拉住了她。
「怎麼,還有事?」
許思寧的眸光閃了閃:「娘親,寧兒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跟您說。」
「什麼重要的事?」
許思寧附耳過來,說了一句話后,那柳氏的眉頭便揪在了一起。
「她竟然好了!」
「除了咱家人不知道,其他人都知道了。」
「這個小賤蹄子,拿我們當猴耍?也太不把娘家人放在眼裏了!」
「寧兒擔心的不是這個,娘親覺著,那件事,她會不會出去亂說啊?」
柳氏暗自掐了一把手心,面露陰狠:「她要敢說,我們就再將她毒啞一次!」
「好了,你先歇著,這些事你不用操心,有為娘在,絕不會讓那個小賤蹄子威脅到我們。」
此時,許雲濤正和他的生身母親一塊吃着飯,氣氛道不出有多溫暖。
吃過飯後,他便留下來陪娘親說會話,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他可不想錯過。
「娘親,你可知昨日騎射科的測試兒子佔了多少名?」
見他臉上掛着得意的笑容,三姨娘王氏就猜到了七八分:「娘猜你又是第一名。」
許雲濤重重地點頭:「兒子每次都拿第一,也沒個競爭對手,倒覺得有些無趣了。」
「你父親送你去念學,也是想讓你考取功名入朝為官,以你的成績,考個武狀元當個大將軍也不錯。」
許雲濤撇了撇嘴:「兒子才不想當什麼大將軍武狀元,兒子只想練好一身本事保護娘親還有大姐。」
王氏無奈地搖了搖頭:「切莫說這樣的話,好男兒志在四方,你如今也有十五了,該有男人的擔當了,一定要以事業為主知道嗎?」
「可是兒子真的不想入朝為官。」
許雲濤也沒想到多年以後,他會當上大將軍,披上戰袍為國效力,更沒想到他會和他的姐夫一同馳騁沙場。
「你父親聽到你這樣說,指不定要打斷你的腿。對了,昨天叫你抄寫的卷子你可有抄完?」
許雲濤從書囊中取出一疊紙來遞給了王氏,王氏看了之後滿意地笑了。
「雖還多出不足,但比之從前倒有些進步。你只曉得騎馬射箭,這行文朗誦也萬不得落下。」
「知道了。」
每次都是娘親檢查他的文學課業,寫不好便要罰他,他都怕了。因為娘親的娘家是書香門第,所以她每次都嚴格要求他,沒有半點含糊。
「有問題多向同窗討教,若他們也不會,你就去問夫子,解了惑你才會有提升。」
「嗯,兒子明白。」
「今日就如此罷,你快些回自己的院子。」
許雲濤很清楚不能在她這裏逗留許久,即便他很想再多陪一會兒娘親,但終究還是收拾了自己的書囊,帶着十分的不舍離開了。
次日,許雲濤一大早就去找了三姨娘,過了小半時辰才離開去了學堂,而相夫人則帶着許思寧還有幾位姨娘一同去了王府。
青芮連點心都沒來得及去拿,就急急忙忙地跑回了晴兮苑,直接敲響了許思瑤的門。
許思瑤將門打開,看到兩手空空的青芮,她的臉上還帶着幾分焦急。
「又如此的急,出什麼事了?」
每次一有事青芮就這個表情,她看着看着也就習慣了。
青芮咽了口水,說:「相府的人找來了,現在正在前室。」
「他們來做什麼,閑的沒事幹嗎?來的都有誰?」
「夫人、二小姐、二夫人、三夫人和四夫人。」
三姨娘居然也來了,是什麼事竟鬧得如此大。
「走,看看去。」
許思瑤細步慢搖地走到了前室,見到相府的一行人之後,面上的笑容瞬間堆了起來。
「是什麼風把我的娘家人都吹來了?」
聽到許思瑤的聲音后,眾人先是一愣,隨後便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柳氏開口說道:「既然曉得相府是你娘家,怎麼病好了也不知會一聲,倒叫我這個做母親的好生為難。」
「為難?有何為難?我是四處說你們對我不好還是做了對不起你們的事?只不過是讓伽竹神醫治好了我的啞症,你們便這般興師動眾地來王府質問我,為難的應該是我吧。」
「病症好了,也還是一樣的牙尖嘴利。」柳氏繼續說,「今天我們來此不是追究你的啞症怎麼治好的,而是來替寧兒討回公道來的。」
許思瑤坐在了一把椅子上,不急不緩地吐出了一句話:「我猜寧兒妹妹應該不是來討回公道的,怕是來甩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