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氣不錯，適合辭職
【快去辭職吧。】
就在葉晴雪收假準備開始工作的第一天早上，系統突然對她說。
葉晴雪一臉茫然。
【葉府只是你成長的一個起點，不適合你長久地停留在這裡。】
系統看自家宿主一臉懵的樣子，恨鐵不成鋼。宿主到底還想在這區區新手村呆多久啊？想學十里坡劍神嗎？
「可是，再過幾天就是府里護衛的審核考試了，族內會對成績優異者做出嘉獎......」
【我調查過了，所謂嘉獎，只不過是幾個連後天境都不是的老頭子來教你武功。你不需要這個。】
【你有我就夠了。】
010的語氣突然變得驕傲了起來。
【所以，去辭職吧。】
葉晴雪支支吾吾半天，也想不出什麼反駁的話，還是接受了系統的建議。說起來，自己長這麼大還沒怎麼出過葉府呢。
「要怎麼跟管家說呢？」葉晴雪又開始發愁了。
【那有什麼難的？你就說你父親快不行了不就得了？天災人禍、客死他鄉或者是被歹人所害，都可以編。】
今天晴空萬里,正適合辭職。
「怎麼這麼突然？」老管家放下了手中的賬本，不理解地看著她。
「其實是家父......身體抱恙。」葉晴雪微微低下了頭，不敢直視老管家的眼睛，怕自己憋不住笑出聲。
最終她還是選擇了折中一下，不要隨便地讓父親去世了。
「這樣啊，那確實該回去看看了。」
老管家惆悵地看著眼前的大姑娘，彷彿又想起了她剛剛進葉府時候的樣子。那時......她還很圓潤。
哎，年年送客橫塘路，細雨垂楊系畫船。在三少爺走了之後，又有位故人就要離開了，也不知道再過幾年，這府里還會不會有自己熟悉的面孔了。
葉晴雪被老管家盯得好慌，就把頭埋得更低了。
老管家只當作是少女臨別時的不舍，揮揮手示意下人拿來了紙筆，一邊寫一邊叮囑道：「你這回去的路上想必少不了要用到銀兩的地方，我先支你兩個月的俸錢好了。」
葉晴雪欲言又止，她前幾天才剛領過來著。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收著便是。」
「記得臨走前去二小姐府上告別一聲，這幾天她可是為你打點了不少。」老管家停下了筆，把自己寫的白條拿給了下人，示意他帶著葉晴雪去賬房把錢領了。
葉晴雪乖乖點頭，向著老管家鞠了個躬就退出去了。只剩下老管家一人注視著窗外，嘆息故人不在。
【這老頭對你挺好的。】
「我也覺得。」葉晴雪有些困惑，「可我記得他跟我好像不怎麼熟吧？」
【那你就不懂了，那老頭可能就是那種把話悶在心裡不會表達的類型。】
「原來如此。」
到了二小姐府上，葉晴雪向之前有過一面之緣的老嬤嬤說明了一下自己的來意，不一會就被請到了二小姐的房間。
【你們這裡的人談事情都喜歡在房間里談的？】010彷彿嗅到了瓜的氣息。
葉晴雪無言以對，無力地解釋了幾句但是很沒有說服力。
「你要走了嗎？」房間里的人直接地問道，語氣里有些不舍。
不得不說，這葉府的二小姐真是個美人。皮膚細潤如溫玉柔光若膩，櫻桃小嘴不點而紅，一身淡綠色長裙，靈活轉動的眼眸顯得幾分狡黠幾分淘氣。
就是發尾微微有一些翹起，不是傳統意義上的黑長直，可惜了。（by系統）
葉晴雪只感覺壓力大增，快速地把系統教的對老管家的那套說辭又重複了一遍。
奇了怪了，在她的記憶中二小姐好像從未對自己這麼親密吧？
「可是......」
二小姐打斷了貼身侍女的發言，溫柔地對葉晴雪點頭，示意自己已經知道了，明亮的眼眸里滿是信任。
侍女臉上寫滿了問號。
誒？葉晴雪的父親不就在城內的葉家武館里工作嗎？早上自己出門採購的時候還和他打過招呼呢，怎麼連半天都沒到就快不行了？
咦？我記得這件事二小姐是知道的吧？
葉晴雪只感覺一陣愧疚佔據了自己的頭腦，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自己已經不知何時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收拾一下行李吧，記得別帶太多東西。】
晚上，葉晴雪以前的同僚們備了幾壺酒，說是要給她送別，來了好多人。
【你人緣不錯嘛！】系統調笑道。
酒席上，葉高紅小妹妹抱著她哭好大聲，一個勁地把鼻涕往她身上蹭。
葉山總是黑著臉訓斥葉小妹，叫她別做這種小女兒姿態，說是會給葉晴雪留下不好的回憶的。
身為大哥和護衛們的頭頭，他也有好多話想說。
他想告訴葉晴雪，江湖險惡千萬要多加小心，路上壞人很多不要輕生同情之情，想告訴她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他們還會再見面的。
可奈何自己嘴笨講不出什麼有道理的句子，只能一個勁地喝酒。不過他不是詩人，喝多了以後不會出口成章，只會頭暈眼花。
所以葉山成為了今晚第一個被喝倒的人，滿腦的大道理也沒能成功在酒席上講出。
為了不影響宿主第二天的行程，010自掏腰包，從系統商城裡面兌換了一顆清明丸，酒一下肚就被一股柔和的力量給化解了酒勁。
這也導致了葉晴雪在喝酒的時候全程保持著清醒，看著眾人百態，心裡感慨萬千。
從小到大，她一直沒什麼大的理想，雖羨慕傳說、小說里武功高強的大俠，自己卻從沒有任何想向大俠靠攏或者成為大俠的念頭。
她沒有什麼救世濟民的慈悲之心，也不想肩負什麼重任為國征戰。
她喜歡大俠只是想受到眾人的吹捧和讚揚，這會讓她的虛榮心得到極大的滿足。
幾天前，在得到名為「系統」的人幫助以後，葉晴雪突然了解到，自己好像有希望成為那種武功高強受人崇拜的大俠了。
然後她為了不負系統的期待拚命地訓練，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今晚，看著酒席上眾人的百態，葉晴雪有了一種「這是在和過去告別」的感覺。
她有預感，自己以後還會變得更陌生，陌生到再也回不到這裡了。
【人本過客來無處，休說故里在何方。隨遇而安無不可，人間到處有芳香】
「這是個極好的句子。」葉晴雪不吝惜自己的讚揚，誇得系統有些害臊。
今晚喝到最後，還是管家派人來把喝醉的人拖回去的。
但他本人並沒有露面，可能是人老了見不得這種煽情的場面。
......
清晨的風有些微涼，像是在述說著往事。葉晴雪背著自己的行囊，一個人走出了葉府。
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雜亂的馬蹄聲，葉晴雪往邊上讓了幾步，給馬車讓路。
「喂！」馬車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停住了。
【來找茬的？】系統很興奮。
葉晴雪又接著退到了牆的邊上，但是馬車還是沒走。
「快上來啊，我們正好要出城！」馬車上的人又喊了她一聲。
這人她認識，那天被打的時候就數這位仁兄挨的最狠。
葉晴雪下意識想要婉拒。
「別愣著了，二小姐叫我們走的時候順便送你一程。」
010懷疑這個世界的人是不是出問題了。
說好的陰謀詭計、跳臉挑釁和互相算計呢？這些人這麼好說話簡直一點都不武俠啊！
「謝謝。」葉晴雪不再糾結，坐上了馬車，更讓系統想不通的是，期間甚至還有人貼心地幫她接過了行李。
看著沿路的街景，葉晴雪突然想起來，自己好像還沒有問系統他們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