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世界的「真相」

「你知道嗎，其實天元世界的位面壁早就破裂了。」

葛天已經決定將自己所知的一切都告知這位新生的「種子」，哪怕他死了，這份「真相」也必須有人傳承下去。

「早在我那個年代，有關魔法的傳說就已經悄悄誕生，魔法是另一個位面的力量，在那邊，魔法的使用者被稱為魔法師，他們是與天元師等同的存在。」

「兩大位面的摩擦產生了空間裂隙，而隨機出現的空間裂隙偶爾會導致附近的事物掉入其中，有的魔法師會使用防禦性的招式保護自己，如果足夠好運或者足夠強大，就能順利抵達我們的天元世界。」

「天元世界早就有魔法師了，光組織有，各國皇室有，三大陣營手裏也有，要想了解那個位面，這些魔法師便是十分珍貴的研究素材，但事關重大，死亡與黑暗之神曾親自降下神旨，告誡各大勢力不得將此事外傳，以免人心動蕩，橫生災禍。」

「但事實上，三神都是在欺騙世人。」

「他們早就布下重兵把守邊界，全線抓捕流落而來的魔法師或其他生命，降下神旨不過是欺瞞世人的幌子罷了！」

「就連這個世界的歷史，也都只是三神一手安排的可笑輪迴！」

「你應該知道，歷史上曾多次有妄圖染指神位的墮落者出現，而他們最後無不落得魂飛魄散的下場，看起來都是好結局不是嗎？但你又是否知道，每一個新出現的墮落者，實際身份都是打敗上一個墮落者的英雄？」

聽到這裏，龍夜才是真的震驚得無以復加。要知道，史詩歌頌的英雄千古流芳，敵對的魔頭則無人書寫他的過去，一個個光輝偉岸的英雄是光序教會宣傳的榜樣，是父母教育孩童的正面教材，是所有人共同愛戴的象徵。

眼下，真相卻說英雄就是未來的魔頭，魔頭都是曾經的英雄？

葛天述說的真相如此殘酷，且並不給龍夜平復心情的時間：「每當有人修鍊到成神的最後一步門檻，就一定會走火入魔，陷入魔化，終究無法邁出將靈識升格為神識那最後一步，而魔化的他們也終將喪失理智，成為真正的墮落者。」

「站到全人類敵對面的墮落者，又終將被下一個修鍊到成神門檻的人打敗，而三神的手段，也正是用在這裏：打敗他的人將繼承敗者的力量與意志，看似是吸收了墮落者近乎神的力量，實則是繼承了墮落者已經瘋狂的記憶，最終那瘋狂的記憶會將勝者的理智再度吞噬，培養出了下一個墮落者。」

「如此循環，縱觀人類歷史，根本就是在英雄與魔頭的不斷對立中輪迴，我們本是此世之人，若不藉助外力，又如何能破開這個輪迴？」

龍夜緊跟着葛天的話思考，當即提出了一個問題：「但我記得打敗上一個墮落者的人……是當今教皇啊。」

「什麼？」葛天似乎並不知道這件事，這也難怪，畢竟關在這暗無天日的死亡位面這麼多年。他十分震驚，輪迴不會改變，歷史上打敗墮落者的英雄大部分都是平民出身，沒想到這一次竟是由教皇做這個「英雄」，那之後……

「天元世界，究竟要走向何方啊……」

葛天失神的喃喃被龍夜聽得很真切，但他也無法做出那麼一個字的回答，只能默默聽着。

「唉，罷了，我自己都在劫難逃了，還操這份心做什麼。」葛天苦笑着，心中依舊意難平，嘴上還得繼續講述他的記憶，「說回剛剛的話題吧，如果想要打破這份輪迴，藉助外力是我們唯一的希望。」

「這份外力，只有預言中的位面碰撞才能做到。」

「天元世界有自己的因果鏈，魔法位面應當也有他們的因果鏈，兩大位面相撞，導致不同世界的人會產生新的聯繫，如果我們能藉此將整個天元世界的因果擾亂，便很有可能脫離三神的掌控，而我們本就不屬於魔法位面的神明掌控，待我們之中有人修鍊到了那個境界，說不定就能與那位神明達成共識，共同來推翻偽劣的三神。」

「你怎麼能確定那個位面真的有神明呢？」龍夜的問題直擊痛點，葛天倒也樂於回答。

「我們曾與魔法師交流過，那個人說，他們的位面確有神明，且只有一位至高神。」

「他所描述的世界比天元美好百倍，那裏沒有歧視，沒有偏見，更沒有將世界一分為二的天塹障壁！」

葛天語氣越來越激動，龍夜聽到某個詞，趕緊打斷他：「你說天塹？」

「對啊，」葛天被打斷，語氣里有幾分不滿，但還是耐著性子解釋道，「天塹是三神合力降下的，將天元世界一分為二，冰楓大陸和亞希大陸這邊是低元力區，青雲大陸那邊是高元力區，也正因如此，一直在冰楓大陸這邊修鍊的話，最多也就修鍊到魂元境止步了，你所見的更高階的天元師，都一定是從青雲大陸練成歸來。」

魂元境，按天元師協會的標準就是五十級。

難怪曾在青雲十六州遇到的不少組織首領，他們的修為最高也就到五十級封頂了。

龍夜腦袋裏嗡的一下，在這一瞬間想通了很多事。世界的真相，自此才在他眼前揭開了一角。

「所以，如果像你說的你沒有三神的庇護和培養，那麼你以後一定一定要通過天選之戰獲取進入青雲大陸的資格，你不平凡的身份已經註定了你的命途坎坷，為了一切你所珍視的，一定要變強，直到能守護你想守護的一切，包括你的夢想。」

葛天似是有感而發，感慨了幾句，但靈魂之力的不斷流逝不容他多做感嘆，他必須趕緊將最重要的事情說完。

「閑話不多說了，我們說回正題。總之，裂隙是早就存在了，就在青雲大陸和冰楓大陸的北灣地區，北灣橫跨大洋，是兩片大陸相距最近的地方，更是天元世界的邊境之地。如果光組織真的已經動手了的話，想必已經派出不少偷渡者了。」

「哦對，我們習慣把未經三神允許就私自進入魔法位面的人叫做偷渡者，是不是很形象？至於你說的那些光組織乾的惡劣事件，應該只是接送偷渡者時發生的事故。」

龍夜問道：「為什麼要派偷渡者過去？」

葛天難得地沉默了片刻，旋即以一種肅穆的口吻，一字一頓地說：「加速位面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