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眾說紛紜

003 眾說紛紜

眾人一聽空塵大師如此肯定,神情都變得不可捉摸起來。這件寶物消失了整整二十年,今日真的就這樣憑空現世了?

這時,袁玄鶴說道:「一個月前,貧道和幾位掌門同時收到匿名來信,說有人會在今日將一件失傳已久冰肌方寸送來湔雪閣,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黎傲睨也說道:「這冰肌方寸據說是打開天山之匣的密鑰,而打開天山之匣,便能得到那部絕世天書鳳唳九章。」

空塵大師將冰肌方寸傳給其他人一一品鑒,最後傳到了鑒湖坊的坊主翁儆手裏,翁儆只大概看了一下,然後朝楊目空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

楊目空此時剛穿回衣服,走到翁儆身旁問道:「怎麼了?」

翁儆問道:「這寶貝你是從哪兒得來的?」

楊目空狡黠一笑道:「你猜?」

翁儆也笑了笑,又問道:「那你又是從哪兒來的?」

楊目空還是那句話:「你猜啊?」

翁儆從座上站起來,慢慢踱著步子,一邊端詳着手中的寶貝一邊說道:「二十年前皇宮突然被人縱火,皇后鳳百朝的寢宮鳳櫛宮被焚,鳳後殿下罹難,殿下所有的東西都被付諸一炬,按理說這件寶物也不該存在於世的。」

黎傲睨問道:「那為何它能倖免?」

這時,翁儆的管家老康插話道:「諸位應該記得當年有個神偷叫梁不空,江湖人稱梁盜長,他憑着一身獨門絕技,遍「訪」武林各大名門,在這些高手如雲的門派之間來去自如,且從未失手。就在鳳櫛宮被焚的三個月前,梁不空夜探劍蜃樓,竊走了邢掌門的配劍玉鋒鋼對吧。」

聽他說到這兒,邢雲月額頭一皺,恨意難平地說道:「沒錯,他偷走了我的玉鋒鋼之後,我盡遣門中弟子在江湖上追緝梁不空,可惜沒有一點線索,這傢伙再也未在江湖上露面過。」

老康接着說道:「鳳櫛宮被人縱火的那個晚上,皇家的御書房丟了幾部藏書,都是極其珍貴的存世孤本,經事後查證,確認了就是梁不空的手法,那是梁不空最後一次作案,那晚過後,此人就消失了。」

邢雲月說道:「你的意思那一晚他去過鳳櫛宮,這件冰肌方寸就是他在鳳櫛宮被焚之前偷出來的?」

「沒錯,老奴大膽猜測,梁不空是唯一目睹在鳳櫛宮縱火的真兇,他的消失要麼是被滅口了,要麼就是自己找個地方躲起來了。」

說到這裏,翁儆說道:「現在我知道答案了......」

邢雲月也恍然大悟:「他還活着!」

黎傲睨問道:「翁坊主的管家為何對此事如此了解?」

翁儆介紹道:「老康當年在宮中的內府監當過管事。」

「內府監?那他豈不是......」

黎傲睨剛想說出太監那兩個字,覺得又有些失禮,便沒再說下去,但老康並不在意,坦蕩地說道:「黎宗主不必介意,老奴的確是凈了身。」

邢雲月立刻問楊目空:「楊少俠,你既然能得到這件東西,也一定知道梁不空的下落吧。」

楊目空嘴角一撇,說道:「我不認識什麼梁不空,也沒聽說過你們剛才說的事情。」

「那這東西從哪兒來的?」

「是我師父讓我帶到湔雪閣來的。」

「你師父?楊目空,梁不空,難道你師父就是梁不空?」

「呵呵,你可真逗,名字像就是一定是師徒了嗎?」

黎傲睨也說道:「梁不空只是輕功了得,他可教不出楊少俠的這身武功,楊少俠的師父應當另有高人。」

空塵大師問道:「還沒請教楊施主是師承那位高人的門下啊?」

楊目空回道:「尊師常年隱居世外,自封銜羽居士,只煮青梅酒,不問紅塵事,晚輩自不敢有違尊師的意願,不便透露名諱,還望各位前輩見諒。」

眾人一聽,面面相覷:「銜羽居士......沒聽說過啊......」

這時,突然一個身影朝着楊目空衝過來,緊接着一陣勁風撲面,一桿明晃晃的槍頭懟在了他的眉心上。

眾人一看,竟然是一直沒開口說話的武安殿掌門策龍眉。只見策龍眉情緒激動,大聲地對楊目空質問道:「別在這兒打啞謎了,你一定知道梁不空的下落,說,他到底在哪裏!」

面對氣勢洶洶的策龍眉,楊目空卻毫無懼色,他伸出兩根手指在槍尖上輕輕一彈,笑着說道:「半天都沒聽過策掌門說話,我還當你是個啞巴呢,沒想到你是個聾子,我說的很清楚,我不認識梁不空,連聽都沒聽說過,你若不信,就一槍杵死我。」

策龍眉的女兒策霜枝怕她爹在湔雪閣的地盤上鬧出人命,趕緊過來勸道:「爹您別衝動,也許他說的是真的呢。」

策龍眉其實只是嚇唬嚇唬楊目空,見這小子軟硬不吃,也只好收起槍,輕哼一聲道:「哼,我們讓你在這兒說出來也是為你好,說出來就不再是秘密了,等出了這個門,你再想說,有人未必想讓你說。」

「你是說馬摧城還在外面等着我呢?」

「馬摧城?呵呵......你說的沒錯,他只是個小角色,他背後的人才是深不可測。」

袁玄鶴問道:「楊少俠,你師父讓你將這件東西送到我湔雪閣來,究竟是何意?」

「我師父想讓各位猜個迷。」

翁儆說道:「哼,原來這猜謎的愛好是跟你師父學的,那說說看,謎面是什麼?」

楊目空瞅了他手中的冰肌方寸一眼,說道:「謎面就是它。」

「那猜什麼?」

「猜......我是誰?」

「你說什麼?」

楊目空認認真真地又說了一遍:「我—是—誰。」

這時,在一旁聽了半天的閻羅雪忍不住插嘴道:「你是誰你自己不知道嗎?」

策龍眉也譏笑道:「一個藉藉無名之輩,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空塵大師在一旁作思忖之狀,擺了擺手說道:「阿彌陀佛,依老衲之見,這個謎語沒那麼簡單。」

黎傲睨問道:「大師有何高見?」

空塵說道:「那麼重要的東西,這位小施主的師父為何不自己送而是讓他送,難道他師父就不怕路上真的有個閃失?」

策龍眉皺着眉頭問道:「大師,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黎傲睨倒是聽出了端倪,說道:「難道大師的意思是,這件東西丟了也沒有關係?」

邢雲月也懂了,立刻補充道:「這件東西有沒有送到都沒有關係。」

策龍眉是個直腸子,他越聽越糊塗:「你們到底在說什麼?」

他女兒策霜枝聽明白了,給父親解釋道:「幾位前輩的意思是說,這件寶貝只是個誘餌。」

「誘餌?」

邢雲月問策龍眉:「我問你,把冰肌方寸給你,你能打開天山之匣嗎?」

「給我有什麼用,我又沒有天山之匣。」

「那你猜在場的諸位誰有天山之匣?」

「我怎麼知道,邢掌門你也開始打啞謎了?」

袁玄鶴笑了笑說道:「天山之匣不在我們之中,所以只有我們幾位收到了匿名信。」

翁儆的管家老康說道:「天山之匣當年在鳳後殿下的徒弟孽冠仙手裏,孽冠仙死後,就沒人知道它的下落了。」

策龍眉這才有點明白:「也就是說,誰想得到這件寶物,天山之匣就在誰的手裏?」

空塵說道:「策掌門只是說對了一點。」

「那還有什麼?」

「為何是送來湔雪閣而不是送去你武安殿,又或是送去邢掌門的劍蜃樓?還有,為何是讓這個年輕人來送?」

「這......大師你知道?」

空塵搖搖頭,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老衲當然無從得知,所以首先要弄清楚的就是......」

「他是誰?」

眾人齊齊將目光又轉到了楊目空身上,袁玄鶴捋著鬍子說道:「原來你師父是想把你送到這兒。」

楊目空仍然是擺出一副笑臉,打趣道:「你看,有意思了吧?」

閻羅雪大聲說道:「這有何難,每個人都有來處,楊目空我來問你,你父母是誰,籍貫何處,你師父究竟姓甚名誰?」

楊目空雙手一攤:「我要是說你問的這些問題我師父也從未跟我說過,你信不信?」

「怎麼可能呢,那.......你是從哪兒來的總能說吧。」

「這倒是可以告訴你,我從驚鴻谷來。」

「驚鴻谷?」

眾人又面面相覷,從未聽說中原境內有這麼個地方。

策龍眉問道:「你說的驚鴻谷在哪個州郡?」

「湘州雲夢澤。」

「哼,你在胡說,我策龍眉年幼時曾在雲夢澤住了十幾年,雲夢澤是一片大湖,哪來的什麼谷。」

「你下過湖底嗎?」

「湖......底怎麼下?」

「策掌門既然在雲夢澤長大,想必應該聽過一句話叫雲龍見谷化夢澤吧。」

「聽過......」

「那話中雲龍見谷的谷是什麼谷呢?」

「這只是民間傳說,怎會是真的?」

「不是真的怎會口口相傳?」

楊目空振振有詞地說道:「雲夢澤中間有個龍首島,島上有座龍角山,策掌門我沒說錯吧。」

「沒有......」

「其實在龍角山腳下有一個溶洞連着雲夢澤,那是龍喉,從龍喉下去可直通雲夢澤湖底,那裏便是驚鴻谷,策掌門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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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然恍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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