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生死
長孫無忌跟出來，卻正好看到吉蓮和曇宗在說笑。他明知道他不能強求吉蓮喜歡他，卻還是心裡潑醋。
「吉蓮，我看你最近已經斷葯了，你體內的毒素已經全部逼出來了嗎？」曇宗也渴望與吉蓮有單獨相處的機會，這會兒正好休息，他便與吉蓮多聊幾句。
「放心吧，我遇上了高人，已將我治癒。再者，就算體內留些毒素，若要不了我的命，也無所畏懼了。」
「雖然如此，還是繼續服藥為好，我這裡有寺里的丹藥一瓶，你隨身帶著若身體不舒適時服下一粒，清熱解毒。」
「好呀，謝了！」吉蓮收下藥，沖著曇宗笑了笑。
看到她的笑容，長孫無忌實在忍不住，就咳了兩聲，走過來兩人中間，強行將吉蓮帶走了。
吉蓮被他拖到他的營帳外面，掙開了他的手，問他：「長孫大人，你有什麼話盡可以說，何必要把吉蓮一直拉到這裡來？」
「你叫我什麼？」
「長孫大人。」
「你叫他什麼？」
「他？誰啊？」吉蓮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想了想才知道原來他是說的曇宗，「你說曇宗啊？叫他名字嘍。」
「我哪裡不如他？」
「你跟他比什麼，你是將門之後，堂堂秦王的小舅子，他只是個僧人，我與他稱兄道弟自是應當的。」
「可是他喜歡你，你還對著他笑。」
「他喜歡我？」吉蓮又被長孫無忌弄糊塗了，她明明把曇宗作為一個兄弟看待，而曇宗也只是她的朋友，他怎麼會喜歡她，「你不要把每個人都看成是你，我有什麼好的，值得這麼多人喜歡我？」
「那你知道我喜歡你。」
「知道啊，你不是跟我說過嘛。」
「那你呢？喜歡我嗎？願意做我的夫人嗎？」
吉蓮想了想，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這段時間一直在戰場奔波，她哪裡有心思去想這件事情，可是她想起之前九死一生的時候腦子裡面想的是長孫無忌，此刻好像她已經懂得了什麼是感情。
「蓮兒你說話啊！」長孫無忌著急，扳過吉蓮的雙肩讓她看著他。
「將軍，王爺有請！」正此時，一個將士來請長孫無忌去李世民營帳。長孫無忌無奈，和吉蓮說了句『照顧好自己』便隨著將士去了。
原來李世民召集他們各位大將，是為了決定這最後的一擊。他排兵布陣的時候把吉蓮和紅拂都算進去了，不過也是讓她們對付王琬身邊的那些高手。吉蓮得知明日是最後一場惡戰，她便又想起了長孫無忌問她的話。
她想著他們二人曾經的過往，也想到了二人身份的懸殊，就算她留在他的身邊，她會快樂嗎？
曇宗和師兄弟坐在篝火的旁邊，他看到吉蓮一人走出營帳到外面散心，從懷中拿出了那一支藍色蝴蝶釵。他對吉蓮早已從敬佩轉為愛慕，他暗暗的思念她，想默默的保護她，可是他知道他不能表露心跡，因為吉蓮可以本應該得到更好的歸宿。
要說美，吉蓮不算美，秦王曾經要給長孫無忌賜婚的那些名門之女不乏天仙美人，長孫無忌卻都看不上。可能，他迷戀的，是吉蓮骨子裡的那份靈動。
次日，當戰場上吹響了那一聲號角，雙方劍拔弩張的開始了廝殺。吉蓮不想再去殺這些可憐的將士，她只是刺傷他們倒地便不再動手。十三棍僧也是手持棍棒，只是將他們捶打倒地，而盡量不傷人性命。
排兵布陣之時，秦王將竇建德交給了李靖和長孫無忌，程咬金對王琬，至於竇洪修這個笨蛋，就由李世民帶人親自誅殺。混亂中，海藍誅殺了無數唐軍將士，她趁著竇洪修身邊的將士死傷嚴重，故意在他眼前虛晃了一劍。
竇洪修受驚，踉蹌後退兩步，正被李世民的手下一刀砍中頭顱，血濺當場。海藍看見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已死，心裡的仇恨便一起消了。誰知她轉身的時候被唐軍的一個將士砍了一刀，因在背部，她還能再撐。
竇建德看到自己的兒子死了，心中的怨氣大發，他使出渾身的蠻力躍起，兩把刀在手一刀砍向長孫無忌，一刀砍向李靖。長孫無忌用矛擋住刀，李靖卻在胳膊上挨了一刀。二人轉換身姿再戰時，李靖沒用上力，長孫無忌一人對竇建德。
他沒有想到竇建德出手這麼快，只見他用一刀撐地，雙腳踢出，長孫無忌用矛擋住，竇建德又用腳架住長矛空中旋轉，長孫無忌被他帶著腳離地面摔倒在地。他才捂著胸口起來，便見竇建德手中的刀已經要落下。
吉蓮刺傷一名戰士回頭看長孫無忌有危險，混亂中她一邊朝著他跑，一邊扔出了一柄暗器向竇建德，誰知那暗器被衝出來的一個戰士用肉身擋住了。她擔心長孫無忌會受傷，便在危急關頭一撲，抱住了長孫無忌，而她自己的後背被竇建德狠狠的砍了一刀。
「蓮兒！」長孫無忌懷抱吉蓮，痛心不已。
竇建德再要砍向長孫無忌時，被李靖用刀擋住了，李靖用受傷的身軀抵抗竇建德，力不從心，紅拂不再糾纏海藍、羽娥及其他一干眾姐妹，她翻過身來幫李靖的忙。
而羽娥一心要幫主公的忙，她被唐軍砍了一刀后，一路撒出暗器，拔出長劍廝殺，可她最終還是沒有能到主公的身邊便倒了下去。海藍看羽娥倒下，心急要救妹妹的時候，被兩個唐軍前後各砍了一刀，她當場吐血，用劍撐地。海藍擊殺了那兩名傷害她的唐軍，只聽得羽娥大喊一聲。
「主公......」羽娥本來已經體力不支，千瘡百孔，可是看見王琬被程咬金和唐軍圍困，她大喊一聲躍起來，跪在了程咬金的前面。而程咬金周圍的唐軍已經幾刀砍向了這個痴情的女子。
「妹妹！」海藍心痛，但是她也知道妹妹總算了卻了自己的心愿。
海藍身上也已經血流不止，可她強撐著，就是為了看到竇建德也能死在她面前。奈何沒等看到竇建德死，她的身體便又被唐軍刺穿，倒下的時候，她眼看著王琬被程咬金的部下用刀架住脖子捆了起來，她那些姐妹各個香消玉殞，王琬的大軍死了一半，傷了一大半，剩下的降了。
再要看竇建德的時候，她已經太累了，閉上眼睛，結束了這一切。現在所有的兵力都指向了竇建德，他雖負隅頑抗，卻力大無窮，紅拂的暗器無法穿透他的身體，李靖也不是他的對手，程咬金衝過去兩把板斧和他的雙刀砍殺起來。長孫無忌抱著吉蓮，已無心戀戰。吉蓮拍了拍長孫無忌的胸脯，突然想起了她送給他的那個暗器盒。
「用毒針......」她虛弱的聲音卻傳入了李世民的耳中。
長孫無忌看了看李世民，李世民搖了搖頭，但是他卻轉身喊話道：「竇建德，你不要再負隅頑抗了，王世充的軍隊已經不戰而降，你何苦做困獸之鬥？」
此時竇建德的軍隊已經都疲憊不堪，現在能不動手的都被唐軍一一看守，李世民見竇建德沒有動搖，便又說道：「我承諾王世充，你們若是投降，我在父皇面前為你們求情，饒你們不死。」
聽到這句話，竇建德有些遲疑，也正是因為這一遲疑，程咬金一板斧出去，砸在了竇建德的胸前，竇建德吐血倒地。唐軍趁此機會，擒了竇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