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不是聖母

每一個世家最多兩名族人可以參加城比競賽。

族內必然要進行選拔。

方晟犯愁了！

剛才方凌還誓言旦旦的說要在城比上奪冠，若是選拔失利，連城比參賽的資格都沒有，那是不是有點...

方凌看出父親的擔憂，笑道：「爹，你放心，我會儘力的。」

看着方凌一直保持着樂觀的心態，方晟只好將擔憂埋在心底，心中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你一定要注意大長老的兩個孫子，方高和方興。」

方晟望向方凌，叮囑道：「大長老野心極大，他想立方高為方家繼承人，將方家徹底控制在自己手裏，接下來，他們必然會想方設法的除掉你。」

方凌點點頭，眼神中閃爍著冷光。

方家是方士祖先創辦，在祖祖輩輩的經營下發展壯大，除了方家嫡系族人外，也有外來賜姓的子弟，他們融入方家，成為方家的一員，而他沒有記錯的話，大長老便是外來人員。

這是要喧賓奪主啊。

接下來，兩人聊了很長時間。

畢竟父子三年未見，有許多話想和對方說。

兩人聊完，方凌剛走出大廳，便看到在外面來回踱步的方林。

方林是大總管的兒子，從小跟着他玩，算是比較要好的朋友。

「凌哥，我聽說你簽了族令狀，你太衝動了，要不今晚趁著夜色悄悄逃走吧。」方林擔心道。

方凌知道方林是為自己好，笑道：「我現在走，和沒回來有什麼區別。」

方林：「可是...」

「沒什麼可是。」方凌想了想，道：「帶我去找方高。」

方林一怔，不解道：「找方高做什麼？」

「他不是方家年輕一輩兒第一人嗎？我剛回來，當然是敘敘舊，和人家搞好關係。」方凌說道。

方林連忙搖頭，「凌哥，你還是去休息吧，現在方家不是以前的方家了，大長老野心昭著，要廢掉你繼承人的身份，重立方高，你現在去找方高，只會碰一鼻子黑，我們應該從長計議。」

方凌：「這樣更要去。」

「今天方高應該不在家中，大長老花重金請了一位強者，帶着方高出去歷練了，明天才能回來。」方林說道。

方凌：「那找方興。」

方林：「......」

方凌邊走邊道：「現在帶我去，都是一家人，有什麼事不能好好商量。」

「你想的太簡單了，你去必然會吃虧。」方林勸道。

「吃虧是福。」

方林：「......」

「你不去算了，你告訴我方興在那裏，我自己去。」

方林沒辦法，只好道：「應該在練武場。」

兩人向著練武場進發。

在路上，路過的族人看到方凌，皆是一臉嫌棄與憤怒，甚至有人指指點點，說一些非常難聽的話。

面對族人的指責，方凌沒有生氣，反而向著他們微笑致意。

結果引來了更多的罵聲。

「凌哥，不用理他們，你對他們示好，他們反而更加得寸進尺。」方林看不下去了，開口道。

方凌問道：「他們是不是挺恨我？」

方林沉默。

顯然已經默認了！

「恨我就對了，家族淪落到如今地步，我的責任最大，我犯下的錯，就應該接受指責。」

方凌說着，還不忘向著路過的族人打招呼。

方凌詫異的看了一眼方凌，「凌哥，這三年裏，你在外面到底經歷了什麼？」

「沒什麼，就是伺候人。」方凌沒在意的回道。

方林心中嘆息一聲，以前的方凌意氣風發，盛氣凌人，在安城，誰見了不恭恭敬敬的叫一聲方少爺，現在卻是完全失去了當年的銳氣。

生活果真是一把無情的刻刀！

刻去了菱菱角角！

「對了，凌哥，你帶回來那個女孩真漂亮。」方林嘿嘿笑道。

方凌瞥了一眼方林，「你小子別動瞎心思，若是惹了鳳妶不高興，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作為多年的朋友，我才友情提醒你的。」

鳳妶是一名煉藥師，一手煉藥技術，出神入化。若是惹她不開心，怎麼中毒的都不知道。

惹誰都不能惹鳳妶。

這是痛的覺悟！

而且，三年的相處，他也基本摸清了鳳妶的性格。

鳳妶平時看起來像小仙女一般冷清淡雅，若是招惹了她，認真起來，下手殺伐果斷，一點都不含糊。

方林聞言，打了一個冷顫，他知道方凌不會騙他，訕笑道：「哈哈，我只是問問而已。我想說的是明天族內選拔賽，你一定要注意方高，這次歷練回來，他實力肯定大增。」

「你小子...該找個媳婦了。」方凌揶揄道。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誰不想呢，但是沒有實力，不門當戶對，誰會看上你呢。

男兒郎就應該有實力，有魅力，闖出屬於自己的一片天地。

那時候，不是女人挑你，而是你挑女人。

這就是教訓！

說話間，兩人來到了練武台，可能是快要城比的緣故，此時的練武場異常熱鬧，大部分年輕小輩兒在這裏鍛煉。

兩人的到來，很快引來了注意。

眾人們紛紛停下鍛煉，朝着方凌這邊靠攏過來。

「你特么還有臉回來，你看看把方家害成什麼樣子了。」

「你一走了之，剩下一大爛攤子要我們來承擔，你就是一個沒有擔當的膽小鬼...」

「就是因為你，我們方家成為了整個邙國的笑柄，方家人在外面都抬不起頭來。」

「......」

各種埋怨的刺耳話傳入方凌的耳朵中，方凌沒有反駁，只是站在那裏，靜靜的傾聽着。

過了半晌，眾人們才發泄完，聲音漸漸弱了下來。

「大家說完了嗎？」

方凌看向大家，「現在由我說幾句話，我承認我的逃避，給家族，給族人帶來了非常大的影響，現在我說什麼，都無濟於事，此時此刻，你們說我，罵我，哦對了，打我，我都接了。」

「但從今以後，大家就不要說了，不是，不要在我面前說了，我聽到了會不舒服，後果嗎？會很嚴重。好了，我就說這些多。」

他不是聖母，不會一直忍受被別人指著鼻子罵。

「你趕緊滾出方家，方家不歡迎你。」

就在這時，一名平頭少年緩步走來，眾人看到此人，目光中露出敬畏之色。

此人正是方興！

方家年輕一輩兒第二人！

「你不要以為三言兩句就可以改變族人對你的看法，你這個沒用的窩囊廢...」

又是一陣冗長的嘲罵。

等方興說完，方凌開口道：「我剛才說了，你沒聽到嗎？還有，你的語氣我很不喜歡。」

「不喜歡怎麼樣？我...」

話未說完，只聽砰的一聲，方興向後退去，捂著鼻子，鮮血從指縫中流出。

眾人一愣！

「你找死...」

砰砰！

又是兩道低悶聲響起，方興捂著臉，痛苦的哀嚎著，「啊...我的眼睛...」

方凌收回拳頭，吹了吹，「我剛才說什麼來，不聽話，這就是下場。」

說完，佛了佛頭髮。

練武場，鴉雀無聲，只有方興殺豬般的慘叫聲。

眾人有些懵！

因為剛才發生的太快了。

而方林一臉獃滯，不是來敘敘舊嗎？怎麼動起手了。

「好了，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有些人不在場，大家回去相互轉告一下，在這裏，我先謝謝大家了。」

方凌微笑着，一副彬彬有禮的模樣，正要轉身離開，身後突然響起了方興的低吼聲。

「偷襲？攔住他，別讓他跑了。」

此時的方興鼻青臉腫，尤其是眼睛，一片紫青，看起來像熊貓眼。

周圍方家小輩兒們反應過來，紛紛行動起來，將方凌兩人包圍了起來

「跑？我這叫走。」

方凌目光掃視了一圈，人數不少，至少有二十多人。

面對如此多人，方凌神色不動，而旁邊的方凌卻是慌了，小聲道：「方凌，好漢不吃眼前虧，要不你道個歉，或者說一兩句好話，拖住他們，我去叫家主。」

事到如今，只能如此了。

方林心中想着，對於方凌突然動手，完全沒有意料到。

族人們本來就對方凌有不小的怨恨，現在公然打人，打得還是大長老的二孫子，這不是要激起公憤嗎？！

他的心都快嚇出來了！

「沒必要。」方凌搖搖頭。

「什麼叫沒必要，這麼多人，我們打不過。」方林心急如焚。

方凌輕聲道：「沒打，怎麼知道打不過，就算打不過，氣勢不能輸。到時候真打不過，我會拿出我的殺手鐧。」

殺手鐧？

方凌疑惑道：「什麼殺手鐧？」

「腿啊。」

方凌臉色變得認真起來，這麼多人，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打得過，但打不過和不敢打是兩碼事。

「你死定了，給我廢了他。」

正當方興要衝向方凌時，旁邊的一名青年扯了扯他的衣服，對他使了一個眼神。

方興目光望去，在五十米開外的走廊中站着一道身影，正望向這裏。

此身影正是家主方晟。

方興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知道這次得逞不了了，只好惡狠狠地望向方凌，陰惻惻道：「方凌，明天讓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