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魔女，敗絮噁心 食時無知

「回來了，怎麼樣？找到了嗎？」

我回頭望向停留在我肩膀上的鳥類，它是復活日實驗的意外產物。準確的來說，它不僅僅是鳥類。更像是一種懦弱的生命。開始是一團蠕動血肉，靠吞噬其他生命體的意識來完成自主活動。我給它取名叫做非天夜。

非天夜抖了抖翅膀開口：「我沒有找到符合您描述的具備那幾點要素的建築物。無論是海底抑或是島嶼。但是周圍的確有些怪異！有些地方我靠近便忍不住顫抖，但當我查看時卻無任何異狀。」

「是嗎？不要放棄。繼續找。」

舉頭望明月，明月照高樓。更上高樓望，人天儘是愁。

層疊的高樓密不透風，在心情不好時，將人壓的喘不過氣來。不過我暫時沒有辦法和時間沉溺這種小事上。

當務之急是拼湊豹子傀儡，這種定製傀儡顯然不是為存善意而發明出來的。一個外星人的基地對於於我有多不友好，想必就不用加已強調。

將傀儡殼子里藏著槍支的秘槽全部取出，一個一個上了子彈...

每個槍支都配滿了子彈。

我已經搗鼓了一整天了，手就如殘影般動著，極快，幾乎看都不看就開始組裝。

這種能力...

似乎與生俱來。

難以想象。

這一整天的功夫，那隻近乎三四米高的金屬豹子傀儡已經像模像樣了。

滿身都是黑黢黢的洞口。

這些洞口被塗上了銅錢般的黑紋，好像是個黑色的金錢豹。

只不過...

這金錢豹的每一個黑紋則是一個槍口，而這豹腹里裝滿了子彈。

這東西...

簡直就是為了碾壓而存在的。

那好像是掌控著什麼了不得的力量，那原本不過死物的傀儡在她手中已經化身為殺氣騰騰的凶獸。

末了，退開兩步，我站在了這藏滿槍管的傀儡豹面前，左手揚起。

那隻左手變為了幽黑的、粘稠的、充滿了死寂的「墨團」，「嘭」地一聲拍擊在了那傀儡豹的臉上。

而墨汁以一種詭異的態勢，滲透進了這傀儡身體之中，「骨骼」之間，就如水入干土，這傀儡頓時活了過來，原本露在外面的「斑紋槍口」也是成了真正的黑色斑紋。

下一刻。

那豹子的外圍竟然開始生出一些肉來...至於墨團，那算是非天夜的身體組織，沒有意識。經過改造后在某些領域比非天夜更強。

傀儡完工以後，所有能盡的準備工作正式完畢。

窗外路燈的昏黃燈光打到房間之中，把影子在牆上投射得很長很長。

窗外的燈光，窗里的孤影。

對於我來說，這仍舊是像往常一樣的夜晚。

孤燈伴孤影，如是而已。

在我的床上，有兩個枕頭。一個是我的，另一個也是我的。

慢慢的，困意覆蓋了活力與憂心，如同一條大被，我躺倒在床上，一夜無夢。

高文布置的房間每一處都契合過我的想象，堪稱完美。客廳和卧室非常寬闊。隔著窗可以看到大海。星光熠熠，碧波滾滾。

夏天的客人——巡禮廟宇的燕子，也在這裡築下了它的溫暖的巢居，這可以證明這裡的空氣有一種誘人的香味；檐下樑間、牆頭屋角，無不是這鳥兒安置吊床和搖籃的地方：凡是它們生息繁殖之處，我注意到空氣總是很新鮮芬芳。

我已在青檸島待了許久，這裡有著許多頗為新鮮的事物和風俗，是我不曾體驗過的。

然而時間匆匆過，我卻沒有絲毫的進展，它們的蹤跡總是在每一天的期待里。這麼久都未曾找到，我隱隱有了些許猜測。但礙於設備問題，並沒有什麼辦法。

這一天，我迎來了一個特殊的日子。學校舉辦的比賽藉此慶祝月桂節。我實在不好找理由推脫。

到達時，有人在調試轉播機器，一群衣著華美的學生在後台備場。觀眾進場，評委入席。一切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周周的燈光暗下去，舞台中央亮了起來。

這是一部魔幻題材的話劇，講的是一個皇家園圃的花匠愛上了公主。可是礙於地位的懸殊，他一直沒有向公主表白。後來外敵入侵，國家岌岌可危。花匠在惡魔的引誘下出賣了自己的靈魂，變身成法力高強的英雄，並大破敵軍，挽救國家於危難中。公主與花匠喜結連理，可是惡魔引誘花匠的目的是要公主的血來使自己獲得永生。花匠在惡魔的操縱下殺死了公主。清醒后，他追悔莫及。好在有神靈發出啟示，花匠挖出自己的心臟來使公主復活。惡魔的計劃最終破產。

公主出場邁著舞步，優雅，舒展。躍起時熱烈，落下時凄婉。

「只有你，只有你知道我的苦痛；只有你在地獄的烈火中把我挽救；只有你在醜惡、虛偽的芸芸眾生中讓我解脫！」

它急速轉身，雙手按在污漬斑斑的牆壁上，又把頭抵了上去。

「我的神，我的愛人！你看到了，你全看到了！他沉淪，他跌倒。你們一再嘲笑，須知，他跌倒在高於你們的上方……」

台上的表演進入高潮階段，可是漸漸的，有什麼東西不對了。

人群騷動起來，那是什麼？

無數黑色的蝴蝶從地板上的縫隙飛了出來。蝴蝶圍繞在她的身邊，如同濃重的迷霧纏繞著那個扮演公主的女孩，她依舊在舞蹈，像是無法停下，音樂停下的瞬間，她跌落在舞台的中央。

極大的裂縫產出巨大的吸力似乎要將一切席捲而入。

我站起身，試圖將她帶離舞台，可我們周圍升騰起破碎的水晶，枯萎的虞美人，徹徹底底，層層疊疊，將我們籠罩分開。模糊中，還有人跑上了舞台。他神思複雜，眼裡有著我看不懂的東西。

我不明白應該如何去想，但我卻有一種不祥的感覺，這怕是說明有一個不同尋常的變故將在學院發生。

以舞台為中心。一切都彎折扭曲變形。牆壁和天花板化作奇異的星辰。然後破碎，腳下的地方全都陷進去。

幾分鐘后，處於歡樂中的學生目睹了學校歷史上最令人恐懼的一幕：潮水般的人群從俱樂部中湧出，臉上都是驚魂未定的神色。大門無力承受撞擊與擠壓，門框變形，玻璃爆裂，最後轟然倒塌。在遍地的玻璃碎片中，有人摔倒，立刻就被身後的人踩了過去。尖叫聲、哭泣聲、呼救聲不絕於耳。

劇場里的人已經跑得一乾二淨，只剩下滿地的礦泉水瓶、食品包裝袋、踩爛的鮮花和幾隻跑丟的鞋子。空曠的舞台顯得碩大無比。

而此時我只感覺自己就好像走過了一道微涼的水霧，在短暫的視覺模糊之後，眼前的景象便已經是大門背後的空間了。

裝備了熱成像夜視儀和環境遮斷服，確認周圍沒有敵人後，從隨身工具箱里，拿出四隻半個巴掌大的機械蜘蛛，放在地上啟動開關，機械蜘蛛站了起來，立在眾人面前，像一隊昂首挺胸等待調遣的小個子斥候。

這是一種實用的小工具，作用便是當作耳目散播出去，體積小，很隱秘，可以遠程遙控，配備了熱量感應裝置，沒操控時會自動躲避熱源與生命體，可謂是行走的監視器。有蜘蛛探測器，他就可以探測到隱藏的威脅，降低被死亡的幾率。

轟隆！轟隆。

有什麼巨大的身影在四處徘徊。

隨後甩出幾張金屬片漂浮空中，金屬片不斷延展重組，一架架戰鬥裝甲機出現。

秒速組裝與超壓縮技術！這種能力可以將各種大型機械摺疊，變成巴掌大小的金屬片，攜帶的裝備數量幾何式暴漲，不再需要背負沉重的裝備包，輕裝上陣，隨時可以展開變成鋼鐵堡壘，掀起金屬風暴，就像撒豆成兵！

這個地方還是很大的，剛進來的地方，只能算是一個小房間，離開這個地方之後，外邊是一個很大的長廊。

一眼望不到盡頭，不知道通向什麼地方。

像這樣的房間，僅眼能看到的地方就不下上百間。

將走過的地方，門全部打開，大部分都是空的，只有一層厚厚的灰塵。一連七八十個房間裡面，什麼都沒有，我有些失望了，剛開始激起的興趣，也慢慢的被磨滅了。

「見鬼了，這個地方被遺棄了是沒錯，但以當時情況走的時候不可能搬這麼乾淨的。」

上天好像是聽到了他的心聲，漫長的走廊終於到了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