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劍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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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意的劍氣如同龍捲風暴一般拔地而起，白哉的氣場頓時如同一個膨脹到極限的氣球一般充滿了一種爆破前的心驚膽戰。

劍意，一種奇妙而強橫的規則，早在靜靈庭前期，還未曾出現斬魄刀之際，死神的戰士僅僅憑藉著他們手中的淺打，用他們傾注祈禱，貫穿一切的劍道，來抵禦任何來犯之敵，無論是虛圈，或者是現世。

緩緩地拔出刀，錚亮的刀刃恍若嗜血的獠牙，正幽幽地吐出他鋒利的信子。

剎那間，白哉彷彿回到了以前在靜靈庭的時候，山本柳園齋重國老師拿著竹刀在櫻花樹下向自己展示的那一刀絕倫的風情。

那才是劍道的巔峰，斬盡一切，不依靠斬魄刀的力量，不依靠鬼道的力量，僅僅是不斷的斬！斬！斬！

錚。

武士刀完全出鞘，刀鋒長長地拉向半空，劍指蒼穹。如同一輪唯美的殘月，弧度彎翹得又恍若是情人巧笑嫣兮的唇角。

「我的劍道！」白哉冷冽的聲音再次響起，特瑞米只依稀見到彷彿是一道無比迅捷的閃電向自己襲擊而來，又彷彿是一朵瞬間盛開的櫻花悠悠飄來，更本沒有任何辦法躲避開，亦讓人措手不及。

唰，一道一指深得傷口豁然綻開，洶湧的血液彷彿是放了閘的池水，噴薄而出。

怎。。怎麼可能？特瑞米無法想象竟然有人能夠在計都天魔閘的範圍中擊傷自己，但是胸口那不斷蔓延的疼痛感卻讓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可怕地事實。

五感封禁，對面前這個叫做朽木白哉的冰冷少年沒有絲毫的作用。

擊中了吧。刀尖的觸感讓白哉確定剛才已經擊中了那個叫做特瑞米的少年。

滴答。滴答。

殷紅的血液順著刀刃緩緩滴落在地面，響起清脆的聲音。

「你走吧。」白哉閉上眼睛，刀尖指地，淡然道。

什。。。什麼？他說什麼？特瑞米帶著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白哉。

「你。。說什麼？」聲音有絲顫抖。

「你不可能贏我。」白哉一如既往的冷漠，數百年的修養讓他極為淡漠，貴族式的生活讓他猶如徘徊在世界之外生活，他冷眼旁觀這個世界的悲歡離苦。

從這個名叫特瑞米的少年眼中，他看到昔rì摯友的影子，為了力量而不斷地向前，即使是爬著，也要進步。

「你這是在憐憫我么？我不需要你的憐憫！」特瑞米瘋狂地嚎叫起來，雙手飛快地引導著各種術式，一道道漆黑的光芒從他身上緩緩溢出。

「我還沒有使出真本事呢，哈哈哈，你不要太小看我了！混蛋！」

「終夜哀嚎！」巨大的魔法陣中再次分泌出一個骷髏頭顱，骷髏頭顱的雙眼中彷彿綴著倆顆血紅的紅寶石，讓人忍不住毛骨悚然。

「去吧！轟殺他！」

骷髏頭顱乍了乍嘴巴，帶著一絲猙獰得笑容向白哉疾馳而去，如同一顆帶著紅sè尾巴的彗星一般。

一陣本能的jǐng覺在白哉的心頭撥動了他的心弦。

手中的武士刀劃過一個絕妙的弧度，拉出一道長長的刀芒，刀芒的頂部正好與飛馳而來的骷髏頭顱撞在了一起，但是白哉心中卻悚然一沉，因為刀刃上沒有傳來任何的觸感，也就是說。。。這次的攻擊是無視物理攻擊的。

果然，一陣尖銳的嚎叫如同數百根鐵針一般刺著白哉的耳膜，讓他不由得心神恍惚，骷髏頭路帶著一絲嗤笑，飛快地沖向白哉的胸膛，彷彿那是一塊肥嫩可口的大餐肉一般。

就在此時，那束縛著白哉的紅蓮天梭狠狠地抖動了一下，拉扯的白哉一陣劇烈疼痛，但是那骷髏頭顱也赫然停止了下來，帶著一絲驚懼和恐慌，緩緩游移起來。

紅蓮天梭，鎮壓地獄最兇殘，最強大的惡鬼所用的束縛之物，取自天外之鐵，用獄火鍛造千年，沉入岩漿底部，吞噬地心主脈之力，孵化鎖靈，方才能避邪鎮妖。

像這等黑暗之物，遇到紅蓮天梭便是如同遇到了天敵一般，更何況這終夜哀嚎這魔法所孕育的骷髏頭顱乃一邪惡的靈魂所化，早已開啟了靈智，對於這種威脅自然也是格外的敏感。

特瑞米看到原本兇悍的骷髏頭顱瞬間彷彿如同老鼠見了貓一般灰溜溜地跑了回來，終於開始崩潰了，自己的所有絕招都無法傷害敵人絲毫，這個持才自傲的少年終於無法接受事實。絕望的他停止了手中cao控的魔法陣樞紐，計都天魔閘的魔法陣在無人cao控的情況下逐漸散去，窗外溫暖的夕陽緩緩地再次照shè了進來。

「為什麼。。。」頹然跪倒在地的特瑞米低著頭顱，長長的劉海遮著他的面龐，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白哉緘默著，冷冷地將武士刀插回了鞘中，貴族是要有必須的矜持和仁慈，對於這種已經無法構成威脅的人，自然也不需要再上心。

「你是何時開始懷疑的？」特瑞米低沉著嗓子問道。

「從我進城的第一步開始。」清冷的回答終於打碎了這個自持為天才的人的最後一絲驕傲。

「連紅茶中的迷藥也是么？」

冷哼一聲，白哉並沒有做出回答。身為朽木家的當代家主，生活了數百年的朽木白哉如何能不清楚紅茶這種茶藝呢？更何況一些特殊的氣味，譬如這壺紅茶獨特的香味，讓他開始jǐng覺了起來，因為他想起了在靜靈庭有一種同樣如此醇香的植物，但是卻可以致人於昏迷。

沉默良久，特瑞米緩緩抬起頭，原本狠厲的雙眼中布滿了疲憊與血絲。

「看來真是輸的徹底啊，太難看，太醜陋了。能答應我一個請求么？」緩緩起身，特瑞米走向白哉，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祈求。

「說。」

「能再拔一次刀么？」

有點愕然，沒想到對方竟然是這樣的要求，不過白哉還是緩緩地抽出了刀，錚亮，雪白的刀刃在夕陽下映shè出一道血sè。

「好美的刀。」

特瑞米用食指輕輕拂過刀刃，不顧鋒利的刀刃刺痛了他的指心。

噗嗤。

一聲利刃劃破身體的聲音。白哉雙眼微微睜大，驚訝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特瑞米單手抓著刀刃，將武士刀的刀尖深深地插入了自己的胸口。

「咳。。咳。。輸的那麼難看，我沒有資格再代替魔神行走在世上了呢。他應該收回我的軀體。」特瑞米微笑著說道，眼睛卻明亮了起來。

「我突然現，如果是現在的我，應該可以打贏你吧。可惜我明白的太晚了。。。」

白哉默然看著對方閃亮的眼睛，冰冷無言。

「小心點吧，還沒有結束。。。保護好烏璐蒂雅。」

聲線緩緩落低，隨後，閉目。

白哉沒有阻止對方的自戕，因為每個人都有他自己心中一份固執的驕傲和自尊。有些東西，遠遠比生命的價值更高。

將特瑞米的遺體擺放在一旁的心形床上，白哉抱起依舊昏迷的蒂雅，緩緩看向窗外。

接下來，還有更多的戰鬥在等著自己吧。

窗外，夕陽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