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亂斗

四 亂斗

在任前的理解中,人不像大多數貓狗之類的動物都是四肢著地的,他們只有兩條腿來支撐身體維持重心。在絕大多數情況下,只要破壞其中一條腿對地面的受力就可以讓敵人的身軀搖搖欲墜了,當對手已經喪失了穩定的重心,那對於任前而言就和砧板上的魚肉沒有區別了。

任前突然伸出手,張開雙臂在身體兩側一撈,扯住左右兩人的小腿,向後一拽。頓時那兩人的身形都搖晃起來,還不等他們來得及做些什麼,半空中的飛刀就已經對他們造成足以致命的傷害了。

倒下的軍人對他們周圍的同伴也造成了干擾——他們站的太過於密集了,在這個距離下,用銃槍根本不可能對不斷運動的任前造成有效的威脅。他們甚至連拔出槍瞄準的空間都沒有……

任前改變了姿勢,但身子依舊壓的很低。此刻已經來到士兵們的中間了,他的目標是救人,這很明確,於是下一瞬間,他對著制住女人的兩名士兵使用了下掃腿。

那兩人應聲倒下,這一招任前用出來勢大力沉,而且百試百靈。

驚呼和痛呼聲頓時充滿了周邊的空間,可是任前的動作委實太快,人群另一邊的士兵甚至連他的人影都還沒有捕捉到。

此刻,那位軍官距離任前兩米都沒有……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的神態,手上的銃槍早就因為愣神而失去準頭,嘴張著,但還沒有來得及喊出什麼。不過他的反應很快,任前能看到,那個槍口正在緩緩的朝著他的方向調轉,不過這個動作對於任前來說就太慢了……

他的右手掌心之中又多出了兩枚硬幣。

「……用……斧頭。」

當他這個想法剛剛從腦海中浮現,右手傳來的觸感就忽的一沉,一把灰銀色的短柄單刃斧就取代原本的兩枚硬幣出現在他的手上。

任前原地旋身向前一步,將手中的斧頭掄圓了,從斜下方用斧頭的背面砸向軍官持槍的那隻手……

啪!!!!

那把短銃槍打著旋兒朝著上空飛去,正常人的手根本不可能在遭受這種沉痛的打擊下還能握的住東西,顯然,這個所謂的軍官也不例外。

而任前手中的斧頭去勢不減,掄圓了又是一圈狠狠的砍向另一邊那個抓著兩個孩子的副官,這次是從側面瞄準他一條腿的膝蓋的,而且用的是斧刃。

令人牙酸的悶響聲,就如同屠戶剁著豬腿骨時發出的聲音一樣。而那副官的口中也確實爆發出了宛如殺豬般的慘叫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腿!!」

吃痛之下,自然也顧不上手上兩個孩子了,任前伸手將兩個臉上還掛著淚痕還尚且沒有反應過來的小傢伙攬了過來,順帶還一腳蹬在副官那沒有受創的另一條腿的脛骨上。不出意外,下一秒,這副官就從站著嚎變成了趴著嚎。

任前也沒有在費功夫把那柄斧頭拔下來,任由其繼續卡在地上那副官的膝蓋上——因為沒必要,只要任前想的話,隨時都可以從手上變出第二把,甚至是第三把……

任前抱著孩子轉過身來,此時身後的蓋蕾——也就是小傢伙們的母親,她已經從地上蹲了起來。任前把兩個孩子送到了她的身邊,望著她向自己投來的充滿擔憂的眼神,任前莫名的在自己的心裡嘆了口氣。

只能說,這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了……

女人剛要對著任前說些什麼,但被他故意打斷了。

「帶著孩子快走!」

任前伸手示意了自己來的方向,

此時剛好可以看到羅克萊克一個人正在向這裡狂奔而來的身影。加在一起也相處了大半年了,任前對這個男人也已經算是很了解了,他自己一個人孤身跑過來就說明戎喀幫里的其他人都已經被他疏散走了。

而蓋蕾顯然也看到了遠處的丈夫,可她又回頭,任前只留給了她了自己的背影。

他抬起腳在之前被自己掃腿擊倒的兩個士兵身上又一人給了一腳,讓他們徹底的喪失了在爬起來的能力。

……背後響起了逐漸遠去的腳步聲。

蓋蕾將更為年幼的羅蘭抱在懷裡,牽著羅伊朝著遠處的羅克萊克跑去,她當然明白現在已經容不得她猶豫什麼了……

任前出拳重重的砸在身前士兵的側腰上,面前的人立刻就因為劇痛捂著腰躬下身去。

兩個人……這樣帶著孩子逃走應該也就沒有什麼問題了……

任前這樣想著,心中最後的擔心也放了下來。手上功夫也沒有停下來,一記屈肘擺拳呼在那個腰子被自己重創的士兵腦殼上,啪的一聲又放倒一個。

混戰之中,突然不遠處傳出了別的叫喊聲,周圍人聲頗雜,任前也沒有聽清楚。隨後又緊接著發生了一聲爆響,像是有什麼東西爆炸。

嘣隆隆隆隆!!!!

動靜很大,但任前現在顯然也沒什麼功夫去查看。

不遠處,軍官捂著自己的手,只見他之前持槍那隻手的無名指和小指都不自然的彎曲,這一看便知是骨折了。毫無疑問,這正是任前剛剛那一斧子的建樹。都說十指連心,雖然現在手上的劇痛已經讓他的面龐扭曲在一起,但他依舊是在第一時間發揮出了他身為軍官的素養,對此刻的突發情況做出補救。

「所有人散開,都散開!!你們腰上的劍是擺設嗎?!拔劍!都給我拔劍作戰!!」

他當然也明白在這中貼身交戰的情況下使用銃槍這種新式武器是行不通的,這樣胡亂的射擊只會誤傷到基數更加大的友軍。

畢竟是有過專業訓練的軍人,周圍的士兵在聽到命令后立刻反應過來。沒有在一個一個的擠在一起,紛紛主動的和正中央的任前拉開了距離。伴隨著一聲聲金屬摩擦的聲響,一柄柄鋒利明亮的劍刃自劍鞘中拔出,在陽光下反射出森然的冷光。

所有士兵都擺好了架勢,樣式整齊的制式直劍紛紛指向那個被圍在正中的「襲擊者」。

任前擒住最後一個反應不及的士兵,他也反應過來要拔出腰間的劍來對付任前,然而還沒有等他的手觸碰到劍柄便被任前反抓住手,然後他就感到自己的手彷彿被放入鑄模機器中狠狠的擠壓一般,一陣來自指骨錯位的脆響聲傳出。士兵發出了驚人的慘叫,而任前又在其的膝蓋窩處踢了一腳使其跪倒在地上。

這樣子高度就差不多了……

他抬起的腿沒有放下,閃電般的又一下踢在那士兵的後腦上,直接將其踢得昏厥過去,慘叫聲也隨之戛然而止。

此時,除了十幾個倒在地上的士兵外,任前的身邊已經沒有敵人了。剩下的所有士兵都和他保持了一段安全距離……

任前那沒什麼精神的眼神掃視了一圈周圍。

「……呵」

他面無表情的冷笑了一聲。

「上!!!」

已經撤到包圍圈外圍的軍官一聲令下。

霎那間,第一位士兵動了,只見他雙手高舉起手中的劍,跨步上前向任前劈來。

這樣子的動作在任前看來自然是漏洞百出,他伸手輕易的便架住了迎頭劈來的劍刃,只要卡住護手往後的區域那士兵手中的直劍就不得寸進。

士兵緊咬著牙想要與這個看上去年紀看上去並不大的襲擊者角力,然而令他吃驚的是不管自己多麼儘力的施加力量,甚至雙臂都開始顫抖,而面前的少年卻彷彿什麼都沒有感受到一般,僅僅只用一隻手就架住了他的攻擊。

「他……好大的力氣。」

看著任前那近在咫尺的雙眼,看著那對漆黑色的瞳孔,士兵只感到一陣陣涼意不斷的從自己的心底向上冒著。

這時,又一名士兵緊接著上一位向任前揮劍斬來。然而連他手中的劍都還沒有揮下便被任前回身一腳踢中持劍雙手,將他的直劍踹的直接脫手而出。

然而那士兵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劍都脫手了但手上卻因為用力過猛而控制不住的揮完了整個動作……這一擊,斬了個寂寞……

但同是,又一名士兵的攻擊已經從側面襲向任前。

直到這時,任前才終於感到一絲棘手,他微微的皺了皺眉頭。他大概可以猜的到這群士兵的攻擊模式了,先由第一名士兵開始朝著敵人攻擊,在對手正要應對第一位士兵攻擊的同時下一個士兵的攻擊就已經從像背後這樣的死角發起了,如果依然沒有成功就由在下一名上前攻擊,如此往複。而且如果任前沒有看錯的話,有大量其他的身著深紅制服的身影正在從市區里朝著自己的方向接近,不出意外的話是他們的增援沒錯了。

在這種情況下任前如果還硬著頭皮呆在這裡的話那等待他的結局也只有被耗死這一個結局。

只能說軍隊不愧是軍隊,的確不是任前之前遇到的街痞流氓打群架可以比擬的。雖然任前自認為自己那強的莫名奇妙的身體能力各方面都是遠遠超過正常人的,但他也是會累的,累了就會有失誤,有失誤,那也就離喪命不遠了。

羅克萊克和妻子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前方的路口……

他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了,現在是要考慮考慮該怎麼從這裡脫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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