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深夜來電

凌晨，整座城市都安靜下來。

段念迷迷糊糊翻了個身，手摸到的地方卻是一片空蕩。

她睜開眼睛，沒有看到陸煦言，倒是洗手間里，有隱約的說話聲透出來。

卧室燈還亮着，這是陸煦言的怪癖，他討厭黑暗，從來都是開燈睡覺。一開始段念很不適應，三年過去，也漸漸習慣了。

嗓子有些干啞，她下床穿拖鞋，準備倒杯水喝。

「徐瀟，別再打來了。」陸煦言刻意壓低的聲線，有着別樣的性感。

路過的段念聽到陸煦言的聲音，心中一沉。

她知道這個徐瀟是誰，她曾不止一次在陸煦言的手機上看到她發來的短訊，親密地叫他「阿言」。

段念當然好奇這個女人到底跟陸煦言是什麼關係，可她，根本沒有過問的資格。

三年來，他從來沒有說過一句喜歡，也沒有讓她進入他的生活圈子的意思。

自己，根本不算他女朋友吧？

段念知道，遇到這種事情她該裝聾作啞，但心中到底不是滋味。

正怔怔地想着，陸煦言已經從洗手間開門出來，看到她站在門口，愣了一下。

「我吵醒你了？」

段念搖了搖頭，澀然道：「沒有。」

陸煦言摟着她的腰將她帶進懷中，大手在她腰部摩挲，聲音低沉暗啞，帶着濃濃的暗示意味。

「睡不着？嗯？」

他沒有穿上衣，結實的肌肉貼着她的臉頰，讓她耳根發燙。

「別鬧了。」

她不走心的推拒，在陸煦言看來就像鬧脾氣的小貓一樣。

他輕笑一聲，將段念攔腰抱起直接扔回床上，纏綿繾綣的吻落在她的鎖骨肩胛。

即便做着如此親密的事情，她心中的不安也沒有消退半分。

段念忍不住湊上去親了親他的唇角，像是急於證明什麼一般，她定定地看着陸煦言幽深的眼眸，問道：「我們……算是戀人嗎？」

她的聲音微微顫抖，帶着期待。

陸煦言皺眉看她，沉默了一瞬后，動作變得有些粗暴，讓段念沒忍住發出一聲痛苦的悶哼。

「你說呢？」

「陸煦言……」失望在心中蔓延成海，她的聲音不自覺地帶了哭腔。

她的委屈並沒有喚起陸煦言的回應，但動作卻稍稍溫柔了一點，也僅僅只是一點。

眼中霧氣氤氳，段念只覺得心口發疼，卻緊咬着唇不做聲。

他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她還在奢望什麼呢？

陸煦言果然還是不愛她吧……

迴避這種問題，就相當於變相否認了啊。

如果沒有這通電話，段念或許可以說服自己，做個「長期床伴」，留在陸煦言身邊。

因為她是那麼喜歡陸煦言，想要一直擁有這個讓人着迷的男人。

結束后，段念失神地看着身側閉眼躺着的男人，眼神充滿眷戀。

她一點都不想放手，可她明白，這個男人根本不屬於她，這段錯誤的糾纏也不該再繼續下去了。

等到他心中的那個女人回來，她恐怕連最後一點體面都無法維持。

指甲陷進手心，卻感覺不到疼。

她垂眸，艱難地開口：「陸煦言，我們到此為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