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戰爭前夕

「戰場上也有生死之別，活下來，或者死在戰場上，記住了，下等兵。」

長官冷聲對葉小魚說道，意有所指。

葉小魚瞥向身後，身後跟隨的士兵聽見這番話之後全都士氣高昂，跟打了雞血一樣用敬畏的眼光看向他。

說完，長官帶着葉小魚走向屬於他的小隊所在區間。

咻咻

在一行人抵達的同時，最前方的長官發出哨聲示意。

區間內的六個人匆忙將手裏的什麼東西塞進被子裏，匆忙起身排列隊伍。

「都聽着，這是下等兵葉小魚，以後加入j小隊。」

「下等兵葉小魚，這是j小隊。」

j小隊里的六名成員審視的看向葉小魚。

其中有j小隊的成員看出葉小魚身份的異常。

「那不是軍官制服嗎？」

小隊成員指了指葉小魚的制服。

葉小魚低頭看了眼自身的穿着，再將視線轉向區間里的j小隊。

一個光頭的胖哥手抓着什麼東西不斷的往身後藏，旁邊頂着莫西幹頭的士兵表面眼神不善的盯着自己，實則在為胖哥打掩護。

一個嘴裏嚼著東西將長發捆紮、漫不經心聽長官講話的女士兵，還有距離自己最近的皮膚黝黑的寸頭男，以及提出疑問的穿着一身羊毛針織長袍的士兵。

還有寸頭男身後床單下面露出來的joker。

這就是我的小隊成員嗎......葉小魚一陣牙疼，他感覺j小隊就是一群卧龍鳳雛。

區間之外，葉小魚一行人身後也跟來了另一群人，明顯是看着葉小魚穿着軍官制服還撩着手銬跟着看戲來了。

「那可不像軍官待遇。」

陰影處走出一個上半身赤裸，身上正流熱汗的壯漢，輕蔑的看着葉小魚。

「布魯斯長官，這傢伙不會是在戰場上逃跑被抓回來了吧！」

領頭長官，也就是布魯斯走進j小隊的住宿區間，葉小魚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還錯開身位擋住布魯斯士官的視線，讓他發現不了奇克背後床單下的那張joker。

寸頭男趁機將joker塞進被單里。

布魯斯點頭冷聲嚴肅的說道。

「葉小魚下等兵是個逃兵。」

這句話一出，圍觀著的所有人臉色和眼神都瞬間變化。

一開始帶頭起鬨的壯漢更是大聲嘲笑

「果然是一隻被逮回來的小雞崽，不愧是j小隊的成員啊哈哈。」

「你說是吧，奇克。」

壯漢身旁的同夥也跟着哈哈大笑起來。

周圍的所有人都用輕蔑和戲謔的眼光看着這邊。

奇克，皮膚黝黑的寸頭男雙拳緊握，額頭青筋凸起，強忍着憤怒。

j小隊的其他成員更是瞬間臉色難看。

布魯斯抬起手，周圍起伏的笑聲頓時消失。

布魯斯士官沒有被圍觀的人影響，臉色如常的繼續說道：

「我要你們每一個人負責教導他，明天早上六點他必須進入備戰狀態。」

「如果下等兵葉小魚覺得自己不屬於這裏，你們必須制止他的這種妄想，如果他明天不在訓練隊列里，你們就全都要倒霉了。」

「奇克負責教導，弗蘭茨負責監督，我希望你們能對這件事引起重視，知道么？」

布魯斯士官言語中帶着一絲威脅和壓力。

「是！」x2

奇克和赤裸上身的壯漢向前一踏步大聲回應。

奇克臉色難堪的看着自己還有赤裸上身的壯漢，而弗蘭茨，即壯漢譏笑的看着自己，毫不在意奇克的反應。

兩人之間針鋒相對的感覺被葉小魚察覺，而布魯斯也正是了解兩人之間有矛盾才這樣安排。

圍着的所有人一聽也都感覺到了壓力，不經意地向前邁了一步。

無形的壓迫感從周圍人群總散發出來，布魯斯士官感受到壓迫感，滿意的點點頭，轉向對葉小魚說。

「我希望，你明天會煥發新生，下等兵葉小魚。」

布魯斯一字一頓地對葉小魚冷冷地說，然後從懷裏的口袋掏出一把鑰匙打開了葉小魚的手銬。

然後便轉身走向陰影處，圍觀的眾人目送其離開現場，走過的方向缺開一個小口，然後就被後來走上來的人填補。

奇克帶着j小隊的所有成員圍在葉小魚的最內圈，雖然這傢伙是個逃兵，但布魯斯長官將他份分配到j小隊，那他就是j小隊的成員。

如果這小子是個弱雞，那被那群傢伙圍起來打的話，明天指不定能不能活着站起來，而且小隊成員怎麼教導是小隊隊長的責任，弗蘭茨那傢伙只是負責監督的老六。

更何況如果出了什麼事情，弗蘭茨有靠山，自己可沒有。

打定主意的奇克帶着人圍在葉小魚周圍，隱隱約約有庇護他的意思。

而弗蘭茨則圍在外圈，笑着看戲，示意手下上前引爆爭端。

而被包圍的葉小魚咧嘴一笑，大致的情況已經搞懂，接下來要做的事情也基本明確。

第一、自己原身身份是個害怕上前線的軍官，被當成逃兵強行押送到第二前線。

第二、戰爭即將打響，葉小魚感覺自身如果在沒有外力的干擾下活命的幾率基本是看天意，所以要尋找一點『外力』，比如說『執行者外骨骼』、『x士兵強化藥劑』之類的東西。

第三...

葉小魚看了一眼並不友善的圍上來的其他人。

第三、在這裏贏得尊重。

該怎麼在軍隊前線以一個逃兵的身份贏得其他人的尊重？

答案是打服所有人。

誰也不知道，在學校里是三好學生。儒雅隨和的葉小魚，本性里其實是一個追求刺激的人。

骨子裏的狠性讓他經常遇見不公的事情便會衝上去見義勇為，隨後趕到的警察還要拉開葉小魚不讓他變成防衛過當。

葉小魚活動手腕和身體，接着j小隊身體的遮擋觀察四周。

好在這裏是新兵營，與真正上過戰場作戰的老兵之間還有所差距，但軍隊里好勇鬥狠的作風依然存在，更何況是新兵。

新兵參軍的最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想要戰爭中斬獲軍功，如果布魯斯士官之前所說，參戰能將功贖罪，戰爭能建功立業，在戰爭中嶄露頭角的更是被稱作人類的英雄。

而且在戰爭前夕，得益於一直不間停的訓練，士兵們的身心都興奮起來，躍躍欲試準備上戰場建功立業，幻想着自己在戰場上大殺四方。

即便是葉小魚這樣的純戰場新兵來看，這樣的心態無異於去送死，在打群架的時候如果不能保持時刻清晰的頭腦和理智的情緒，下一秒就會被不知道哪裏來的偷襲弄倒地，然後被人按在地上暴揍。

更何況在戰場上，如果身體失去平衡，那就是死亡，無法避免，不可重來。

「讓開，奇克。」

弗蘭茨的手下站在圍上來的人群最前方，跟奇克針鋒相對，身後的弗蘭茨抱着雙臂死死盯着奇克。

j小隊被這麼多人圍觀，有點戚戚然地縮了縮脖子，只有奇克回視，寸步不讓的看着弗蘭茨。

這時候，一隻手搭在了奇克的肩頭上。

「還是我來吧。」

葉小魚推開身前的j小隊成員，走向前。

看着圍觀的人都在用看好戲的目光看着自己，而弗蘭茨和跟他一夥的人冷笑着看着自己，葉小魚滿不在乎地說：

「我不是逃兵。」

眾人不為所動。

「所以你想『教導』我？」

現場霎時間喧鬧，沒人想到葉小魚居然會主動挑釁。

葉小魚看向弗蘭茨目光冰冷，臉帶譏笑，身體蓄勢待發。

弗蘭茨沒想到葉小魚居然頭鐵到率先挑釁，感覺這小子好像哪裏不對勁。

而弗蘭茨的同夥往地上啐了一口痰，一名比葉小魚體型相當的人快步衝上前去，揮拳向葉小魚的臉。

圍觀人的同時同步的往後退了一步，以無言的默契給兩人戰鬥的空間，想來這樣的情況並不罕見。

葉小魚看着拳頭的軌跡揮向自己，沒有躲避，抬起雙臂用全身力量擋下這一拳，然後假裝抵擋不住，身體後仰。

不躲閃擋下這拳是為了看自己跟這個世界的人之間身體素質會不會有什麼不同，用全力是防止出現意外。

雙臂出現刺痛和電流的麻痹感，但無傷大雅。

這一拳，直接讓弗蘭茨下定決心。

他沒有像電視里反派一樣只讓手下上，自己在旁邊看戲。

原先按兵不動只是懷疑這小子是不是在扮豬吃老虎，暗中示意其他同夥準備下黑手

現在葉小魚的表現正如他想的那樣，雖然有點身手，但是並沒有超乎他的意料。

私下示意兩個人繞到葉小魚的身後準備下手，其他人攔在j小隊身前，阻攔他們破壞自己的計劃，自己則小心的退了兩步。

一拳下來，葉小魚切身體會到了眼前這人跟自己之間身體素質之間的差距，按照葉小魚的親身感受，面前攻擊自己的傢伙，應該是還沒有注射x士兵強化藥劑的普通士兵，身體素質應該只有5點，甚至更低。

葉小魚不相信眼前這個人是注射了x士兵強化藥劑的，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人類早就被血獸滅絕了。

以葉小魚在世界記錄中看到的畫面，血獸可以輕而易舉的撕破鋼鐵，一次衝撞就可以掀翻裝甲車。

人類軍隊只有靠着執行者外骨骼裝甲才能面前抵抗，而與外骨骼並駕齊驅的人類智慧的結晶-x士兵強化藥劑，不可能只有這點程度。

高一點，身體素質便差一截，最直觀的感受就是剛剛那一拳如果不是葉小魚故意為了體會差異故意承受，那他可以輕易晃身躲過一拳的同時，再進行反擊。

別忘了，正常人類士兵的身體數值普遍都是5的情況下，葉小魚的敏捷屬性達到了7點，整整多了兩點。

而這兩點葉小魚感覺自己的神經傳導速度，身體做出反應的速度，動態視覺都明顯比對面強。

現在了解這個世界的士兵普遍戰鬥力之後，接下來的事就簡單許多了。

視線是有分量的，一個人的目光聚集到你身上可能並不會產生感覺，但是當十個人將目光放在你身上的話，你便會產生被人盯着的感覺。

而目光中的情緒，亦有其感。

善意的目光，能讓人感覺安心；悲傷的目光，能讓人感覺沉重；而惡意的目光，會讓人感覺到危險。

背後的皮膚傳來輕微的麻痹感，兩道充滿惡意的視線在凝視着自己。

葉小魚將目光從雙臂之間的縫隙中穿過，觀察正面敵人的動向，耳朵收集著所有傳來的聲響並努力分析出哪些是有用的信息，哪些無用。

戰鬥中的事轉瞬即逝，俯身躲開正面揮向自己左臉的拳頭，電光火石之間全力揮出一拳從下往上轟擊面前士兵的左臉。

咔嚓

顴骨出現裂痕。

這一下葉小魚用了近乎全力。

一股熱流從脊柱沖向大腦。

撲通、撲通、撲通

18年來從未有過的悸動浮充斥着他的心，心臟在劇烈快速的跳動。

在葉小魚奮力的閃避反擊之後，面前士兵在巨大的作用力下直接昏死過去。

身後的兩名士兵也沒想到葉小魚的動作這麼矯捷，速度之快甚至都沒看清倒下的士兵是因為什麼昏死倒地的。

二人互相對視，僵持着動作沒有不敢在進一步，他們並不是弗蘭茨的手下，沒必要聽他的讓自己白挨一頓揍，不然明天訓練不了弗蘭茨可不會為自己求情。

圍觀的人在看到葉小魚漂亮的解決對手之後，發出驚訝的呼喊，旋即軍營里的氣氛更加哄鬧。

處在葉小魚跟弗蘭茨之間的士兵紛紛讓開道路，慫恿著弗蘭茨上去跟葉小魚再干一架。

弗蘭茨楞住，布魯斯長官不是說這小子是個逃兵嗎，為什麼這麼能打。

你特么這麼能打為什麼還要當逃兵啊。

弗蘭茨搞不明白，他倒是看清楚了葉小魚的動作，並且還篤定自己絕對做不出來那樣迅捷又兇猛的反擊，就這樣身軀僵硬的站在原地，前幾分鐘訓練留下的熱汗已經乾涸，額頭倒是又流下了冷汗。

前線軍隊，實力說話。

就在眾人以為還能再看一場好戲的時候，葉小魚視線擰向了另一個方向。

「我夠資格了嗎？」

「也許還不夠。」

軍營角落的陰影處再度傳來布魯斯士官平靜的聲音。

他緩緩的走出黑暗，直到燈光映出他的大半身軀，只留下陰影籠罩着他的面龐。

「你想要加入，也許還不夠。」

「那怎麼才夠？」

葉小魚一改之前的語氣，雙眉微皺質問道。

黑暗中的布魯斯想不到短短半小時內同一個人居然展現了兩幅不同的面孔，前一刻還如同狐狸一樣窺探著周圍的一切，后一刻便如同了解了這片森林裏的法則的白狼，環視着周遭的一切。

布魯斯嗤笑着搖搖頭，傳信來的消息中居然還說這小子是從來沒有見過血的懦弱逃兵，真是離譜，那個將軍真是肥腸入腦了才會將眼前這小子丟給自己。

從假意離開軍營之後，他便躲在暗處觀察，他不相信一個剛來到陌生的地速食麵不改色心不跳地觀察周圍事物，在腦海中掠奪情報的人居然是一個因為害怕上戰場逃跑的逃兵。

也不相信一個沒有血性的懦弱逃兵能夠兩下解決一個訓練已久的士兵。

如果說前一個懷疑只是讓他留下來暗中觀察葉小魚的話，那另一個懷疑就讓他確信這小子絕對不是信中所說的那樣，其中應該還有內情。

但，他不在乎。

「散了吧。」布魯斯沒有接葉小魚的話，而是讓其他士兵不要聚集在軍營的一處。

這句話一出，圍在這裏的士兵便紛紛離開，彷彿布魯斯在這裏擁有絕對的話語權。

直到所有人都離開，只有j小隊的成員留了下來。

「跟我來。」

布魯斯溫和平靜地轉身走向燈光照亮的軍營大門，j小隊的成員跟隨在他的身後，宛如朝聖者。

葉小魚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