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下雪了...

漂浮着雪花的天空落下一個巨大的黑影，黑影平穩的落地，一直往只有依稀幾盞散發着橙黃色的路燈的小路上走。

不遠處，一藍一紅交叉閃耀的警燈尤為刺眼。

單手上的利刃化為一團鮮紅色蠕動的東西收回到他的體內，覆蓋在他身上死寂的鎧甲蘇醒了自己的生命力，變成一團蠕動的紅色東西收回到自己身體里。

鎧甲退去，手臂上的血管和潔白的皮膚尤為可見，白色上衣漸變色外套的裝束，那副鎧甲下，是一張稍有青澀的臉龐，一張二十歲不到的青澀男孩的臉龐。

他從口袋裏翻出黑色眼鏡戴上。

下雪了...

他停下來，伸出手掌，任由雪花落在自己手掌上。

漆黑的天空沒有一點月光，在這個還是炎熱的夏天裏，這一場雪顯得很格格不入。

雪花落地，化為一滴水。

道路上開始濕漉漉的。

氣溫開始驟降，這一場雪只要一直下，明天早上起來人們就會退去兩塊的短袖穿上厚實的衣服出門。

從今天這一場雪開始，會有更多更多的代價。

今晚是人類與神明開戰的前夕！

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到了一股極強的殺意，在他的后肩膀處，一隻血紅色的眼睛張開，一團蠕動的東西從眼睛處處彈出朝着殺意的方向打去，只聽一聲清脆的格擋聲，那團打出去的東西被另一股強大的力量彈了回來！

是一個人類。

男孩轉過身，順着他的眼光看去，那是一個跟他一樣長著二十歲不到的青澀的臉，對方身穿白色長服的男人從黑暗裏走出，手握一把湛藍色的長刀。

前者多多少少覺得這有幾分不可思議，他竟然用一把長刀就擋下了連鋼盾都擋不下的攻擊！

雙方對視了一下，眼神中都藏着冰冷的殺意。

現在的氣溫變得很涼快，可是二者間的氣氛卻是接近零度下的冰冷！

「你是人類嗎？」神明問。

「那你是怪物嗎？」對方問他。

「就你一個人？還想堵我？」神明覺得他很可笑，畢竟就在三分鐘前，一支由多個小隊組成共一百二十多名武裝特警都無法跟他對峙。

一個人，他難道就不怕死嗎？

「一個人就足夠了。」他回答。

「僅憑一把刀嗎？」神明又問。

「耍刀的不比耍槍的弱！」對方將手裏的長刀順着手腕轉了一圈。

神明眯了眯眼，打量了一下對方，他很佩服眼前的人，「你叫什麼名字？」

「在下，龍川鳴。」龍川鳴回答道。

「你叫我孤辭就行！」這是神明的名字，或者說這是他的代名詞。

雪花還在不斷的漂亮，當一片晶瑩剔透的雪花無聲落在地上后雙方就交換了位置，唯有他們殘留下的風息能證明他們剛剛僅用一擊便跟彼此間交手。

二者沒有過多的話語，幾乎是在各自介紹完對方后便展開了一場對決。

孤辭沒有發展自己的攻勢，而是用自身那團蠕動的紅色東西不斷的抵擋，龍川鳴揮出了三刀，每一刀下的很狠毒，短暫交手的間隙他就能落三次毒手！

第一刀先往孤辭的心臟突刺，孤辭用那團東西比他的刀要快，擋住了刀尖落下的位置，龍川鳴沒得手自然就調轉身形將刀刃往他的右側小腹間揮刀。

這一揮也被那團東西反應過來擋下，此時的龍川鳴已經交替到了對方的身後，他將手裏的長刀一轉，上挑刺往孤辭的中樞神經上挑刺去！

這一刺要是的手那麼孤辭的中速神經會被刺斷，再按照刀尖落下的趨勢，刀尖更能夠刺破心臟，也能起到一擊致命的效果，但是這一擊還是被那團東西擋下了！

僅僅一個三秒的過招就以自身的姿勢作為攻擊點打出三招，突刺，揮刀，上挑刺。

孤辭打心底有點佩服這個人類，而龍川鳴也有點看重這個異類的對手。

龍川鳴知道，第一回合他放了水，不停的格擋只是為了試探自己底子，要是按照孤辭的速度龍川鳴會跟他交個平手，不會輸，可能會吃點擦破皮而流血的虧。

但是龍川鳴可不是一個被簡單摸透的人，他的攻擊方式變幻莫測，哪容易被一招試探就劃破的？

龍川鳴再次針對他主動發起了攻勢，孤辭也不含糊，在二者拉進不到一拳的距離時孤辭就利用着肩膀上長出來的異物一招就朝着龍川鳴拍過去！

在這個攻勢下孤辭全程是背對着他，龍川鳴畢竟還是身為人類，無論是自身速度多快可這麼近的距離都來不及躲閃，他乾脆用長刀刀身橫擋在了自己面前，只聽一聲實打實的格擋聲，龍川鳴的平穩落地，只是出於慣性的後退幾步。

龍川鳴手上長刀不停的幀頻，發出金屬搖晃的聲音，這是在受過某種強大力量的打擊下才會出現這種情況，就連他握刀的手也在不停的顫抖。

「別打了，你打不過我的！」孤辭一語點醒他，因為兩者間自身的實力相差太大，即便是龍川鳴運用了自己的技巧，身位的速度都贏不了孤辭，這個已經是定局。

龍川鳴的速度在普通人里能排上名，但孤辭卻比他更快！甚至是更強！

要知道，孤辭根本就沒有全力以赴的打算，更別提下死手了。

而龍川鳴也清楚這一點，在這個實力懸殊的狀態下，他還是勉強能跟孤辭這個異類過上兩招。

「為什麼，我們不放下芥蒂做朋友呢？」孤辭背對着他。

對啊，為什麼？

難道是人類面對未知事務的存在而感覺到懼怕嗎？

龍川鳴想到一句話...

「人類是適合站在食物鏈頂端的物種！那些比人類更強的存在就徹底抹殺，只有人類才能徹底支配食物鏈！這是高層得出的選擇與結論。」

任務開始前他們只告訴龍川鳴的任務目標就是他，卻沒想過為什麼是他，因為那是高層的選擇和結論。

「龍川鳴，擊敗他！」龍川鳴的耳機里傳出這樣一條命令。

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

「對不起，我的目標就是你。」龍川鳴留下一句話。

雙方間不再需要任何的話語，龍川鳴將手中的長刀擺正，擺出攻擊與格擋一體的姿勢，孤辭身上的異物開始從他體內生長，將他的身體渾身包裹，變成一副鎧甲的模樣，兩把尖銳的利刃包裹住他的雙臂...

「雪花落下，這個世界不再需要任何憐惜

「這是一個自私的選擇

「這是神與人的戰爭還是一場無任何目的的陰謀

「快抬頭看，天上飄舞了雪花

「快抬頭看，那是天上落下的眼淚

「快抬頭看，這會是希望

「可為什麼，天空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