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情轉

西曆2005年7月11日，美利堅西部地區某小鎮。

「中尉，多少吃點東西吧。」

額頭上纏著一圈繃帶，手中的托盤裡放著一碗濃湯和三明治。皮特緩緩走到蜷縮在房間角落中的蕾依麗婭面前，這已經是近一周來不知道第幾次勸慰了，不過蕾依麗婭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只是保持原樣坐在那裡，身上裹著單薄的被單。

「中尉……」

看著沒有反應的蕾依麗婭，皮特感到了自己的無力和挫敗感。一周…不，具體應該是六天還是五天前呢？當大家在范特赦基地撐過了艱難的一夜，即使是超人的蕾依麗婭也顯出了一絲疲倦，基地也迎來一好一壞兩個消息——抵達的援軍與完成集結半天後就會到來的敵人。

「這樣下去我們都會死在這裡。」

那天，原本沉默寡言的尤文少尉居然在飛行員休息室里主動發表了看法。尤文少尉駕駛的「牆」在經過一夜的激戰後已經中破，外部裝備全毀，龐大的機身此時終於有了副飛機的模樣。

「反統合軍的目的不管是什麼，目前看來都是肯定要從這裡碾過去的，雖然我們也又新來的增援部隊，不過面對幾乎是主力的反統合軍侵攻部隊我完全看不到勝算在哪。」

破天荒的侃侃而談，尤文少尉乾澀的嗓音也在逐漸出聲發言后變得平滑起來。

「上面並沒有下達撤退命令。」

格林上尉當時的語氣聽起來是那麼無力，恐怕連他自己也只是想早一些合理的借口來安慰自己吧。

「完全沒有必要。我們都被放棄了。包括那些新來地援軍。高層需要時間重組部隊進行反擊。這得花時間。而我們地意義就是為了拖住敵人地腳步為反擊部隊地組件贏得時間。」

尤文少尉說著這話地同時用雙眼爽過了休息室內地眾人。在經過埃克斯中尉地時候明顯地停頓了一下。

「另外。有些事大家或許知道。可並不太完整。」

停頓了一下。尤文少尉從懷中取出了一柄軍刀。對著自己地手腕劃了一圈。像脫掉手套一樣脫下了那隻黑色結實地「手掌」。露出了一隻白凈手掌。

「重新介紹下。隸屬統合軍情報部特殊部隊成員朝霧緋特尉。」

尤文…現在應該稱為朝霧特尉了。比起那年輕地女子嗓音。更讓人有興趣地是朝霧特尉此時暴露自己身份地緣由。

「整個計劃原本就是誘餌，而你原本的職責則是監視整個計劃的進行吧？只是你並沒想到自己也被列在了被犧牲的名單里。」

格林上尉似乎知道一些什麼，接著朝霧特尉的話說道。

「大致上是。」朝霧特尉點點頭，「原本整個『Bait計劃』就是一個誘餌，被高層通過某種手段泄露給反統合軍，引發反統合軍對本土展開侵攻。當然，光是幾架『新型機』自然是不夠的，同時泄露給反統合軍的還有一些關於中尉的情況。」

隨著朝霧特尉的話，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一旁的埃克斯中尉身上。

「……」

沒有任何反應，對於大家的目光，中尉似乎完全沒有感受到一樣，依舊安靜地坐在那。

「具體的事我也不清楚，不夠中尉似乎跟改造人一類的東西有關，根據我的觀察，想來中尉確實是經過某種程度的改造了，否則那超人的體質就無從解釋了。」

見埃克斯中尉沒有說話的意思，朝霧特尉繼續說道。

「至於任紮少尉，單純的只是因為後台太硬才不好直接下手才被弄來送死。而奧斯諾准尉則完全的是炮灰一名。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

「媽的，那幫混蛋！」

隨著任紮憤然的聲音，拳頭也砸在了休息室的牆上。

「居然敢騙老子來送死！老子覺得要你們死得很慘，絕對！」

「你還有沒說的，特尉。」

不理抓狂的任紮，格林上尉目光定在了朝霧特尉身上。只是那目光與朝霧特尉那黑人壯漢的偽裝形成了一種詭異的感覺。

「既定的誘餌只是幾台試作機而已，人員並不是首要目標。只要好好操作，趁著某個空隙在突圍時被『擊落』的話，就不用死人了。」

朝霧特尉說出這話時語氣中帶著笑意，只是偽裝的面孔並不能展露出這細微的動作，顯得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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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場景？

那是我從來沒有想象過的事情。一個男人，並沒有多少交集的人，原本是可以不用做出那樣的事情的，可他卻偏偏做了。

「中尉！！」

最後的話語不僅透過通訊器傳遞，那瞬間，是心靈直接接到了那聲音。是怎樣的一種情感？我無從得知，只是深深自責，怨恨著自己，為什麼自己會犯下那樣的錯誤？而犯下錯誤的自己為何還活著？因為被他所救了么？一個完全不了解的兩人，為什麼會有做出這樣的事？

那一天的，那一刻的，我所感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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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尉！！」

本最後的聲音不僅通過通訊器，還直接傳遞到了蕾依麗婭的心靈。被擊中的「頭領」在空中瞬間爆炸，化作一團火球，受著地球重力的牽引而落下。而攻擊的兇手，則是本來該為友軍，隊友的「牆」和「己殺」。

「切，真是個礙事的傢伙，差點就成功了的。」

一句不滿的話語直接進入了蕾依麗婭的腦中，那聲音並不熟悉，但她記得是那個叫朝霧的人。原本是該是隊友的她和任紮在剛才對著一時失神的自己發動了突襲，結果卻是被一旁的「頭領」趕上擋下。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要攻擊中尉？」

皮特的話在通訊器和蕾依麗婭腦中同時響起。

「小子，本大爺做事用不著你來教。不想死的就給我乖乖一遍涼快去！」

任紮的聲音依舊是那樣囂張，同時也讓蕾依麗婭感到了超越以往的厭惡感。

「什麼……？！」

「別廢話了，再不解決後面就要有人追上來了。」

朝霧催促著，同時拉動機身對上了「強擊者」。

「你們…！哇啊啊啊！！！」

「什麼？！」

「怎麼回事？！」

「中尉？！」

空中，獃滯的「強擊者」在蕾依麗婭那直達人心的吶喊響起時發生了變化。Battroid形態，在引擎的推動下與身後而來的「牆」撞了個滿懷。機械的雙臂緊緊抱著「牆」的機身，透過艙蓋，可看到朝霧緋那極難作出表情偽裝外表也露出了驚恐的神情。

「碰」

「強擊者」的雙臂扭曲了「牆」的機身，破壞了一面機翼，隨後猛地扔了出去了。而這時「己殺」已來到了近處，隱藏的金屬猛然射出，刺向了「強擊者」的後背。但最終，被刺入的只有一條「強擊者」的回身後舉起的手臂，而另一手則握著機炮抵住了「己殺」的身體，隨後是一陣連續的射擊。

「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