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第7章 第7章

顧誠似乎是有話想說,幾次都忍住了。

老太太完全是誤會了,且順著自己的想法,一直開解。

顧誠想一個人靜靜,在老太太將葉善推出來后。顧誠已經不耐煩到極點了,語氣很沖道:「老太太你要是真喜歡她,就認做干孫女,養在膝下。別見天的往我跟前送!徐家小姐我娶不著,這丫頭我也瞧不上!」

他也就二十歲,正是年輕氣盛的年紀,整日里滿心滿眼的只想跟人爭勇鬥狠,男女情愛是什麼?在他眼裡算個屁!

老太太一直挺了解他,偏這次將他的英雄氣概、恨不得志一直往爭風吃醋上誤會,就讓他很不爽。

就挺英雄氣短的!

他是這種沒骨氣的人?!

尚未開竅的莽夫預備役顧誠,看一眼葉善就煩。就單純的心煩,沒別的意思。

老太太被氣得沒法子,轉身走人。

這要不是「戰死」過,還瘸著腿,照老太太以前的脾氣,一拐杖就砸過去了。

*

晚上,顧誠喝了酒,為他鬱郁不得志的大好年華。

原本他和太子還想著,借著他瘸腿不能入仕,遁回青宣。

「凡身有殘疾者不能入仕」——曹家人以此做金科玉律毀了顧誠前程。

但他只要回了青宣,他是顧侯爺唯一的兒子,將來無論是出將還是入相,就不是曹家人說了算了。

然而,曹斌此人!比他們都要想的狡猾的多。

暗中與顧侯爺交好的幕僚已是百般運作起勢,曹斌就是咬死不放人。皇帝老兒那個修仙狂熱分子,壓根不管朝政,除了不會廢太子,曹貴人說什麼就是什麼。耳旁風那是呼呼的,怎麼就沒將他吹上天,遂了他成仙的願呢!

顧誠這幾日憋了一肚子氣,正巧遇到曹三在他面前打徐小姐,啊,現在應該稱一聲曹三娘子了。

只因,曹三娘子剛巧看到顧誠,大抵是少女情懷,一時難忘吧,站住同顧誠問了一句好。

禮數當前,顧誠克盡本分,目光都沒敢落在曹三娘子身上,都準備走人了。曹三也不知從哪裡衝出來,揚手就給了娘子一記大耳刮子。

三娘子倒地,嘴角出了血,凄凄慘慘戚戚。

不明真相的百姓呼啦一下子,全圍了過來。

曹三張嘴就罵。

那勁頭,似乎自個兒戴了綠帽,還光榮了,不吼的人盡皆知不罷休。

事情就是這麼簡單,讓顧誠徹底爆發的則是連日來的壓力鬱悶。

*

大雪飄飄揚揚的下著,再有數日就是祖母的生辰了。

祖母生辰過後,再過半個多月就是年三十。

過年真好呀,團團圓圓,據說這一天顧侯也會悄悄的回來,然後偷偷回去,每年都是如此。

搖曳的火燭旁,葉善手裡捏著祖母的衣裳,認認真真的刺繡,還有一個字就完工了。

就在這時候,顧誠醒了。

葉善想裝作看不見都不行,那貨已經癲狂的撞著床板咚咚響了。她輕嘆口氣,將衣服整整齊齊一疊,放下花繃子,抖了抖衣袖,這才慢慢站起身。

她雙手交疊在身前,蓮移輕步,老太太八個月的悉心教導,讓這個野丫頭已經完全蛻變成了一名看不出半點錯漏的深閨小姐。

她的舉手投足,她的一顰一笑都是恰到好處。

「醒了?」她立在床前,語調冷冷淡淡的,沒什麼感情。

顧誠瞪直了眼,大醉過後,他的身體沒什麼力氣,腦子也昏昏沉沉的疼。顧城的酒量一直很好,宿醉過後也能生龍活虎,這次醉了后竟半點意識都無,還被人綁了手腳堵住了嘴,就很離譜!

他猛然意識到了什麼,身體更劇烈的掙扎了起來。

「你不要吵。」葉善微微蹙了眉。她的氣質很獨特,任何慌亂的場景,她都像是一副靜止的畫,不慌不忙,連呼吸的頻率,眨眼的動作都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因為太過沉靜反而有種安撫人心的力量。

顧誠不懼她耍什麼花招,彷彿是被她影響不知不覺也冷靜下來,只抬了抬下巴,示意她拔了塞在嘴裡的布。

葉善走過去一點,彎腰,用力一扯。

顧誠嘴酸得一張俊臉都扭曲了,他用舌頭抵了抵上顎和腮幫子。

「你到底是什麼人?」

葉善一板一眼道:「定遠侯世子夫人。」

顧誠抬了下眉,剛要對她的敷衍露出一個不屑的笑。電光火石間,福至心靈,他懂了,表情一時變得很奇怪。

白天他才被人誤會因為女人和人大打出手,晚上就被「媳婦」給綁了。

這,該不會是吃醋吧?

顧誠的心情微妙的就有些難以言喻了,一時竟沒去思考她一個小丫頭竟有這麼大本事,不僅能偷摸著給他下藥,這捆人的手法也厲害得很呢,連他掙脫了半天都掙不開。

葉善波瀾不驚的眸子垂著,落在床頭柜上。

顧誠意識到葉善對自己「情有獨鍾」,心裡就比較難辦了。要是一般的姦細惡人,他自有一百種方法對付她,保叫她後悔今時今日所作所為。可現在的情況是,他遇到的是一個吃醋的女人。

顧誠反省了下自己,是不是自己最近對她也太好了點,讓她產生了錯覺?

小丫頭年紀不大,長得又可可愛愛,最重要是乖巧聽話,讓走開就絕不煩你,招招手又會乖乖的過來。這麼乖的小丫頭也讓他討厭不起來啊。

「丫頭,」顧誠沉聲道:「我爹和我娘就我一個兒子,我長這麼大有時候也感覺挺孤單的,所以這麼多年,我一直想要一個弟弟妹妹。聽哥一句勸,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咱倆是不可能的,因為從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認定你只能是個妹妹……」

他這話說的真誠,因為他心裡也確確實實是這麼想的。

多好的女孩子啊,怎麼就單單喜歡上了一頭來自叢林的野狼呢?

註定是要一腔真情付諸東流的啊!

太可憐了。

顧誠覺得他有義務給對方指一條明路。

「我今天說的話都是真心的,等過兩天我跟祖母好好說說,讓她認了你做干孫女。咱倆就是個錯誤,再不能讓錯誤繼續下去了。我……你幹什麼?」

顧誠的語調陡然緊繃,瞪大的眸子印出葉善舉在手裡的小鎚子。

應是府里木匠的工具,也不知她怎麼弄到手的。那麼纖細的手腕,顧誠都擔心,她會折了手腕。

「你不要叫,我將你腿骨砸斷了,重新接。」她冷淡的語調說著石破天驚的話。

顧誠:「你別開玩笑!」他餘光一掃,這才注意到原本他用來放書的床頭櫃此刻還放了夾板和繃帶。

葉善掀開他的被子,黝黑的眼珠子定定的望著他的傷腿,又上手摸去。

顧誠頭皮一炸,腿那片的皮膚都僵了,正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葉善!善善!我錯了,你先放了我,咱們有話好商量,哥真不是為了女人打架。哥名義上就你一個女人,真沒別的人了……」求生欲真的很強了。

然而,

葉善歪了歪腦袋,琉璃色的眸子冷漠的沒有一絲感情:「好吵。」掰開他的嘴,將布團重新塞回他的嘴裡。

拜他今天發瘋所賜,他住的院子沒留一個人,都被他轟走了。

因此,就算今晚葉善將他大卸八塊也不會有人趕過來。

「會有一些疼,你忍忍,正過來就好了,」她仿似自言自語的喃喃道:「你的腿好了,你高興了,祖母高興了,婆婆高興了,銀燭畫屏高興了,大家都高興了。」

顧誠已經完全冷靜不下來了,不然他一定能注意到葉善不似正常人的言行舉止,怎麼說呢?太冷酷了。

葉善舉起鎚子。

直到敲下的前一刻,顧誠心裡還在僥倖的想,她一定是嚇唬我的。

女人嘛,都是嘴硬心軟。

就算他像外頭傳的,為了別的女人跟人大打出手,也不是什麼大事。

女人慣是愛捻酸吃醋,發點小脾氣不理人那是情趣。像這樣動不動就下藥綁人嚇唬人的,回頭一定要嚴肅批評教育,他可不會慣著她!

尖銳的鈍痛驟然從膝蓋處閃電般襲遍全身,腦子有一瞬是空白的,他在嗡嗡的耳鳴聲中甚至聽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音。

這女人竟敢來真的!

失去意識前,顧誠腦海里只有三個血淋淋大字——母老虎!

*

「啊!」像是溺水之人忽然獲得了新鮮空氣,顧誠猛得從桌邊坐起,心臟劇烈跳動,聲如擂鼓。

「葉善,」顧誠回過神,怒不可遏,眼前正好擱著一把長劍,他拔出劍,氣勢洶洶的就沖了出去,「葉善!我殺了你!」

房門打開,侯夫人自外面進來,乍然看到兒子凶神惡煞的模樣,魂都嚇飛了,手裡捧著的東西掉了一地。

老太君跟在後頭,隨同的應嬤嬤手裡也提著東西。老太君倒是沉穩,一跺拐杖,充滿威嚴的語調壓下來:「誠兒,你這是幹什麼?快收了兵刃,嚇到你母親了。」

顧誠也在這時意識到哪裡不對,低頭一看,一身亮白銀甲,他的左腿邁出一步,好端端的,感覺不到一絲骨節錯位,經脈糾纏的痛楚。

屋外陽光刺眼,正是春意盎然百花盛開的時節。

作者有話說:

從下一章開始,本文正式拉開帷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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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夫人打斷腿后我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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