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節目播出之夜
「陳勝男製作人全新力作《心中的島嶼》，今晚八點，如約而至！」
高春燕打開視頻網站，一眼便看到顯眼的首頁推薦。
她撇了撇嘴，這綜藝的廣告這段時間簡直鋪天蓋地，身邊的朋友一個個都翹首以待，朋友圈彷彿過年了一般，也不知道有什麼好期待的，這種戀愛綜藝，不過是一群人為了走紅而演戲罷了。
正經人誰在鏡頭面前談戀愛啊？愛情這種東西要是能靠節目策劃製作出來那還叫愛情嗎？
但是她還是點開了頁面，身邊的朋友都看，自己總不能不合群。
節目一開始，鋪天蓋地的彈幕便涌了出來。
「來了來了！」
「第一！」
高春燕皺了皺眉，直接將彈幕關上，終於能夠看清楚畫面，是一個航拍，碧藍的大海中央，一座橢圓形的島嶼。
「畫面倒是不錯，比其他粗製濫造的綜藝好多了。」
鏡頭飛快地下降，聚焦在營地上空，然後畫面突然變暗，有火光燃起，隨後是清脆的結他聲。
一隻芊芊細手撥弄著琴弦，空靈而悠揚的歌聲響起。
「沒有什麼能夠阻擋，你的自由的嚮往~」
「嗯？」高春燕頓時一愣，「一開始就直接放正片？」
「不過這歌不錯，從來沒有聽過。」
畫面始終聚焦在結他上面，高春燕看不到歌者的全貌，只能聽到音色動人，一下子就讓她浮躁的心平靜了下來。
「這節目，好像沒有想像中那麼差。」
突然，歌聲戛然而止，只聽見一聲幽幽的嘆息。
「我唱不好，我可以唱出它的旋律，但是遠不能表達出歌中的力量，這首歌只有在你的演唱下才是最完美的。」
一個冷清的女聲響起，畫面一轉，一個男人抱着結他，道：「忘記跟大家介紹，我其實是一個獨立音樂人。」
還沒有等高春燕反應過來，動畫效果製作的片頭出現，《心中的島嶼》正式開始。
「什麼情況？預告？」高春燕很討厭被吊胃口，但是不可否認，她很想聽完這首歌，也很想看看，唱這首歌的人長什麼模樣。
片頭結束，一雙運動鞋出現在畫面中，伴隨着海浪的背景聲，鏡頭后移，高春燕終於看到來人的全貌。
「好帥！」
她不自覺地心跳加快，畫面上的人乾淨而從容，眉目簡直長到她心裏去了。
打開彈幕，果不其然，彈幕上面不斷地刷著溢美之詞，她不禁冷笑一聲：「一群顏狗，膚淺！」
她才不會承認自己也心動不已，畢竟她要帶着批判的眼光看綜藝，嘉賓長得再帥也得把持住。
而且，她很討厭追星的人，在她看來，為了一個屏幕裏面看得見摸不著的人天天搖旗吶喊，實在幼稚，殊不知觀眾能夠看到的都是人家刻意表現出來的，在鏡頭面前可能風度翩翩，私底下怎麼樣誰也不知道。
畫面中，男人拖着行李箱走入大廳，四處打量了一下，然後走到沙發麵前，直接躺了下去。
風度全無。
「......什麼鬼！」
高春燕雙目圓瞪，看到彈幕上面飄過去一大片問號，然後屏幕中的人動了動，徹底癱在沙發上。
「哈哈哈哈這是什麼姿勢？他是不是忘了自己在參加節目？」
「不要啊！把剛剛的英挺帥哥還給我！！」
「我覺得他癱著也挺帥的，我家沙發上要是有這種掛件，我真的可！」
「我癱瘓的姥爺在家也是這麼躺着的，不得不說，一模一樣。」
「這不是剛剛加班了三十個小事終於回到家的我嗎？」
高春燕嘴角抽搐了一下。
好吧，彈幕已經把自己想說的都說出來了，讓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吐槽，眼前的畫面怎麼看怎麼古怪，至少在她短暫的人生中，沒見過那個明星敢在鏡頭前這麼頹的。
不過...
那種隔着屏幕的疏離感，似乎一下子就沒了？
畫面一轉，播放嘉賓的初采畫面，男人對着鏡頭面無表情。
「我叫顧行，無所顧忌的顧，一意孤行的行。」
然後便是長久的沉默，讓高春燕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一不小心按了暫停，直到有畫外音傳來：「愣著幹嘛？接着說啊。」
「結束了啊。」畫面中的男人一臉無辜。
噗嗤——
高春燕抑制不住笑了出來，她也不知道哪裏好笑，就是覺得對方無辜的表情實在欠揍又可愛。
後面的採訪更是讓高春雨笑得喘不過氣來，要說這人不配合，他倒是一臉真誠，但是話里話外什麼都沒說，她完全能夠感受道畫外音里採訪的人語氣里的無奈，這種與以往綜藝完全不同的效果太新奇了。
「哈哈哈哈他是來搞笑的嗎？什麼叫臉盲啊？」
「你開始了嗎？不，已經結束了！哈哈哈哈！」
「沒有人覺得他一臉無辜的樣子特別蠢萌嗎？愛了愛了！」
「好真實啊，和別的節目完全不一樣，果然素人就是比明星有趣多了。」
「前面什麼飯圈發言，這人明顯就是故意搗亂，這種人也配上節目？」
「沒人覺得這個自我介紹很有意思嗎？無所顧忌，一意孤行，你別說，配合這一段還挺貼切。」
「一看就是劇本，不會真有人信了吧？拋開顏值不談，這人能有什麼優點？」
「......」
彈幕的數量很快就密密麻麻，高春燕不得不再次關掉彈幕，此時初采畫面已經結束，其他嘉賓開始一個一個登場，大廳裏面很快就熱鬧起來，眾人禮貌地交流，一個個坐得筆直，俊男美女看起來花團錦簇，但是高春燕卻開始有些心不在焉了。
大概是前面顧行的片段將期待閾值提得太高，後面的人一下子顯得平平無奇，無論是初采，還是見面之後的交談，都沒有讓高春燕提起興緻的亮點。
打開彈幕，數量確實變得稀稀疏疏，上面大半在討論前面預告裏唱歌的女生是誰。
「我覺得應該是這個江憶然，她看起來就是那種文藝女青年。」
「聲音不像，預告裏面的聲音可是很空靈的。」
「我剛剛查了一下那首歌的歌詞，網上並沒有信息，恐怕是一首原創。」
「那就有意思了，沒人注意顏樂嗎？他明顯就是片頭預告裏面那個原創音樂人，那首歌一定是他的原創。」
「顧行呢？顧行呢？顧行呢？為什麼沒有畫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