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似夢非夢
黑夜中，
「來人吶，快來人，血，好多血。。。。。。」顧曉嬅驚聲尖叫着。
她閉着眼睛，額頭佈滿了大顆大顆的汗水。
「娘娘，娘娘，您這是怎麼了？」翠玉聽到顧曉嬅的叫喊，第一時間跑進房間。她邊跑，邊着急的叫喚著。
「娘娘，娘娘快醒醒，是夢，是夢。。。。。。」翠玉着急的搖著顧曉嬅，似要將自家主子從夢魘中「搶」過來。
「啊！啊！啊。。。。。。哈，哈，哈。。。。。。」顧曉嬅在翠玉的呼喚下，醒了過來。她喘著粗氣，眼裏滿是恐懼。
「娘娘，你終於醒了，真是嚇死奴婢了。」翠玉「呼」的鬆了一口氣。
「翠玉，本宮夢見了屍體遍地、血流成河。翠玉，這只是夢，對嗎？」顧曉嬅緊緊地握住翠玉的手，想要尋求答案。
「是的，娘娘，這只是夢，是夢。」翠玉安慰道。
果然，只有自己的心腹對自己最好，能知道自己的心意。
顧曉嬅似還沉浸在恐懼當中，她慢慢的抱緊自己，喃喃道：「冷，我冷。翠玉，我好冷。」
「娘娘稍等，奴婢這就去取被褥來。」翠玉說完便離開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微風涼涼，可在顧曉嬅這裏，這風冷得浸入骨髓。
「咔呲。。。。。。」這是門打開的聲音。在這靜謐的黑夜中，尤為易聽。
「翠玉。。。。。。」顧曉嬅輕輕呼喚著，可是並沒有得到回應。
「是我。」
黑夜中，一個低沉又沙啞的聲音回蕩在空氣中。
「你？上官宥？」顧曉嬅沒有多想，下意識的靠向牆角。
「我。。。。。。」上官宥想要上前安慰顧曉嬅，可卻看到她下意識的動作，伸出的手又縮了回來。
「我只是來看看你。」上官宥語氣里儘是辛酸與不舍。
「你走！快走！不然我要喊人了！」顧曉嬅指著門外，激烈的叫着，聲音不大，但卻剛好能聽到。
淚水不聽話的流了出來。
顧曉嬅暗暗啜泣著，她盡量將聲音壓低。她不想展現出自己狼狽的一面。
即使，他和她有過美好的過去。
「好，我走。你要好好照顧自己。」上官宥聽出顧曉嬅的啜泣聲，心疼的說道。
長夜漫漫。。。。。。
「誒，你聽說了嗎？北巷有一個遠近聞名的算命大師。」紅畫嗑著瓜子，百般無聊的說道。
「算命？真有其名還是虛有圖名。」顧曉嬅不以為意。
「我的太子妃娘娘，這可是經過各形各色的大人物鑒定過的。怎麼可能是那些，只會招搖賣騙的騙子可以比擬的？」紅畫當即反駁顧曉嬅的話。
「要不，咱們去看看？」紅畫二話不說，立即拉上顧曉嬅，急忙出門。
「誒，畫兒，去哪呢，這孩子。」嬤嬤看着紅畫拉着顧曉嬅急忙出門的樣子，無奈的搖了搖頭。
北巷，
只見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頭兒，拿着一把摺扇，悠閑的在躺椅上，半眯着眼睛。
「呼呼，可真要人好找。」紅畫喘著粗氣，自顧自的說道。
「喲，姑娘，您是來算命的吧。我看你氣色紅潤，是頗有福氣的面相。」老頭兒看到紅畫這樣的可人兒，頓時來了興緻。
「紅畫，你等等我啊。」顧曉嬅在後面，上氣不接下氣的跑着。
「快來，快來！」紅畫向顧曉嬅揮着手。
「這。。。。。。」老頭兒看着顧曉嬅，不禁皺起了眉頭。
「這位姑娘頗有貴人相，只是。。。。。。」老頭兒看向顧曉嬅。
「拜見大師，我們姐妹倆是來算命的。」紅畫難得恭恭敬敬的說着。
「哎，大師算不上，不過一個窮算命的。」老頭兒合起摺扇，輕敲紅畫的頭。
「趕緊的，大師，你先給我算。」紅畫催促起來。
「好好，坐。」
老頭兒仔細觀察紅畫的面容，隨後掐指一算。
不一會兒，老頭兒在黃紙上寫下「各自安好」這幾個字。
「各自安好？什麼意思？」紅畫不知其意，故追問。
「姑娘，天機不可泄露。我這個窮算命還想多活幾年。」老頭兒笑笑道。
「那你替我姐姐算算。」紅畫一把抓過顧曉嬅。
顧曉嬅翻起白眼，有些不情願的坐在椅子上。
「這位姑娘想必是達官顯貴出來的小姐。氣度非凡，堪比人中鳳。」
「當然了，我這位姐姐可是。。。。。。唔唔唔。。。。。。」顧曉嬅急忙捂住紅畫的嘴巴。
「噓。。。。。。」顧曉嬅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罷了罷了，這位姑娘，我送你八個字。」老頭兒神情有些凝重。
「咻咻咻。。。。。。」
老頭兒龍飛鳳舞的寫下「前塵往事隨風而去」八個字。
「這。。。。。。」顧曉嬅聯想到昨天夜晚，上官宥闖入自己房間。
放下嗎？
自己不是已經放下了嗎？
「大師，這是何意？」顧曉嬅拿捏不定主意。
「你自己慢慢參悟咯。」老頭兒模稜兩可的說着。
「再送你一句話吧。看你心神不寧，想必心裏有事。記住了，防人之心不可無。」老頭兒話落音，便自顧自的躺在躺椅上。
紅畫還想問着什麼，顧曉嬅拉住了她，並搖了搖頭。
「那好吧。」紅畫不情願的走了。
在身後，老頭兒微睜着眼睛，看了看顧曉嬅，隨即閉上了眼睛。
太子府，
「防人之心，不可無嗎？」顧曉嬅自言自語道。
「娘娘，您這是怎麼了？心神不寧的樣子。」翠玉端來水果，在一旁說道。
「沒什麼。」顧曉嬅倒了一杯水，潤喉。
不知怎麼的，這個倒水的動作，讓自己一恍惚。
還記得，幾年前，自己還是個姑娘。也是在庭院裏，他頑皮的奪走了自己的茶杯，美其名曰「試毒」。
他。。。。。。
「娘娘，水溢出來了！！」翠玉叫喊道。
「你該改改大驚小怪的壞毛病了。」顧曉嬅倒是一派淡定的樣子。
「哎。。。。。。」
翠玉以為自己的主子在嘆自己無用，羞愧的站起並絞著袖子，羞紅了臉。
顧曉嬅瞧見了自己的心腹這般，又嘆了口氣，輕聲說道：「沒事了。」
「嗯。」翠玉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