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喝酒聽書

第四章 喝酒聽書

現場一片鴉雀無聲,話說兩人境界一樣,應該會是一場持久的對戰的,可是卻結束的那麼突然,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看着跌落場下的張力,裁判不可置信的宣佈了結果,眾人也不可置信的看着仍在疑惑中的風戈。

恐怕只有張力與吳信浩知道那一槍的威勢吧,那絕對不只是歸元中期的一擊了,雖說有自己慌亂的一部分原因,但是張力也算是同一境界的佼佼者了,不然也不會入選宗門演武。

吳信浩則是對結果毫不意外,他與風戈陪練的這些年早已明白了不能以尋常境界衡量他了,當初自己仗着高境界小瞧師弟時都吃過虧的,吳信浩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臉頰,好像上面還有腳印一般。

風戈來到吳信浩身邊時還是很疑惑,平常自己與師兄對戰都是毫無還手之力的,也就佔過一次師兄的便宜,而且還是吳信浩太裝了的緣故,自從那次之後,吳信浩似乎每次對戰都帶點個人恩怨了。

「小師弟,我就說嘛,你肯定不會耽誤我去喝酒的啦。」吳信浩拍著胸脯說。

「他的歸元中期好像有些虛。」風戈撓撓腦袋,確實是與師兄對戰的差距太大了。

這可真的不能說是張力的境界太虛了,而是風戈的境界基礎太牢固,雖說他因為資質問題晉級總是落後於他人,可他的每個境界都是遠超其他人的,不論是身體錘鍊,還是招式技巧運用。

吳信浩悻悻然,自己平常壓境與師弟切磋都是高出一境的,要是給師弟知道其中的貓膩的話,自己豈不是丟大臉了。

「確實,確實,怪虛的。」吳信浩打斷風戈的思緒,「小師弟啊,時候也不早了,接下來的比賽也沒什麼好看的了,師兄我請你去喝好酒。」

「走啦,走啦。」拉着風戈就往山下趕,風戈只能在師兄的強迫下風中凌亂。

看着離去的兩人,傅小雪眼神意味深長,對這兩人更加感興趣了,尤其是風戈。

吳信浩輕車熟路地來到山下小鎮的一處酒肆,小酒肆沒有個名字,只有檐上飄的旗子上寫着一個酒字,規模也就十來桌的樣子,所以大家叫這裏小酒肆,吳信浩領着風戈坐在靠牆的一桌。

風戈也不是頭一次來這裏了,之前就給吳信浩騙來過,只不過沒有像他一樣愛上這裏的美酒,對於風戈而言,酒不過是有些辛辣的水而已,談不上多麼美味。

賣酒的是個六十多的老漢,還有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娃子,兩人忙來忙去也沒有招幫手。

吳信浩常來這裏,已經跟兩人非常熟了,直接喊道:「林叔,老樣子,給我來兩壺上好的千里醉。」

「好嘞!」老漢便提着兩壺酒,拿着兩碟下酒菜過來了。放下東西,老漢抹了一下桌子擺了雙碗筷上去,一臉笑盈盈的說道,「風公子,你可挺久沒來我這了。」

「哈哈林叔,我這小師弟可是忙人勒,這不還是我硬拉着來的。」吳信浩熱情回應,風戈也禮貌性地笑笑。

「你們慢用,我招待客人去了。」老漢並沒有感到尷尬,笑呵呵的離開去招待其他顧客了。

「林叔你忙去,不用操心我這,我們自己來。」吳信浩已經迫不及待倒酒喝了。

「好嘞,吳兄弟實在人。」

吳信浩給風戈倒了一碗,「小師弟快嘗嘗,這可是師兄的心頭好啊,也就前面花滿樓的姑娘能夠媲美了。」

風戈端起酒碗淺嘗一口,這個滋味確實無法愛上,吳信浩則不然,大叫一聲,「爽啊,就是這個味,忙活了一天終於有點口福了。」

周圍的酒客看傘兵似的看着吳信浩,風戈恨不得挖個地洞藏起來,實在是丟不起這個人。

看着師弟躲閃的眼神,吳信浩以為風戈給這酒陶醉得迷離起來了,「哈哈小師弟,我就說這是美酒吧,看把你陶醉的,都快成害羞的小姑娘了。」

風戈真想大嘴巴子給他,要是打得過的話。風戈將頭瞥向院子的那棵樹,心中默念,「我不認識他,我不認識他。」

院子裏的樹下,一個說書先生正在聲情並茂的講述一個故事,這也是小酒肆的一大特點,酒客中除了像吳信浩一樣的酒鬼,也有一些是給說書先生吸引來的。酒肆給說書先生提供場地,說書先生給酒肆拉攏客人,可以說是互利互惠了。

故事已經快要結束了,聽的人格外的認真,酒肆的小黑子也是其中一員,說書先生賣了個關子,「容我喝口美酒,再給諸位娓娓道來。」

說書先生拿起桌上的酒碗小抿一口,眾人非常醒目的往錢箱裏投擲錢幣,「然後呢,老瞎子你接着說,大夥聽的正起勁呢。」

原來說書先生是一個瞎子,被叫老瞎子他也不生氣,只是哈哈大笑,「諸位莫急,莫急,且容我接着說。」

「大戰之後可謂是遍地狼籍,待硝煙散盡,只見魔頭氣息紊亂地拄著長槍蔑視着剩下的正義之師哈哈大笑『我便是入魔,這天下又有誰能奈我何,』魔頭氣息更勝一籌了。」

「只見他長槍一擲,直插雲霄又墜向大地,以勢不可擋之勢直插大地,盪起四周層層氣波,待其他人回過神來,魔頭所在之地只剩下一桿直插大地的長槍了。」

風戈也給吸引住了,這世間真的有毀天滅地之人嗎?一桿長槍便天下無敵這該是多麼令人神往的境界啊。

「可惜終究是魔不成道啊,儘管是修為通天也不被世人所容、天地所容,最終只能歸還天地,一代梟雄就此隕落。」

酒客中的聽眾發出質疑,「一個魔頭有什麼好可惜的,得虧有人替天行道了。」

「對啊,對啊。」立馬有人附和。

老瞎子也不生氣,一邊收拾自己的東西一邊回答,「人最大的區別就是有自己的思想,世間最好的地方就是有萬千的看法,若是大家都如我覺得才是無趣呢,你有你的義憤填膺,我有我的感慨萬千,這不是很妙嗎?」

「好,說的好。」吳信浩拍手叫絕,雖說故事講的一般,但是道理卻合胃口。

眾人又是奇怪地看着吳信浩,怎麼哪都有你啊。

老瞎子背着錢箱,拿着竹仗便慢悠悠地朝小巷走去,「客官們喜歡就好。」慢慢的敲擊石巷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消失。

大家都意猶未盡,只能喝酒消愁了,原本就著故事的酒水也只能就著花生米了,頓時感覺滋味少了大半。

冬日的太陽提前落山,酒客也慢慢離去,直到最後剩下風戈他們那桌。

小黑子蹲在吳信浩旁邊,「信浩哥,這世上真的有無惡不作的魔頭嗎,有那種行俠仗義的大俠嗎?」

吳信浩摸了摸小黑子的頭,「無惡不作的魔頭我暫時是沒遇到,不過行俠仗義的大俠不就在你跟前。」

「哪呢,哪呢?是這個跟你喝酒的公子嗎?」小黑子的聲音越來越小,後面那句就只有吳信浩能聽到了。

吳信浩看着他真摯的眼神還真無法反駁,內心直接「……」。

「去去去,瓜娃子一邊玩去,真是不解風情,浪費表情。」

小黑子一臉困惑,這是咋了,怎麼信浩哥還急了,有個大俠當好友不應該高興嗎,撓著腦袋便去收拾剩下的酒桌了。

吳信浩尷尬的看向風戈,「時候也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山了,不然師姐肯定得說我帶你鬼混。」

說着說着,吳信浩撒腿就跑,「還有就是,小師弟記得把酒錢結一下,師兄我最近手頭緊。」話都沒說完,人就已經百米開外了。

風戈雙眼瞪大,眉頭皺了皺,這臉皮是真的沒誰了,攤上你個師兄真是風戈倒霉。

不過好在還是一頓酒錢,就當是這次兩人晉級的慶功酒了,風戈便叫來林叔結賬,準備走人。

林叔雙手抹了抹腰間衣服,對風戈笑盈盈道,「風公子,一共是六十兩。」

「六六十兩?」風戈嘴角抽搐。

「是這樣的,吳兄弟呢已經賒了大半年的賬了,他跟老頭子我說,風公子會幫忙付清的。」林叔解釋道。

「呵,呵呵,可真是我的好師兄啊。」風戈咬牙切齒地掏出腰包,心裏滴血地付了錢,原本鼓鼓的腰包瞬間乾癟了。

收了錢的林叔立馬稱讚,「風公子大氣,認識你真是吳兄弟的福氣。」

「風公子慢走啊」

風戈真就成了亂風中的失魂落魄的白鴿,走在回山的道上,第一次感覺山路如此難登,那可是倆個月的費用啊,原本晉級的喜悅都給這該死的酒錢沖走了。

回到半月峰,吳信浩懷着一絲歉意來到風戈面前,「小師弟啊,那個酒錢就當是師兄欠你的了,師兄一定會找機會還你的。」

風戈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我要是再跟你下山喝酒,我就是狗。」便不理會吳信浩去後山修鍊去了。

不過修鍊片刻,風戈總是靜不下心來,倒也不是那六十兩的問題,修道之人錢財終究是身外之物,一直縈繞在腦海中的是那說書先生的那句話「魔不成道,天地難容。」

風戈在糾結如何定性魔,魔道真的就是一條歧路嗎,世間修行魔功的都是魔頭嗎?

分心了效率也就不高,沒修行多久便回到了住處,躺在窗邊,風戈回憶起了未上山前的日子,他見識了太多的人性醜惡,在他看來那才是真正的惡魔。

風戈發自內心的厭惡那種感覺,身處人間卻如同地獄的感覺,世間所有的恐懼恐怕都抵不上身邊之人散發出來的恐懼。

清涼的月光灑在風戈的額頭,微微清凈了繁亂的思緒,風戈慢慢休憩在了月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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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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