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夜幕下的我們

人生如煙，轉瞬即逝。

這麼快，高中三年一溜煙地就這樣快過去了。

林晴川「悄悄地」開始了她的擺爛生活，可是只有倒退的人，沒有倒退的時間。

【2017年5月8日下午5:00｜學校教室】

「上課！」物理嚴莉老師來到教室。

「起立。」班長叫道。

「同學們好！」

「老師……好。」

「額……你們是不是沒有睡醒啊，要不要再休息一會，這次我們班的物理考試真的考得很不理想，我很失望……」

「你出這麼難，我們怎麼考的好？真是的。」張誠小聲嘟囔。

「張誠，說什麼呢？認真聽課。」物理嚴莉老師扔了半根粉筆過去，「不過呢，失敗乃成功之母，大家也不要灰心，認真思考和聽講，找出自己的疑難雜症，解決問題就好，下面開始講題……」

【物理課就行了一半】

橘紅色的天空，天邊的雲彩就像是一條美麗的輕柔的綢帶。

漸漸地，太陽開始往下沉，宛如一個可愛溫柔的少女，害羞地躲進了地平線里。

「來，我在黑板上寫一個公式，你們看看哪裡有錯，等一會兒請一位同學來上黑板糾正。」嚴老師說。

「張誠，我肚子餓了，給我一片薯片，謝謝。」林晴川輕聲對同桌張飛說。

「吶，給你。」張飛眼疾手快。

「嘎吱嘎吱吱……」

「誰在吃東西？我看誰用書擋著吃東西，就讓誰上黑板，吃東西的同學也注意一下，這個聲音不要影響到後面睡覺的同學。」

「哈哈哈哈哈。」課堂上的氣氛又活躍了。

「大家不要笑，來，後面那個用書擋著臉的，來糾正一下黑板上的錯誤式子。」

「誰啊？」張飛問張誠。

「不知道。」

「難道還要我點名嗎……林晴川。」嚴老師叉著腰說。

林晴川抬起頭，緩緩地站起來，用手敲了敲張飛的桌子：「（摩斯密碼）H—E—L—P」

「老師讓你去把黑板擦乾淨。」張飛指了指黑板，想看林曉菲的笑話。

林晴川「如夢方醒」，想都沒想，三步並作兩步地來到講台上，飛快地拿起黑板擦將黑板上的字擦得一乾二淨。

全班哄堂大笑，嚴老師氣打一處來，將手中的書本扔向林曉菲。

林晴川急哭了，氣沖沖地跑出教室。

「林晴川，你給我回來！」林曉菲聽都沒有聽，上了樓。

這時教室里突然傳來手機鈴聲「叮咚叮咚叮咚……」

「誰？誰的手機開著？誰上課玩手機！站出來。」物理老師急了。

「老師，不好意思，是我。」

「你？好吧，以後注意。」嚴老師一看是如今的學霸方吉裊，轉怒為笑。

「誒這老師怎麼能這樣？區別對待啊……」有的學生議論紛紛。

「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物理老師，你快來！從你們班跑出來的有個學生正站在學校教學樓樓頂上呢！」

「什麼？」嚴老師嚇了個半死，好久才緩了口氣，跑到了樓頂的天台。

天空中烏雲密布，天台上，一個瘦小的女學生。

她像只天鵝，微閉著雙眼，面容詳和。

天台上的微風把她的發吹散了，似乎迷離了她的面容，她心如刀割，久久不能平靜……

「林晴川？林晴川！你在幹什麼？你給我下來！」嚴莉老師邊跑邊叫道，

說完，來到了晴川的身邊。

林晴川面對著天邊的晚霞，它有時像一個羞澀的少女，在天空中漫步；又像一條彩色的絲帶，漂浮在空中。

頓時，林晴川潸然淚下。

同時，在晚霞的映襯下，亮晶晶的淚珠在她的眼眶裡滾動，然後，一顆顆閃閃發亮的淚珠順著他的臉頰滾下來，滴在嘴角上、地上。

那一刻，沒有一點哭聲和嗚咽，指任憑眼淚奪眶而出往下流，一切都顯得那樣的和自然悄無聲息。

「林晴川，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嚴老師氣急敗壞。

「嚴老師，別這樣。」方吉裊說話了，「這種emo的人需要的是耐心和呵護。」

「她可是原來的學霸哎，這次考成這樣，你讓我怎麼接受？」嚴老師心不平靜。

「方吉裊，你快，我看今天這事啊結束不了咯，你有手機，你可以打電話給林晴川媽媽或者梁天佑。」張誠提了一嘴。

「喂，哥們，emo是什麼意思？」梁榮問。

「這個你都不知道啊？學習好別忘了緊跟時代步伐喲，emo是的縮寫，可以理解為頹廢、抑鬱、消極。」張飛貧了一下。

「故事會，你可別貧嘴了，安靜點，我看看有沒有她媽媽的電話，好像有，我打打看。」方吉裊冷靜地打通了電話。

「我去找找教導主任或者校長。」程浩楠說。

「快去快回啊。」張飛說。

「成績不好怎麼了？人家至少品行端正！」陳鴻說，「嚴老師，您可是我們老師，我們都沒有急成那樣，您應該冷靜下來才是。」

「陳鴻，說的對！」第三名的趙昕喬表示贊同。

「沒錯！」第五名的錢予華說。

「我去試試。」一個高大的身軀小跑來到了林曉菲身邊，拍了拍林晴川的肩膀。

林晴川餘光一看，原來是方吉裊，嘴角微微上揚。

其實她也不想死，活得好好的，幹什麼要死呀，她只是借著嚴老師用書扔她這個切入口，逢場作戲罷了。

「你到底怎麼了？」方吉裊關心道。

「沒什麼大事，記住逢場作戲……」林晴川的輕聲細語，讓方吉裊瞬間清醒了。

「哦原來是這樣。」

「這邊同學們，讓一下，你們都不想活了是不是？」原來是程浩楠去「搬救兵」了，把教導處的王主任請來了。

今天正好是王主任值班，得知班級里有同學要跳樓，嚇壞了。天台上依舊是人頭濟濟，太熱鬧了。

王主任好不容易來到林晴川的身旁。

他看著林晴川，看著她的眼淚，不由心軟了下來。

「哎，同學，你沒事吧？」王主任問。

「王老師，我沒事，只是有些累了。」林晴川淡淡地說，「我下來了。」

說完，林晴川從天台的台階上跳下來了。

「你慢點啊，摔倒了怎麼辦！」王主任緊隨著她。

「沒事，您和同學們先回去吧，對不起，打擾你們了。我自己一個人走走，等會就沒事了。」

「沒什麼事，我先走了，小方，你一定要注意她的安全，看好她！千萬別想不開啊！」王主任關切地囑咐道。

「放心吧，我沒事，以前是同學們好朋友一起走，現在一個人走，走著走著就習慣了。」林晴川微微一笑。

「那我回去了，同學們，放學回家了，都散了，散了。你過來一下。」王主任搖搖頭，叫上物理老師嚴莉走了。

林晴川一個人慢慢地走著。

「喉，我們班有個同學要跳樓。「一位男同學低聲地說。

「什麼，跳樓！？」

「是啊，就在樓頂的天台，好嚇人。」

「你們班的同學，怎麼會這麼傻，竟然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喂，各位，不信謠，不傳謠！今天就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方吉裊通知大家，隨後兩人坐在了教學樓天台上。

天空滿天星斗，像一粒粒珍珠，撒落在碧玉盤上。此刻是那麼的寧靜、安詳，揚起頭，星星們以自己獨特的美給以世界最恬靜的景圖。

「哎呀，方吉裊，你說我們看夜空看得久的話，是不是只覺得天空只有這麼大呀。」林曉菲問。

「可能是吧，星空就像是一塊紗，星羅棋布地鑲嵌著鑽石，這紗又撒上了鑽石粉末，然後鋪在了天空上。」方吉裊回答。

「有人說，夜空中的每一顆星星都代表著一個逝去的人，他們在天堂一直守護著凡間的人們，為什麼這麼說呀？」

「因為……這可是一種思念吧，或許，這就是睹物思人。」

「夜空中最亮的星是否記起？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獨和嘆息……」

「嗯？你放音樂啦？」

「對，《夜空中最亮的星》。」

「真好。」話音剛落，方吉裊的手機響了，而且他的這個手機鈴聲還不是一般的鈴聲，還是《卡農》。

「喂，媽，我忘了和你說了，今天晚上我不回來吃飯了，學校里有點事，好，知道了，拜拜。」方吉裊掛斷了電話。

「你今天晚上有什麼事啊？」

「你的事情就是最大的事兒。」

「哈哈又哪學過來的情話，你也太土了吧？」林曉菲說，「哦對，你剛剛這個鈴聲真的太嚇了。」

「咋了？」

「要爆炸了。」

「什麼要爆炸了？」

「公交車要爆炸了。」

「哦，你說那個呀，你是不是電視劇看多了呀？你這叫『開端後遺症』，你是李詩情嗎？」方吉裊剛剛反應過來。

「說到《開端》，我真的……覺得現實生活中有這麼多循環該多好啊。」

「覺得循環好？循環有好的地方，其實也有壞的地方。它是可以讓我們回到過去，但是呢，你總不能一直想著回到過去吧？否則你應該回古代了。」

「你說到這，我覺得有一個想法挺好，你要一起來聽一聽？」

「你說。」

「你是古代人多好呀，壓力沒有這麼大，社會競爭力也沒有這麼強，每天種種菜、讀讀書、念念經、喝喝酒，不是挺好的嗎？」

林晴川喝了口水又說：「真羨慕古人，特別田園派陶淵明這種『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感覺呀，還有那種《愛蓮說》『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的高尚情操，不與世俗同流合污，多好。」

「誒，不對，你意思是不是古人只要考個科舉，而我們現在還要考中考和高考？」方吉裊問。

「這就不對啦。人類在進步，社會在發展，你想想，我們歷史課也學過，人類自從誕生以來，從奴隸社會到封建社會，再到工業化時代、電氣化時代，現在是人工智慧為主的大數據時代，和古代還是有些地方沒有可比性的。」

「對，說的也是。」

「時間過得真快呀，還有一個月就要高考了。時光荏苒，歲月如梭啊，想好自己的人生目標了嗎？」

「沒有……吧。」

「那從現在慢慢開始想。人是要成長的嘛，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

「哎，有啊，如果沒有的話，我有必要今天這麼消極嗎？」

「能和我分享分享嗎？閨蜜之間有什麼事情也要有福共享，有難同當啊。」

「就是……我爸爸出車禍住院了。」

「嚴重嗎？需要我去看一下叔叔，要不要和梁……」

「沒事，不用和她說，我自己能承擔。」林晴川斬釘截鐵地說。

方吉裊心想：真是一個要強的女孩兒呀。

「你們兩個坐在天台上幹什麼呢？這麼危險的！」方吉裊和林曉菲嚇了一身冷汗。

「快快快，別墨跡了，趕快回家吧，以後少來這裡閑聊，太危險了。」王主任說，「林曉菲，你沒事了吧？」

「沒事了，謝謝王主任。」

「好啦，快回去吧，回家路上，你們兩個互相照顧一下。」

「好的，王主任再見！」

「再見！」

「走吧，我們去食堂吃飯吧。」

「好，走。」

靜謐的深夜，仰頭看著天空的彎月，心情豁然開朗。

有星星亮著，夜空就不會黑暗；有你陪伴著，心靈就不會孤單……

林晴川剛放下手中的筷子，卡農鈴聲又響了：是林母打來的。

「喂，媽。」

「女兒啊，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有回家啊，你爸……你爸現在……」

「我爸現在怎麼樣了？」林晴川著急地問。

「還在搶救中，前面在十字路口發生爆炸了，傷得還挺嚴重。」

「我馬上過來，哪家醫院？」

「中心醫院，搶救室。」

「方吉裊，我爸出車禍住醫院了，我得馬上趕過去……」

「沒事，到時候再約吧，再見。」

「再見。」

黑，漸漸布滿天空，無數的群星閃耀著，像極了細碎的淚花。

「嘩啦啦」一陣大雨傾盆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