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飛星傳恨

第十四章 飛星傳恨

「娘親!娘親!」靜純哭哭啼啼地進了主母的屋子。

不似平日里喊「母親」,幾句「娘親」喊得蔡夫人,心中如同斷了的弦一樣不知所措。

「我的寶貝姑娘怎麼了?怎的如此難過?」

「娘親,你不知道,這相府的下人仗著父親、母親仁和,一個個的都反了天!」剛說完,又忍不住地抽泣起來。

「丁香,到底是怎麼回事,一一道來,不準有瞞!」蔡夫人見狀,氣洶洶地叫來靜純的貼身丫鬟責問道。

丁香一五一十地講述了致凡,連帶著林軒以及致庸,如何不把大小姐放在眼裡,如何出言頂撞。

「是那丫頭屋裡的?!太不成體統!」蔡夫人聽得也是怒從心上起。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靜怡帶著丫鬟們來給蔡夫人請安。一同前來的,還有林軒和謝致庸。他們早料到蔡靜純不會就此罷休,特地前來,當然是要保住謝致凡。

「哪個是謝致凡?」蔡母厲聲詢問。

「小僕謝致凡,拜見蔡夫人。」致凡聞聲從眾人中走了出來,徐徐下拜。

「大膽奴才!何人教你的尊卑不分!來人啊!」不由分說,蔡夫人將身後牆上掛著的藤鞭摘了下來:「施家法!」

謝致庸奪步跪倒於致凡身前,「子不教,父之過。妹妹不分尊卑,觸怒了小姐,本是我做兄長的,教導無方,甘願領夫人處罰!」

蔡夫人也知道這謝家兄妹是瀚海山莊留下的人,另外,相爺對這謝致庸也是極為欣賞的。事已至此,懲罰了謝致庸也不算丟了臉面,而且也算與他行了方便。

「好!下去領二十藤杖!」

「多謝夫人!」

二十藤杖?!普通人挨上十藤杖都能皮開肉綻,師兄怎麼能挨二十呢?小凡情急之下,喊了一聲「夫人!」

致庸當然知道自己的師妹想做什麼,趕緊將她按住,盯著她責怪著。

小凡眼圈頓時起了霧,她沒想到,好不容易等到兩人相見的日子,竟會害的師兄受如此重刑。

「疼不疼?」小凡輕手輕腳地為致庸上著葯。看著那一條條血痕,皮肉翻攪著,致凡心如刀割。

「不疼的,你這麼輕手輕腳,我哪裡會疼?」趴在床上的致庸回頭看了致凡一眼,繼續道:「早說了不用你來幫我上藥,偏不。怎麼樣,暈血了吧?」

「誰暈血!」小凡下意識地,順著致庸的話回道。

「別怕,這點小傷很快就會好的。」師兄嬉皮著:「被打了也是有好處的。我現在這傷勢也下不了床,天天都需要人照顧。想必,你這個罪魁禍首,這一陣子都得在我身邊端茶倒水吧?我得好好琢磨琢磨如何消遣你,才能彌補這次的創傷。」

致凡被他一句話頂得哭笑不得,白了他一眼:「你放心吧,我一定好好照顧你!」說完,手上稍稍用力。

感受到傷口處的按壓,致庸立馬假意哀嚎起來:「妹子,高抬貴手,哥哥我知錯了!」

致凡看著他的樣子,破涕而笑。

時光彷彿又倒回在山上的日子。

那時師父剛剛教他們輕功。致庸心思聰敏,很快便學會了。

孩子心性作祟,致庸想好好地,在師妹面前炫耀一番。於是,找了個矮坡,要為致凡表演,如何利用輕功飛身上到坡頂。

沒想到,在山上騰走之際,腳底的石子一滑,左腳踝一陣劇痛,便無力地從坡上掉了下來。

小凡扶著一瘸一拐的師兄回到小屋,看師父下山採買還未歸還,便東找西尋的,拿出一瓶跌打酒。

小致凡幫師兄輕輕褪去鞋襪,照著師父的樣子,將跌打酒倒在手上搓了搓,又去輕揉致庸紅腫的腳腕。

看著為自己忙前忙后的致凡,小致庸的心裡是暖暖的。那時候他便決定,無論如何,致凡都是他要守護一生的人。

「你師兄的傷,可是大好了?」靜怡坐在窗前,望著院中的桃樹,看小凡進屋,詢問道。一連數十日,致凡晨起和晚膳前都要先去照顧她的師兄。今日致凡卻是按時來了,靜怡便估摸著,準是謝致庸的傷勢有了好轉。

「是的,煩令小姐操心了。」致凡小心地回稟著。

「上次也是我的疏忽。忘記囑咐你,莫要招惹靜純了。不過,總算有驚無險。」

「如何有驚無險了!」致凡聽后,暗暗想著:「只要事情沒落到你頭上,就是有驚無險了?!」

這個一見面便和自己姐妹相稱的人,果真是用心叵測。

「小凡,再過兩日便是乞巧節了,府中的女眷會聚在一起乞巧。到時候難免又會碰到靜純,不如,你便不要去了吧。」靜怡拿起一柄美人扇,輕輕拂動。

小凡對女紅之事,並不在行。穿針引線的乞巧活動,也不甚感興趣。但是,好不容易有女眷可以參加的活動,致凡也是很想湊湊熱鬧的。可是,靜怡已經這麼說了,便就隨她吧。

「好的,小姐。」回完話,致凡默立一旁。

乞巧這日,小姐房裡布上了七巧果,張燈結綵很是熱鬧。靜怡同著一眾丫鬟,去了靜純的院里,她們要在那裡祭天、祈姻緣,然後比賽乞巧。

房裡孤零零的只剩下致凡。望著滿天的星斗,毫無人氣的房間顯得更加寂寥。

「到花園轉轉也是好的。」致凡如是想著,便起身去旁邊的花園散步。

午時悶熱的空氣,好似已被抽走一般,變得涼爽了起來。想象中靜謐的夜,被夏日的蟬鳴襯得更加空靈。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鵲橋相會的緣故,今晚的星月格外璀璨。漆黑的夜空中,那一顆顆亮如火把的星辰,似乎盡在咫尺,觸手可及。

致凡看得出了神,怔怔地伸出了手,想去觸摸天際。

突然,陣陣腳步聲,以及佩刀晃動的聲音,由遠及近。

致凡聞聲眺望,原來是林侍衛和一眾值夜的侍衛,正在例行巡視。

「怎麼你在這裡,沒去乞巧嗎?」打完招呼,林軒指揮著其他侍衛繼續巡視,自己留了下來。

「靜怡怕我再碰到靜純,又觸什麼霉頭。」致凡悻悻道:「不過,我對那些乞巧活動也不精通,無甚興趣,倒是圖了個清閑。」

話鋒一轉,致凡接著道:「上次之事,還沒有好好謝謝你。」

「沒什麼。我也有我的考慮。況且,我最看不慣的,就是責罰下人。」

「哦?那你一定是個正義感十足的人了?」

「每個人心中都有正、反兩面,就看各自遵循什麼了。不是每個人的正義感都有著相同的定義。」

小凡聳了聳肩膀,她對這些大道理最是不感興趣的。

「天色已晚,雖說相府還算安全,但你一個女孩家,不應該在外逗留。我且送你回去吧。」

既然都已經這麼說了,小凡只好硬著頭皮跟林軒往回走。

兩人無語地行著,氣氛過於尷尬。小凡想了想,突然問道:「我看到你額頭的傷疤,好像挺嚴重的,怎麼這麼不小心呢?」

林軒扭轉過頭,看了看她,目光回縮,聲音不大,沒有任何感情地說道:「被人燙的。」

「啊?!誰這麼惡毒?」小凡不可思議地回問道。

「我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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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起緣滅執著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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